夜色已经降临，老汉和他的孙子还在一趟趟的跑着往家里运送大雁。
一个雁群，几乎全军覆没。
这个方法是前世胡不为还是小孩的时候，见过人们使用过。
只是，在他的看来，这种捕猎方法无异于竭泽而渔，就是人们常说的绝户计。
所以，即使是后来的人，也是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会用。
现在，这一群雁应该足够祖孙四个坚持一段时间。
胡不为不知道之后他们怎么办，也无力去想。
这个世上有很多无奈的事情，不是他所能改变的，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只能接受，对于一个理科生来说，做到这一点再容易不过。
······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
素素体质异于常人，所以几乎不怎么用睡觉，只是打坐就足以养好精神。
胡不为也迷迷糊糊的睡的并不安稳。
起来之后，看看天气，艳阳高照，天气不错。
三娃给打了水之后，两人胡乱的吃了点，在三娃和他爷爷的千恩万谢中，二人打马离开了村庄。
按照素素的说法，现在离雁门应该已经不远，一旦进入雁门就用不着像现在这样留宿民房。
这一路，虽然还是沉默的时候多，但素素却几次看着胡不为欲言又止。
胡不为早有觉察，最后实在忍不住，说道：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素素想了一下，然后问道：
“为什么那些大雁不会飞？”
胡不为笑了，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了，比较大一点的鸟的起飞和飞机差不多，是需要助跑的，跑一段时间之后才能飞得起来。
而挖那个沟的意图就是要防止大雁助跑起飞。
胡不为故作神秘，看着素素说道：
“你有不能与人说的秘密吗？”
素素点点头，自然也明白了胡不为的意思，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也是你师傅教的吗？”
胡不为缓缓的点点头，声音稍显低沉：
“是啊，师傅他老人家传授我这法术的时候，一再告诫，不得轻易使用，因为这事有伤天和，我见那三娃一家着实可怜，不得已才使出来，希望能帮他们度过难关，就算是有什么报应，我也认了！”
素素听完默然，一方面，因为她第一次发现，胡不为除了野心极大之外，还有这般柔软的心肠，另一方面，她对于胡不为学道的天赋佩服不止。
自己的师傅叶法善对于这些御兽御鸟也能做到，而且在她将近三十年的学道生涯中，跟她提过不止一次。
这些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天书，想要做到，简直如同登天，但眼前这个不足二十的胡不为却轻易做到了，而且他的学道生涯肯定不会超过十年。
短暂的交谈之后，两人继续沉默着赶路。
走出大概二十多里路的时候，眉头紧皱的素素忽然开口大叫：
“胡不为！你个骗子！”
胡不为先是一愣，随后立刻猜到，素素已经想明白大雁不飞的原因。
大惊之下的胡不为急忙打马向前飞纵，可是，屁股上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
果然，装比是要招报应的。
天将搭黑，两人来到了雁门，离关城门的最后一刻，两人正好进城。
这时候的雁门街上的行人已经很是稀少，街道两旁的酒肆中倒是热闹非凡，时不时从里边传出歌女的弹唱和男人的喝彩及行酒令的声音。
与这些酒肆热闹相比，其他的商户早已经上了门板，打烊休息。
胡不为和素素牵着马，沿路走来，打量着街边的景致，顺便寻找着能歇脚的客栈。
走了不久，只见前面一盏气死风灯笼，上面大大的一个字‘客’，在门槛的另一边挂着一面酒旗，上书五个字：“留一日客栈”。
胡不为不懂书法，但是看着这几个字甚是工整，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看到客栈，两人同时加快了脚步，迈步进入了客栈。
看样子客栈生意不是很好，偌大一个大堂只有四个人，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妇女坐在柜台后面以手托腮，正看着在大堂玩耍的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年龄差距不是很大，看着五六岁、六七岁的样子。
一个年龄和妇女相仿的汉子正站在门口，背靠着墙，双手抱胸，同样也看着孩子。
很明显，这是一家四口，生意好不好不说，气氛倒是很温馨。
见到两人进来，汉子急忙转身，点头哈腰的说道：
“哎哟，二位客官，里边请。”
柜台后面的妇女闻言也急忙站了起来，向两个孩子喊道：
“城子、小鱼，回里屋玩去！”
两个孩子听话的转身跑进了里屋。
那汉子将二人让进大堂之后，问道：
“二位是住店还是吃饭？”
胡不为笑了一下，说道：
“住店加吃饭！”
汉子一乐，点点头答应一声：
“好勒！”
转身向柜台后面喊了一句：
“上房一间！”
素素在旁边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两间！”
汉子有点尴尬，看向胡不为，胡不为朝他翻了个白眼，那汉子急忙改口：
“上房两间！”
随后，两人随便要点饭吃了便各自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安歇。
·······
半夜时分，一阵急似一阵的喊声从外面传来，胡不为被惊醒，正要推窗看看发生了什么，就听见一阵敲门声，素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快起来，不对劲！”
胡不为闻言一惊，答应一声，起来穿好衣服。
这时候外面的喊声更加激烈，胡不为走到窗前向外一看，见城里的火光已经映红了半边天。
在火光的映照下，胡不为看见好多的人影，手持兵刃正在厮杀。
显然，外面发生了械斗，只是谁和谁，胡不为不知道：
“土匪？外敌？”
正在他暗自猜测的时候，素素又在外面喊道：
“不要出来，谁来也别开门！我出去看看。”
胡不为答应了一声，继续从窗外观察着外面。
这时候，声音越来越近，是喊杀声，听着似乎已经进入了客栈。
大惊之下的胡不为急忙起身，用椅子把门顶上。
随后，下面传来一阵惨叫声，接着便是妇女的哭声。
胡不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出去，只能躲在屋里等着素素。
第一次，他体验到什么叫做如坐针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