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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金银童子(3)

两名一直陪着我的士兵被调往铁甲关调查那个前几天变成一片废墟的獠牙军营地,可能会离开我很久,在此期间,福福鼠会一直陪着我,不出什么意外,五鼠元帅会暂时留在金刚府。

也就是说,令我整日提心吊胆的训练可能会遥遥无期,那么大的光球从我面前擦脸而过已经给我心里留下相当之大的阴影,全身被这股掠过我身体的气场吓得直起鸡皮疙瘩……

“再来!”福福鼠趁我毛孔一紧时集合五鼠之力,超级巨大的光球瞬间接近刚缓过来毫无防备的我,紧接着便是一场爆炸,中心的炽热炙烤着我……

我刚感受到的热被我体内涌出的凉气逼退,我全身发出耀眼的紫色辉光,以极强的穿透力透射迷雾。看着五鼠元帅们一脸惊喜,难道我终于成功了?

没等我高兴多久,从胸口处传来的剧痛让我身上的辉光像短了路的电灯泡一样忽闪忽闪,剧痛让我失去平衡,唯有双手撑地能保留着自我意识,眼前突如其来的一片黑才渐渐褪去,再一睁眼,元帅们围在我的身前,我不知自己何时被扶起来的。

突然出现的变故让福福鼠临时计划的训练被迫终止,我控制这种力量的能力还有超级大的提升空间,至少从现在来看是这样,从我看到身上发出辉光的那一刻,鬼知道我在墓室里接触了矩阵的能量元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只是自己碰巧能够像玛雅人一样接受这种力量而已?

晴空从其中看出我还算不错的意志力,便向金刚鼠推荐我作为金刚门的入门弟子:“师父,不如让这孩子进入金刚门,学习内在心法,也能助他一臂之力。”

“在金刚门众多弟子之中,只有你能熟练掌握内在心法。”金刚鼠严肃的表情让晴空感觉到自己的请求很可能会被拒绝,“现在却让一个没有任何基础的外族人学习,就算他是矩阵守护者,师父也不能违背先祖的规定。”

我现在非常想解释,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守护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得到这种力量,而且还免疫这种力量?起初我不断尝试各种途径了解玛雅族,就是单纯想证明守护者与玛雅矩阵的存在,说实话,要成为守护者,我确实没有那么强大的能力。心里憋了很久的这句话还是说了出来,我可不希望因为守护者的身份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虽然我之前一直拿这个身份作掩护只是为了想办法回到属于我的世界之中。

“既然你都说了自己不是矩阵守护者,那我将这心法传授于你,也没这个必要。”金刚鼠似乎并不相信我说的话,简简单单将我搪塞过去,“明知道自己是小孩子,却还要乱跑,一旦出了事,不仅自己受苦,还会连累到家里人。”

我的解释在明摆着的现实面前显得十分苍白无力,种种迹象表明我就是传说中的守护者,想摆脱都无法摆脱。我突然意识到,我若不尽力留在这,还能去哪?我现在可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所以改被动为主动,厚着脸皮提出进入金刚府的请求,却要接受和刚刚一样承受住大光球攻击的考验,是作为我的入门测试?还是作为我突然反悔的惩罚?

时至午夜,仪玉师太带着我住进了金刚府东院的临时房间之中,和五鼠元帅一间屋子。虽然身体已经睡着了,可脑子里对守护者这件事依然挥之不去,我努力回想之前出的事,或许是我触碰能量元的那一刻就得到了这种力量,这样的话总会有力量耗光的一天,那时候我可能就不是守护者了?

“喂!起床了!”吉吉鼠用力将盖在我身上的被子狠狠一拽,珊珊来迟的雨季带来的凉赶走了我的困意,吉吉鼠还在那站着说话不腰疼:“今天你还要测试,成为入门弟子,难道你忘了?”

这连训练的机会都不给?我草草地收拾、洗漱,嘴里还不忘询问,“测试?这么快就测试?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吉吉鼠带我来到了所谓的“测试场地”,我满脸写着好奇,一路上感叹金刚府建筑格局的恢宏气势,早已将测试的事抛在脑后。若不是福福鼠鼓励我的几句“加油”,我恐怕已经忘了是来测试而不是来参观的。

训练场地在莲花池旁边的超大空地旁,这里平常是金刚门弟子练功的地方,现如今时不同往日,这些弟子面朝金刚府排成整整齐齐的几列,全副武装的样子。凭我的脑回路只能想到他们还要训练,跟我入门测验没有半点联系,而且我在超大广场的正中心,周围的地面上类似于八卦的图形排列,我很好奇这里究竟被用来干什么。

谁知道呢?五鼠元帅站在八卦阵的12点钟方向,然后……刚刚还站在那边的弟子们一窝蜂向这边跑来,站在半径20米的八卦阵外接圆上,围成一个大大的圆。我被这架势给吓住,这么大规模的测试要搞什么?站在金刚府高处的平台上俯视测试现场的金刚鼠、仪玉师太、晴空、小玉,她们就知道看热闹!

时间差不多了,太阳高度角逐渐接近45度,金刚鼠带着仪玉师太、晴空、小玉走进圆形人墙之中,准备宣布测试的内容,“金刚门的所有弟子,集中你们的最大力量,攻击站在中间的孩子!”

这不仅令我感到相当诧异,周围的弟子们也是议论纷纷,看起来“瘦小干枯”的我,想要承受这300来号人的全力一击?这根本就不可能好不!此刻我觉得还是不进金刚府为好……五鼠元帅突然出现在我旁边,害得我被吓出一身冷汗。

“金鱼,你别让我失望!”福福鼠的一句话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拽出来,被这么多老鼠给吓到发抖的腿也突然安静了许多:“不要让我们的努力白费!”

“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开始。”金刚鼠带着刚刚那些看热闹的鼠向人墙外走去,离开前还不忘嘱咐我:“你若觉得当守护者实在没有必要,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福元帅对你寄予厚望,可不要让他失望。如果你通过了这次测试,就能正式成为金刚门的弟子,你到时候就是福福鼠的师兄弟了!”吉吉鼠冲我大喊,说的话不再像之前那样,反倒让我多了一丝感动。

我的目光集中在双手上,此刻突然怀疑起自己究竟能否像昨晚那样接下更加猛烈的攻击。面对这么多的老鼠,就算不知道该怎么做,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金刚鼠满意地点点头,背影消失在人墙之中,直到包围圈重新合围的那一刻,压迫感瞬间扑面而来,就算站在这里的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恐怕也会在他心底里留下阴影。

弟子们有些犹豫,毕竟我还是一个小孩子,可福福鼠不这么认为,一切起源都是因为深山中福福鼠对我说过的那句话,在战争面前,没有小孩子。福福鼠这次似乎集中了全部力量,手里的金银童子也跟着闪耀着金光:“快啊!你们还在等什么!”

弟子们相互看了看,依旧有些犹豫,还是跟着福福鼠一起凝聚最大的力量,这种力量被注入地下,在局部形成强烈震感,带来的猛烈气浪卷起厚重扬沙向我扑面而来,地震波如此强大以至于我的心都跟着金刚地震波的频率一起颤抖……

我很清楚这种招式,动画片里介绍说金刚地震波只能对地攻击,使用者可以将地震波集中在某个方向上释放,以达到最大的威力与攻击效果。

来不及思考,面前只是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我下意识地双手横在身前,天真地幻想能够接住所有伤害,只是一瞬间,便感到全身一阵剧痛,冲击波被某种屏障挡住了一部分,剩余的能量对我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我双手撑着地,只感觉全身很热……

我的潜意识努力控制我睁开那沉重的眼皮,吉吉鼠便迫不及待告诉我,这消息对我来说似乎是好消息:“你现在已经成了我大哥的师弟了。”

“师弟?”我半晌才反应明白,我已经成了金刚门的入门弟子,福福鼠现在是我的师兄……只是全身有些酸痛,好在之前的灼热感与剧痛感已不复存在。

“能承受住这种程度的攻击,竟然毫发无损。除了矩阵守护者,目前还没有人能做到。”儒儒鼠的话令我有些不知所措。询问过后才知道,我只是体力消耗过度,顺带擦破点儿皮并未受到什么伤,而且我仅仅昏睡了几小时,一睁眼到了下午,一点儿都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浮夸。

稍稍冷静之后,我才仔细观察了周围,从靠西南窗边的床上下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复古的装饰,和我印象中古代四合院屋子里的陈设差不多……

正观察之时,金刚鼠推门而入,一见到我离开床活蹦乱跳,脸上挂满欣慰的笑:“伤恢复的不错啊,福元帅他们都已经把结果说了吧。”

“报告师父,金鱼知道他已经正式成为金刚门弟子。”福福鼠带着其余四鼠向金刚鼠行礼,见到我还在那笔直地杵着,便用小声提醒我:“你现在是金刚门的弟子,快拜见师父!”

“诸多礼节,不必拘谨。”金刚鼠抬手劝住正准备行李的我,说着,又将目光转向福福鼠:“既然伤已经好了,福福鼠,你在今晚日落之前带着他先熟悉一下训练的过程,从明天起,这个孩子就跟着你一起训练。”

“可是师父,现在前线战事吃紧……”福福鼠顾及到铁甲关的战事,并不打算留下来陪我,“我们还要返回铁甲关,对抗獠牙军和无畏军。”

“大哥,铁甲关就包在我们身上!”吉吉鼠自信满满,甚至主动请缨出战:“有我们在,保证他们有来无回!更何况阿兰公主和禁卫军在前线,再算上铁甲关的守军,足够挡住他们的几次猛攻!”

福福鼠最知道师父此刻的内心所想,又见吉吉鼠如此主动,自己虽身为守城将军,也实在不好多说什么。福福鼠很清楚,把铁甲关的百姓交给吉吉鼠他们很放心。

金刚鼠走出屋子,我和福福鼠为吉、翔、儒、毅四鼠找了一辆马车,这一分别,不知道又要离开多长时间,好在不是我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金刚府中待着。

福福鼠目送马车消失在转弯处,一把拽住稍稍有些走神的我就冲进金刚府就开始今日的“金刚府之旅”,好几个四合院大的金刚府足以让我从下午转悠到晚上。

然而,铁甲关的气氛却不像金刚府这样轻松快活,将军府之中,贼贼猫为了想出解决獠牙军和无畏军的策略已经伤透了脑筋,更诡异的事是獠牙军营地在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

落日点亮了入夜已经变得深蓝的地平线天边,将士们并没有因站岗一天带来的疲倦与寒风的冷涩有任何多余的抱怨,行军礼接应进入铁甲关载着四鼠元帅们的马车。比起我,四鼠元帅更担心铁甲关这边的战况,离城的这段时间内似乎出了不少的事。

那两名身中黑气又不知道名字的士兵伤情愈发严重,好在汉麟愿及时出手,但治标不治本,和我一模一样的伤口,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要借助矩阵的力量,将黑气驱除,在此之前只能依靠汉麟愿这种不靠谱的力量,压制那似乎要失控的黑气。

战时非常时期,即使天已入夜,值班的士兵依旧坚守岗位,时候不早了,外出侦查的一小队幽灵部队在太阳最后一丝余光刚好消失的同时赶回铁甲关,还给守城元帅们带回来十分离奇的情报。

“到现在还没有獠牙军的消息?”身为猫王的小气猫,面对叛变的百变猫和魁魁猫,此刻却心生怜悯,毕竟他们曾经是为自己卖命的大将,“獠牙军的营地你们都仔细找过了?”

“报告大王,獠牙军营地已被洗劫一空,我们已经尽力了,还是没能找到无畏军和獠牙军士兵的影子。”

“大王,现在营地只剩下一片废墟,不过我们好像看到了无畏军的影子,他们就躲在折断的柱子后面。”

两名士兵接力补充,试着尽量将刚刚经历过的恐怖重新阐述出来。营地内飘散着无比压抑的力量,以至于天还亮的时候能见度依然被这紫黑色的雾气弄得浑浊不清……

隐约看到一支军队在厚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之中穿行,能见度对他们似乎没有任何阻碍与影响,反倒让他们比身为鼠军精锐的幽灵部队更加灵活迅速,他们的体型与鼠军士兵无异,初步认定那支军队是无畏军。

至于无畏军为何能在短短一天时间内将獠牙军营地变成一片死寂的废墟,这其中出了什么事,只有继续深入废墟才能一探究竟。

暂定的时间为一周后,幽灵部队每天都会从营地废墟中带回许多离奇的情报,有些士兵甚至还看到了铁锤鼠和无敌鼠的身影。可自上次幽灵部队侦查回来之后,一些士兵晚上经常被噩梦光顾,至于是什么原因目前仍尚不清楚。

军队中流传着这种来自于营地废墟内的神秘力量,让经过魔鬼训练成就了铁打身躯与坚韧内心的幽灵部队士兵们都无法承受,阿兰在这一周内不得不轮换着部队前去废墟侦查,也许是反攻獠牙军的时间推迟一周的原因吧。

在此期间,我以正式弟子的身份跟着一群老鼠按照金刚府的惯例进行训练,可怕的是在之前接受的所有魔鬼训练到这里都不算数,老实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挺过来的……

近些天,疼痛来的愈加猛烈,体内不同于先前那种力量正要从我伤口处将我胸口撕裂般的剧痛,每次我都能挺住,可对我的消耗却让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承受。

直到这天晚上,疼痛迅速耗光了我的精力,我才得以提早结束一天的训练回到房间,瘫在桌子上摆弄着我的收音机,双目无神地看着方桌子中间摆着的油台灯,手里摆弄着收音机,结束一周的魔鬼训练让我身体已经透支。

我心里开始打了退堂鼓,要怎样才能回家?想到这里,身上遗留的刀伤隐隐作痛,黑气也不断溢出,这些天我尽力掩饰着自己不断恶化的伤口,像感冒一样挺一挺或许就能过去了……

“金鱼,”福福鼠突然推门而入,让不知所措的我不知如何掩饰自己正不断往外冒的黑气,“现在感觉如何?”

“恢复的很好,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继续训练。”我痛到扭曲的表情依旧在努力装作正常。

福福鼠似乎并不着急离开,索性直接坐在我的对面,将金银童子放在桌上,看到我脸色有些不大对劲:“我刚刚替你请了假,明天你就好好在床上休息吧。我们从小就需要学习一年的基础技巧,可现在让你在一周时间内学会,也许对你来说实在有些吃不消。如果你后悔了,现在可以说出来。”

我埋下头,眼眶被泪水胀大了一圈,实在忍不住,便大声哭了出来,语气中夹杂着抽泣:“我后悔了!我现在想回家!”

福福鼠瞅了瞅桌上的金银童子,留意到我从胳膊的缝隙中冒出的一丝黑气,便拿起金银童子转身向外走去:“来吧,跟你讲一件事。”

我用那发红的双眼瞅着福福鼠,一脸疑惑地跟着福福鼠来到了超大的湖旁,倒影的月光与宁静的湖面让我的情绪瞬间平复了很多,甚至忽略了黑气带来的疼痛。

“为何带我来这?”我天真无邪地侧过脸,随口问了一句。福福鼠的沉默让我感觉到这句话问的有些多余,场面一度尴尬到令我无法挽回。

“小小万事通,你应该知道金银童子的真正来历吧。”福福鼠对我这一简单问,我觉得回答起来很容易,顺嘴就接上一句:

“我毕竟看过福五鼠全集,这对我来说小菜一碟。金银童子是鼠国为纪念在猫鼠大战时牺牲的黄金鼠和白银鼠而集全国工匠之力打造的一对锤,它便是金刚门的信物,拥有了它,就相当于金刚门的掌门,可以号令全门派的弟子。”

福福鼠对我这天真的回答笑而不语,此刻我突然明白,福福鼠拥有了金银童子,可他现在还不是掌门!铁锤鼠想要金银童子,绝对不仅仅为了当掌门这么简单!

“福福鼠!”背后传来的一阵厉声打断了我接下来的思考,金刚鼠似乎对我们的谈话早就了如指掌,“我告诉过你,金银童子的秘密要对所有人保密!”

“是,师父!”福福鼠尊敬而愧疚地向金刚鼠行礼,“弟子谨遵门规,对外死守金银童子的秘密!”

从那时起,我对金银童子真正秘密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之前我仅仅是看福福鼠拿着武器很威风而已。

时至午夜,福福鼠被要求回屋休息,金银童子这件事便不了了之。师父一脸严肃,此刻与我在学校被班主任训话时的场景竟如此相似,让我有一种莫名熟悉的紧张感。

“还请师父不要惩罚福元帅……”我尽力向金刚鼠行礼,那弱而颤抖的声音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过了许久许久,直到我听见金刚鼠逐渐远离的脚步声,才敢慢慢直起身体。

“放心,我不会的。”金刚鼠消失在了转角处,在消失之前还不忘留下一句话:“时候不早了,要是没事就快去睡吧。”

我把那对金银童子的好奇深埋于心底,即将说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目光对池塘美丽的月夜景还恋恋不舍,早些的这个时候我都躺在床上打着呼噜,可今日不知为何,回到床上仍旧辗转反侧。

微弱的灯火随着吹进屋内的一阵冷风摇摆不定,还是敌不过雨季充满湿度的风化作一缕白烟在月光下清晰显现。我准备闭上眼数鱼丸和饺子,可这种熟悉的痛感再次涌入我的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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