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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无人村之谜

这一夜是平安夜,没有任何事发生,我伸着懒腰仰着头,连续几天的阴天让这片森林拥有天下第一的寒气,更是令人无法喘息的压抑,被碳烤过的树皮即便是再强的日光也不可能让这森林变得更亮,尤其是这日光已经被乌云拦下了一大半。

我们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前进,每前进一步,森林里寂静的气氛就愈发恐怖,也更加压抑,与昨天不一样的是,我的身体不自觉地发出紫色辉光,额头上枫叶形状的印记也不受控制地显现,按照之前的情况,我的周围一定存在强大的异能量场,体内的那种神秘力量才会涌现出来保护我,只是四周没有任何动静,又从何而来的能量场?就连电磁波都没有多少。

我每走一步,总能感觉到身边有数个能量场在相对于离我很近的位置上移动,即便我感知到它们就在离我不远的某个隐蔽之处躲藏着,也不必过度紧张,至少它们现在没有伤害我们的可能性。

直到我一回头,发现后边跟着一群小黑球球,它们低悬于空中,不断冒出的黑气说明了它们现在很生气。我试着用相对于一群黑球来讲的脆弱身躯挡在老者前,金银童子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力量,紧跟着发出耀眼辉光。

黑球似乎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只是聚拢在我们的周围,让我身上的紫色辉光更加明亮,这样一来,我就成了森林之中会发光的猎物了!打散一个,还有一堆,从四周竟然冒出更多的黑球,单凭我准确的第六感,这森林绝对不简单!

果然,熟悉而又阴险的笑声在森林中回荡,那些黑球纷纷散开并汇聚到两个点上,铁锤鼠和无敌鼠手中各托着手掌大小的大黑球,将我和老者前后围住。他们身上由异能化作的铠甲,即便是没有黑球的阻拦,我现在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们准备突围……”我回过头,刚要说的话被老者给吓了回去。老者的脸上没有一丁点儿的紧张,居然能笑得出来。

“遇事慌慌张张,哪像一个守护者该有的样子?”老者轻轻拍着我的肩膀,他的话让我不免有些惭愧,“你手上的武器,再加上你的力量,为何要害怕?”

“怎么?想放弃抵抗了么?”铁锤鼠和无敌鼠命令手中的大球宣泄出庞大数量的小黑球,它们的攻击性绝对不能用它们的体型来衡量。

“你觉得我们会顺从你?做你的白日梦去吧!”至少有了老者的鼓励,让我心里少了一些害怕,可在我冲向铁锤鼠的路上,总会有或多或少的小球拦着我。我冲出去几米才意识到,失去了保护的老者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可是为时已晚,这些小球缠得我根本脱不开身。

我们所有人可能都没想到的是,这位老者已经做足了准备,他那比较老成的外表并未掩饰他真正的实力。无敌鼠过于轻敌,认为面对这样一位年迈无力的老人,寒铁刀根本用不到,结果……几个回合下来,寒铁刀插入土中半截,无敌鼠自己也被打出很远,身上的铠甲也出现了裂痕,完全不是常人所能办到的,对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守护者来说恐怕够呛。

周围强大的能量场带起的高能的浪轻松将我身边的小黑球球给吹飞,老者竟原地一步未曾移动。我趁机脱离战斗,展开紫翼拽着老者加速飞进密林的中心,准备横穿森林。一路上,老者不仅身怀绝技,而且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顺着他的路线,我们低空掠过一块石碑,按照老者的要求隐藏了紫翼,停在石碑前,能隐约看到被侵蚀到模糊的碑文,写着“禁地……黑森林”。

“您没事吧。”我扔下金银童子,转而伸手去扶着老者,虚弱的身体让手上的浅绿色辉光时隐时现,难道他也是守护者?

老者一把将我推开,上前捡起我刚刚扔下的双锤,又硬塞到我手里:“拿好它,别让它落入坏人手里。”

“等等!”我紧握双锤,自带的警惕性让我叫住正在走进黑森林中心的老者:“你究竟是谁?要带我去哪?”

老者对这里这么熟悉,又怎会不知道自己家的位置?这森林也极其诡异,全黑的树木与所剩不多的叶,以石碑为分界,两边的风有着天壤之别,即便是大白天,无限压抑的灰黑让“黑森林”名副其实,鲜有人居住的森林他为何会出现在这?我开始就之前的种种疑点开始分析他的来意,或许只是我过度解释了。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手中金银童子的真正来历?”老者的此番话,让我暂时打消心中的疑虑,小步跟着这位老猫进入密林。

“你也听说过这双锤?”我率先打开话匣子,不过令我好奇的并不是这对锤,而是这位老猫为何会知道这武器的名字,关于他的信息动画片没有任何就算是一丁点的引子。为了从他口中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我故作轻视这双锤语气补充道:“铁锤鼠很想要这对锤子,区区锤子而已,竟然还要铁锤鼠谋划那么周密的谋权篡位计划,有这智商,何不去当个军师?”

老猫用鼻猛地呼气,让气氛再次降到冰点。虽然我话中夹杂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词汇,但我能从冰冷的空气中察觉到,他明白我话外之意,只是摇摇头继续走着。

“如果它真是这么普通,鼠国也就没有现在这些事了……”老猫的身子骨也经不起长时间的步行,可他死活不肯让我用紫翼送他回家,反倒是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说下去:“双锤集天、地、道、法与自然万物于一体之灵气,乃是金刚门重中之重的法器,现在又为何会出现在你的手中?”

“我……”此刻我没有了刚刚质问老猫的气势,低着头掩饰那已经羞红到不能再红的脸,简单解释了这事情的原委:“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老者并没有要为我提意见的准备,反倒还笑着,笑得胡须都跟着上下晃动:“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当年雷霆鼠与金刚门所有弟子带着将士们与猫国打了七天七夜的大战,猫鼠双方损失惨重……”

老猫带着我走进了如此熟悉的回忆之中,或许他口中所描述的那场战役,正是在铁甲关时贼贼猫当着包括獠牙军在内、所有将士们的面说的?这才过去没几天,我不敢贸然确定,如果真是这样,或许这位老者与贼贼猫提到的“边境线战役”脱不了干系!

最后一次在猫国边境线前决战,是猫鼠两国进入三国鼎立前最后一次大战,史称“边境要塞一战”或“边境线决战”。双方倾注了近九成的家底,就连两国的大王也来到前线鼓舞士气,自那之后,鼠国损失了两位重要的三军统帅黄金鼠和白银鼠,身为金刚门两弟子的他们因边境线战役中表现出色刚刚受到鼠王的提拔,却战死沙场……鼠王为了悼念两鼠,集全国工匠之力与贵重金属,打造出这独一无二的双锤,名为“金银童子”,因其所蕴含的灵性,而被金刚门视作是镇门之宝,成了法器。

虽说信息量有些大,可我还是捕捉到了重点,面前的这位老者能够知晓大战的详细内容,身份绝不一般!我不顾及什么礼仪,抬着紧握锤的一手指向老者,身上用来守护他人的紫色辉光也成了武器。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知道关于大战的这么多内容?你救我究竟有何目的!”就算语气再怎么严肃,我偏矮的身高、12岁的年纪与长的一点儿也不可怕、甚至令人发笑的模样,也让气氛瞬间活跃不少。

“你难道忘了刚才的教训?”老者并未因我不礼貌的语气而变得如何,倒是我这守护者的力量向外扩散,惹得周围嘈杂的声音不断靠近,才控制自己收回这种力量,“妙啊,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这个小守护者,我就是当年率领猫军征战的先王,你可以叫我小武。”

我这脸被打的直按地上摩擦,才意识到刚刚好像说错话了,要是被小气猫知道我在老人面前不讲礼仪,恐怕之前“宫廷礼仪的学习”又要重修。

“抱歉,我刚刚对您失礼了。”我向老者行礼致歉,待老者只是微微一笑,我确认老者已经原谅我之后,才敢起身:“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而且你本可以陪着小气猫……”

“不,我那样做只会害了他。”老者的话勾起我对猫国尘封多年的往事的好奇心,我不断地追问,让老者没法继续藏着,索性就说了出来:“他是猫国未来的王,我更希望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猫国的这些事。身为一个守护者,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拥有一颗守护万物的心,敬畏万物。有人落难时,无论是好是坏,我们都应该帮助他。”这反倒令我更困惑了,“这与小气猫成为猫国的王有什么关系?”

“当年旺盛狗杀害了小气猫的母亲,这对小气猫来说是不小的创伤,他身为一国之君,若他知道了此事,恐怕……”老者连连叹气与凝重的表情使我才回想起,我让贼贼猫当时讲出小气猫经历的举动是否正确。

“这样吧,我送你回猫国,或许能让小气猫放下与狗国的往事呢?”

“小守护者,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老者话中自带轻蔑的特效,还不忘对我连连补刀:“你的功夫还是有些差,回去多练练。”

我满脸大写的尴尬,既然拿回了金银童子,那就先送先王小武返回猫国。在这一大片根本望不到头的黑森林中前行,就算能躲过铁锤鼠和无敌鼠,可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回到猫国?要是让用紫翼,不到一刻钟就能飞回猫国。

饿了,就随手抓点路边的野果充饥;渴了,黑森林中的露水是很好的淡水来源。实在不行就……就地抓些形态各异的小虫子,点起小火堆,暖暖手、烧烤虫子大餐,蛋白质是牛肉的x倍,绝对是在野外补充营养的好来源。

“这是什么?”汉麟愿拿起地上的一个小黑球球,试着捏了捏,很软又冒着黑气,若不是汉麟愿调用自身的力量挡了一下,恐怕这黑气就已经趁虚而入。

身上着实亮眼的光,成功吸引到附近更多的黑球,黑森林似乎成了一个陷阱,但掉坑里的是汉麟愿。铁锤鼠和无敌鼠对黑球误报的信息感到异常惊喜,毕竟这种守株待兔的低概率事件竟然被两鼠赶上,只是,赶到目的地时,现场地上、树干上除了沾染了许多黑渍,别无任何线索。汉麟愿踩了铁锤鼠和无敌鼠精心布置的陷阱,让我和长老猫钻了空子。

走出了黑森林,天空豁然开朗,面前的这条小溪,顺着它走,或许能找到居住在某些地方的人群聚集地,至少在网上的生存秘籍里是这样写的。与我不一个时代的老者不太明白“网络”的用处,可凭借在密林中野外求生近10年的直觉,还是认为我的想法可以接受。沿着这条溪流向下游走,走到猫国时估计的河面宽度,估计也得需要个半天时间。

“真是两个靠不住的家伙!”沈钊别无他法,没有确切的位置,根本无法实施抓捕计划,而且精心布置在黑森林中的陷阱还被不明身份的人给破坏了,想要知道我要去哪,属实不易,“关键时刻还要我出手……”

无敌鼠很咽不下这口气,更看不惯自己和大哥铁锤鼠被这么被一个自以为是的男子羞辱,而且不受铁锤鼠的控制和阻拦:“别以为你身上冒着气我就怕你,我寒铁刀也不是吃素的!别在黑雾后面躲躲藏藏,有本事就亲自把金鱼抓回来给我们瞧瞧!”

沈钊并未因无敌鼠的无礼而发火,毕竟之前是自己把抓住金鱼这事寄托于他们这两位不聪明的手下败将身上,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因而并未深究此事:“我可不像你们,居然能让金鱼和那只老猫在眼皮底下溜走!”

“怎么了?你还是怕了?你连金鱼都打不过,恐怕你的实力还不如我们吧……”铁锤鼠对无敌鼠话语的阻拦反而成了无敌鼠针对沈钊的有力武器:“我们让这样一个没有实力的领导者来领导我们,反而会拖了我们的后腿,自己不行还说我们。”

“那好,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沈钊心平气和,倒是要看这无敌鼠要搞什么名堂。

“我给你三天时间,只要你能抓到金鱼,我就无条件服从你的要求!”无敌鼠凭着一身胆气,倒是跟面前的异能者谈起条件来,“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抓金鱼,不要把他当成小孩子,他可是狡猾的狠,别到最后吃了亏,反倒碰了一鼻子灰。”

“成交!”沈钊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不然不能这么快答应。可从两鼠口中得到唯一有价值的消息,就是我和小武正准备返回猫国,根本不知我们现在的确切位置,不过这对于沈钊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清澈回荡的声音只剩下狂风的呼啸,带来与实际截然相反的体感温度所特有的寒冷,让万物静下心来思考着已经错过去的刚才。曾经也是辉煌一时的无畏国的王,现在竟落得寄人篱下的地步,唯一能陪着他们的,就是沈钊留下来的两个小黑球球。

突然,铁锤鼠和无敌鼠手中的黑球先后冒出大量的黑气,同时分裂出许多小球,它们一定是察觉到周围有某种科学无法解释的异能量,并迅速向能量源靠近。无论多远、多么微弱的异能量,它们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察觉到,且快速做出机动反应,就像我身上冒着紫色辉光时,那些小球在偷偷跟着我一样。

汉麟愿轻松感知到周围不断靠近的密集而又微小的黑球,同时用能让自己发出绿光的力量提防着这些小球不断散发出的黑气,这使得越来越多的球更容易探测到他的位置,反倒置自身于更加危险的境地。或许这就是老者不让我使用紫翼的原因,这些小球球可真是缠人,初次应对的汉麟愿实在摸不到头脑,只得边躲边打散它们。两鼠也没闲着,一路跟着移动的黑球,看到从密林深处射出的数束绿光,意味着又有猎物上钩了。

地上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将汉麟愿逼入死胡同,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而且自己的体力也被它们消耗得快差不多了。凡是厄运都要屋漏偏逢连夜雨,铁锤鼠和无敌鼠自黑球让出的路中走进汉麟愿的视野,很庆幸能够捡到一个漏网之鱼,这可是之前沈钊费劲心思却找不到的猎物啊。

“没想到我们还能有意外收获,这下我们终于可以向沈钊交差了!”无敌鼠已经按捺不住,准备趁着汉麟愿虚弱之时抓住他,把他送给沈钊,或许能让沈钊兑现诺言呢。

一听到“沈钊”二字,汉麟愿神经紧绷,即使他不知道面前的两位曾经是领导无畏军的将军,可凭着在森林里放下这些陷阱来抓我,也让他不得不将两位与沈钊联系在一起,看着两鼠身上冒着与无畏军被控制时如此相似的黑气,一眼就能认出两鼠与无畏军脱不了干系!手中紧握发散绿色雾气的草木剑,预示着汉麟愿已经准备顽抗到底,即便自知不敌身着增强型铠甲的两鼠。

“大哥,这种小角色就不用你出手了!就让我来终结了他的性命!”无敌鼠迈出一大步,寒铁刀借着雨季潮湿的密林汇聚了更冰冷、更刺骨的冰刺,长在刀刃之上,即便没发动攻击,寒气的逼迫也让周围提前迎来了霜降。草木剑很快覆盖了一层硬霜,见汉麟愿依旧这么执着,无敌鼠更开心了:“怎么?死到临头你还想反抗?真是不自量力!如果你选择乖乖顺从我们,或许我们还可以考虑在沈钊面前帮你求求情,否则……”

轻敌的代价,就是让快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天。汉麟愿将力量凝聚于草木剑全力攻击只是虚晃一招,实则借着黑森林遍布的树丛将自己完美隐匿。已经消耗了太多的汉麟愿还需要等待很长时间,才能使自己散发绿光的力量恢复到正常水平,这也使他成功躲开了那些黑球的追踪。铁锤鼠劝住正自责不已的无敌鼠,因为汉麟愿跑不远,雨季湿漉漉的地面上,还留有汉麟愿的脚印。

汉麟愿知道,因为沈钊已经盯上了黑森林,自己不能再返回曾经在黑森林之中的森林别墅,所以只得一路西行逃难。走出黑森林,映入眼帘的竟是与密林截然不同的戈壁滩,一望无际。一个个脚印指向戈壁滩的纵深,连植物都没有,让汉麟愿控制植物的力量很难快速恢复,这里不利于任何植物系的异能量的存在。

随便刮来一阵风,就能给戈壁滩的旅行者们一顿免费的沙砾午饭,雨季气候到了这里毫无用处,云也不那么厚。没有雾气的能见度就是高,站在高处,汉麟愿很轻松就看到坐落于戈壁滩中心那不高的用砂砖堆砌的房子,连跑带滑地奔向那被狂风与黄沙笼罩的村落,殊不知,遗留在戈壁滩上的脚印已经暴露了他的位置,铁锤鼠和无敌鼠追上来只是时间问题。

汉麟愿走了近十分钟,除了覆盖几厘米厚的沙层,根本找不到任何有意义的发现。这里已经成了沙漠生物的王国,刚刚看到的房子到了离得近些便只剩下残垣断壁,破败不堪的村落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唯一能引起汉麟愿注意的是,残垣断壁和沙层之上覆盖着些许的黑渍,看似不起眼的它们却成了当前最有价值的线索,通过它,或许能知道无人村的来源。

无人村的中心,矗立着与周围风格极其不搭的哥特式建筑,黑黑的外表在远处就已经很扎眼了,尤其是黑渍到了这建筑附近竟然越来越密集,庞大的村落废墟似乎都围着这一座楼建成。站在楼底下,也仅能感受到突然增强的风沙拍打着裸露的耳畔。等等……突变的风向和风力让汉麟愿向右转头望去,逐渐增强的沙尘暴正迅速向无人村这边移动,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沙尘暴就已经逼近无人村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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