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下来,子渊的舌头都快打结了,但看到美人儿的笑颜的时候,顿时又像是烈日里一股清泉涌入喉间无比爽快。
“没想到殿下对花这么有研究,今日真是让小女大开眼界。”阮忆梦见走了这么多路,子渊一直兴致勃勃地为自己介绍,也同样给子渊给予赞扬。
子渊心想不光花,你喜欢的只要我有书籍可查的一二,死记硬背也得给它背下来。
“不知道姑娘喜欢什么哪种,我可以去请示皇兄送你一株养养。”子渊心里明明对那三个字已经滚瓜烂熟,但还是选择让阮忆梦说出来。
阮忆梦低头浅笑摇了摇头“我喜欢的花,这儿没有的。它叫蓝花楹,很美,花盛开的时候远远望去像是一片紫雾,连绵不绝。”又有些伤感的说道“可惜,京城气候不宜种它。”
子渊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说道“没关系,我们家里来了一位养花高手,姑娘若是喜欢我便让他仔细研究研究。一树花而已,总能给姑娘种出来的。”
阮忆梦知道这是不可能做到的,简直是犹如偷天换月,但还是没有打击他,仰头笑着对他说“好。”
子渊心想若是种成了,那便是有机会两家来往,自己也会有五六成的把握提亲成功。脸上笑得比刚**花儿还灿烂,伸手引路道“走,我们再去那边看看去。”
这边两人正颇有闲情逸致的赏着花,那边秦朝却忙里抽闲还要约钟晚来下棋。
两人对坐,黑子白子的战局不用仔细研究就能看出钟晚要输。
此时的钟晚汗都快滴下来了,要比什么不好非要比下棋,她自己可是个臭棋篓子。完了,这一次,就要彻彻底底的丢大人了。
秦朝却风轻云淡,棋盘上面来看钟晚必输,和一个初学者水平的人下棋赢了也没什么好过瘾的。不过钟晚这副绞尽脑汁,焦虑不已的表情倒是很有看头。
“灵清寺那个案子跟的怎么样了?”钟晚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现下居然还要分出心来回答问题,她现在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找个借口推脱了。
“嗯,没有什么进展,窦太师那边好像还在查别的因素。他这个人老奸巨猾,总得把事情搞清楚了再下手。”一说话,钟晚更是不知道自己往哪下了,随手就下了,定睛一看下的地方简直想把自己拍死。
“他慢,我们可不能随着他,再给他添把火让这火烧起来。免得夜长梦多。”
“添把火?”反正横竖都是输,不如随便下了,仔细听案子是最要紧的。
“找个人,给窦太师说上那么一嘴。如果可以的话,领着他去一趟灵清寺,看看施粥的场面。”秦朝见在自己的努力下棋局扭转,不觉嘴角带上一抹笑意又说道“至于灵清寺那边,你晚上去库房一趟,把赃款替他们藏隐蔽些。莫要花光了,让人家到时候搜不出什么来了。”
“皇上也有人在窦太师那边?”钟晚十分讶异,这窦太师把京城的人看那么紧还有空子可钻?
“以前没有,如今倒是可以发展一个。这个人,你也认识。”
见钟晚一副不知内情的样子,秦朝适时提醒她“你在边疆时的下属,你原来位置的下一任。”
“燕离?他怎么会?”钟晚内心无数个念头在盘旋,燕离不是在边疆吗,他怎么会和窦太师混为一起?秦朝告诉自己又是什么意思,要让自己大义灭亲吗?
见她开始胡思乱想,秦朝不由得替那位辩解一下“是窦太师找上门的,他那边鲜少有武官,在京的许多武官又与我交好。他若想逼宫,迟早要有自己的人马。”
钟晚连忙跪下为燕离求情“皇上,燕离绝不是那种会与乱臣贼子同流合污的人,陛下可以明鉴。”
秦朝见她这样,连忙扶她起来,沉声说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想着我会处置你手下的人,难不成我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昏君。”
钟晚也知自己这次太过激进了,还没说出个所以然便求情,也伤了秦朝的心。只好小声地说了句“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朝抬头瞥了一眼她那个委屈样,也只好柔声对她说“行了,下你的棋。我这次叫你来就是为了让你去试探一下这个燕离他到底要站那边?”
“那自然是站皇上这边。”钟晚急急出口。
“你问过他了?”
“没有。”钟晚蔫蔫地回答。
“那你替人家回答什么,问了再说。这前几日李太傅上奏折要调他回京,李太傅可是窦太师那边的人,他的意思就是窦太师的意思。若这燕离识相,就让他回来,若是想跟着窦太师,那他一辈子都待在边疆吧。”
钟晚一听这意思是燕离可以回京了,立马喜笑颜开“那先谢谢皇上了。”
见她如此高兴,秦朝心里也舒坦,把棋子往棋盒一放,就这样静静地笑着看她。
“皇上怎么不下了?”钟晚见他不动了,疑惑地问道。
“结束了啊,你看不见吗?你赢了。”秦朝内心简直是要冷汗不断,还真是个初学者,下着下着连输赢都不清了。
钟晚光顾着上说话都没来得及看棋局,一直都在胡乱下。听到秦朝这样说,目瞪口呆地看着黑白棋子的布局。心中不禁暗叹,“我这运气也忒好了,这样乱七八糟地下都能赢了皇上这个下棋高手。今日我就不该来皇宫下棋,不如去赌坊一趟,定能赚个盆满钵盈。”
孰不知,以她的臭手气,刚开局就快要输了。都是秦朝一步一步给她送棋,又故意不走该走,拖延棋局这才让她这个臭棋篓子能赢了下棋高手。
但钟晚心里还美着呢,她觉得这是双喜临门,是个好兆头。而且赢了皇上,自己以后再有人说她手臭,她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反驳了。
“那这棋也下完了,我就先回去想想怎么处理燕离这件事吧。”
秦朝抱着胳膊看着她嘴都合不拢的样子点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秦朝一边慢慢收拾棋面一边看着窗外的钟晚一蹦一跳像个小兔子一样地离开,不由得摇摇头笑了。既然这局棋一开始已经让她知道自己棋艺不差就行了,至于赢家,她喜欢就让她来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