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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苏州

此时阳春三月,正是上海的梅花,樱花,油菜花盛开时节,时间和心情使我无法去靠近观看。梅花是南京的市花,虽在南京呆过,实话说我并认不准梅花的真面目。而油菜花遍布祖国大地,前年坐车经过贵州的时候,那些贫瘠的矮屋,在隔绝的大山脚下,一大片金黄的花海,车上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前几天有同事邀去苏州玩,他们说去的那几个景点我都到过,所以我就委婉的拒了。既然不给自己走进大自然,就让自己束缚在小屋里怀念苏州这座城市,同样让我有很大自然的感觉。

我学的专业是城市园林,可毕业后一点也不专业,饭都混不成。这专业带“城市”的光环,曾给家里父辈直觉那是天大的骄傲,将来就是城里人了。按城市园林专业的性质,我觉选在苏州学习再适合不过,当年我高考分数填外省特别是热门的城市没底,再说自己当年还傻里傻气的,职业规划的概念很模糊。直到去年在苏州呆了三个月,才深觉我的大学(专科)真的白念了。

苏州曾是江苏省省会城市,和杭州并称人间天堂,当时人们形容上海繁荣形容是小苏州,可见那时苏州的名气如此浩大。现在上海从江苏省割出去,集全国之力规划建设了大上海,要比苏州现代,繁华。与上海同饮一江一湖水的苏州人仍渴望有朝一日两地并兼成就现代大繁荣的都市圈。刚到上海,我在那台资厂上班的时候,每天八小时双休,售后部的张义坤每天早上到公司报到,几杯开水后,又开车离开公司出差江浙一带。那时很羡慕他每天都可以自驾出差,我恨不得申请换岗到售后部做他手下,从学徒做起,当边做学徒边跟车出游。他出差去苏州吴江区最多,他也曾多次叫我到周六可以跟他出差去玩。因那时又穷,又爱面子,总以为多发几次工资之后再去也不迟。我在那干了几个月,郑志芳厂长刚提拔我做生管职位,我已决定辞职去北京了。期间我没跟车出差过,一是当时每月都月光族,发了工资就是还债,穷得要斋肉。二是那时时间观念开始加强,下班和周末大多是在家当苦行僧,迷茫的一个人思索,整天想着怎么让自己变发达起来,脱离苦海。那时也坚信只要自己仍在上海工作,就有去苏州玩的机会。苏州和上海相邻,淀山湖两市共饮,就像太湖是苏州和无锡同饮。苏州自古都不缺水,苏州境内京杭大运河,还有奔流不息的大长江,水乡的福气总少不了苏州。苏州和上海的交界处是吴江和昆山,我坐车经过这两个地方两次,一次是从园区去周庄,一次是从姑苏到上海南站的时候经过,并没有逛的经历。而苏州下辖的常熟,太仓我也没到过,对苏州只部分的了解,仅限于姑苏,园区,新区,相城,吴中这几个地方。

苏州地势和上海一样平,只有太湖边上几些丘坡,或许整个江苏省都以平原为主,拥有江淮大平原。苏州的地不仅平,和上海一样其土质保水保肥力,让两广和福建的农民情何以堪。以我眼下路边的野菜,要比我们黄岭村那片浇尿又浇粪的菜地要长得营养丰满。我问过很多江苏人,他们说就算在早年全国饥荒年代,他们至少有米下锅,江南物产丰富,名副其实。苏州不仅是农业的沃土,更是工业的沃土。苏州实体制造业在我个人认知里,并不比深圳,广州的工业弱。在苏州园区,新区许多工业园区的规模和建设标准都是我认为是全国最好的,上海,北京也次之,可能我的这种认识有误差。苏州是江苏省经济最发达的城市,很多外资企业进驻苏州,九十年代的时候新加坡和我国共谋开发建设苏州工业园区,现在园区已成苏州最现代化的片区,还有昆山经济技术开发区有大批的外企。我觉苏州已逐渐从苏南模式中被东莞模式代替。以前说台湾是东莞他爹,东莞台商协会是中国大陆会员最多的台商协会,东莞的地标建筑就是台商大厦。由于近年长三角投资环境诱引,台湾商人加剧北伐,似乎换成了昆山他爹,台湾小商品交易市场就在昆山。之前江苏的昆山和广东的顺德曾是我国百强县中不分仲伯的两大哥,如今都被无锡的江阴超越。江苏昆山有昆曲的影响力,广东顺德有顺峰的影响力,而我个人觉昆山没有顺德繁华,昆山甪直,锦溪,周庄古镇那一带多还是保留田园风光,而顺德已完全被工业所覆盖了。

苏州是对古对今并包的城市,姑苏古城的沧桑典雅,江南六大古镇中苏州有三个,周庄,甪直,同里。而园区,新区的现代气派,当坐车穿过园区的独墅湖隧道上了大道和南环高架对接那一段,可看到一大片平整齐高的楼房小区,苏州的现代化不同凡响。有人说苏州人比较有福气,苏州城内有富士康足浴,苏阿姨饺子馆,阳澄湖大闸蟹。我在苏州时住的地方是唯亭镇一小区内,住所隔着京沪高速公路和阳澄湖大道,再走一段民宅路就可看到阳澄湖的水面。住所附近也有公车去阳澄湖码头站,以为去那里肯定能看到阳澄湖大闸蟹养殖场或交易场。难得周末休息,坐车去一次阳澄湖,那水质看起来和太湖差不多,有点浑但没有太多工业污染的迹象。湖边的芦苇丛已枯黄,京沪高铁像一根长长的铁杵跨过湖面,周围是刚动土建设的码头,几家酒楼和蟹庄,还有一家高尔夫俱乐部,问迎面走来的环卫阿姨说阳澄湖码头在哪?她说这里就是,这地方很少人来,这没什么好玩的,到处都是工地。听了很诧异,也事实,我只好一人走过一座桥,边走边注意公路上尽是小车经过,久久不见一辆公车,我走到“阳澄湖度假区欢迎您”的标牌我就折回了,所见之处不觉新奇。但对阳澄湖里的蟹有兴趣,正品阳澄湖大闸蟹“青背、白肚、金爪、黄毛”是国人心中上等礼品,商贿官的佳品,也是舌尖上的腐败品。因一年只有九月中旬一次开闸上市交易,并有贴标签开卖。而广州黄沙淡水鱼市场,那里一年四季都在叫卖阳澄湖大闸蟹,市场上的蟹品乱象丛生,真假无序地混杂,我小时候吃过河蟹,市场上那些三六九等的蟹我没买吃过。苏州不仅阳澄湖出名蟹,且太湖洞庭山也出名茶——碧螺春,喻为茶中之华。太湖我也只沿湖边坐车绕过一小段,在镇湖街道的太湖湿地公园有一条公车线路,专绕附近的太湖水域,每天定点发车并是两三个钟才发一趟。所以我坐车上在中途的站点我都不敢下车,怕等不及下一趟车,得走路回头。太湖湖面宽得看不到头,芦苇丛在岸边受水波推击,一浪接一浪地摆动,附近寥寥几户民宅,干净的柏油路,行驶车辆不多。太湖这是长三角重要的饮水源地,为避免受污染,苏州段太湖边上人气和物流都稀少。太湖水孕育了江南六大古镇和众多饱学之士,江南才子全国之最,有两位是电视里常听说过的,一个是唐伯虎这位悲剧天才,读了他那首遗诗:“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又何妨;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飘流在异乡。他对生死观念超前,我们当代人仍难以超越,我是很钦佩他有如此洒脱的生死观;还有一位是悲剧商人富豪沈万三,连皇帝朱元璋都要忌他三分,南京的明城墙其三分之一是动用沈老板的资金建起来的,他留给后人形象是在周庄那块聚宝盆。苏州自古重视培养人才,文化基因有优势,苏州的独墅湖,是现在作为苏州人才高地,有全国名校进驻,中国科技大学,中国人民大学,西安交通大学等,还有各种为各种专家学者提供的高档住宅小区,珍重人才理念是当今各领域竞争不输的法宝,这方面苏州不仅基础牢且呈飞跃态势,苏州的综合基因一直很好,论经济,论文化在全国都能扮演重要角色。

以上是我对苏州碎片的认识,在江南这片土壤,古今一直都倍受国人热爱,要挖掘古今江南的魅力,得从两座城市入手,我觉古从苏州,今从上海。

二0一四年三月二十三日于上海佘山工业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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