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小时,已经十一点多了。詹炎握了握手,抽走桌上的一张卡,直接出了门。
门被关上,灯光也没了,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蛋糕在桌子上独自寂寞。
箬棂摇了摇头:“果然都是小孩子心性,这点儿时间都等不下去。”
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门再次被打开,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脸上满是疲惫,不过她的脸倒是挺好看的,可能是因为有了些年纪,看起来很慈爱。
当她看见桌上的蛋糕时,明显愣了一下,眼眶有些红。可是她也知道,詹炎肯定没有在他的房间里面,看着那个蛋糕,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寻夜酒吧--
詹炎倒是不算冲动,只是点了几瓶啤酒,要是白酒或是另外酒精度很高的酒,也不知道会不会喝死人。
不过这么看,詹炎还是很有底线的。
“要是走过,希望明白时间,要是路过,渴望停下脚步……”一句句歌词伴随着吉他声传来。
詹炎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抬起头看向台上坐着的少女,眉心又是一皱。
箬棂就当没看到,低下头安静地酝酿着情绪,唱着歌。她让初音跟酒吧的人交流,让她可以在这里当一段时间的驻唱歌手,她自以为自己的音乐细胞还是可以的,也不会让老板吃亏。
这里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叫牧翎,很漂亮,带着一丝烟火气息,莫名地让人亲近。这也让箬棂毫不犹豫地来了。
唱完之后,箬棂就跑到吧台前面,看着正在调酒的老板娘,似乎有些好奇。
“想试试吗?”牧翎勾起唇角。她一般都在这里调酒,也没人觉得她是老板,不过箬棂来之前也是稍微了解了一下,让初音帮忙也是装一下神秘,也可以让对方产生兴趣。
箬棂有些激动:“可以吗?”
“不过我只做一遍,你自己看清楚。”说完,牧翎就是一连串的动作,倒酒,旋转,放下酒瓶,看起来很简单,不过要做得这么行云流水也不是那么简单。对新手来说还需要多熟悉熟悉。
箬棂也立刻上手,动作有些生涩,但至少没有手滑过。
“还不错。”牧翎笑着,“怎么感觉你学过一样?”
箬棂随意地拿起牧翎刚调好的一杯酒:“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箬棂把杯子里的酒一口闷。
牧翎略有些惊讶:“你就这么一口喝了?”
箬棂只觉得有些热,可能脸已经红了吧。“怎么了吗?”
牧翎摇了摇头,擦着手里的杯子:“你酒品不错。”
箬棂还在疑惑牧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一个声音就这么淡淡地传来:“一杯龙舌兰。”
箬棂抬起头,只是心里暗暗叹道:“果然那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很扎眼。”
“是你啊?”箬棂略有些惊讶地看着詹炎,果然还是要上钩。
詹炎坐在另一边:“嗯,倒是又见面了。”
牧翎一边调着酒,一边插着话:“你们认识?”
箬棂趴在上面,看着杯子里的液体,感觉酒劲上来了,看来她的酒品还真的不怎么样,以后还是不装了。
装逼遭雷劈。
她真的深恶痛绝了。
“只是见过两面。”箬棂淡淡地说。
牧翎把酒推倒詹炎面前:“哦,原来不认识啊。不过现在可以认识一下,来过这里的人都认识我,只是没有你知道的那么多。”
没几个人知道她是酒吧的老板。
箬棂笑着:“翎姐,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箬棂也坐正了,看着詹炎,伸出右手:“你好,我是箬棂,草字头的若,窗棂的棂。不过先说好,只交朋友,不谈恋爱。”
詹炎喝了一口酒,握住箬棂的手:“詹炎,炎热的炎。我还未成年。”
言外之意就是,未成年,不恋爱。
牧翎不禁笑出了声:“哪有你们这么介绍自己的。”
箬棂傲娇地抬起头:“我就是这么介绍的。”
“我也是。”詹炎眼睛瞥向一旁放着的吉他。
牧翎只好不说话,她在酒吧待久了,也觉得这些事合情合理,没什么,反正都是小孩子。
詹炎手指握着酒杯,无聊的转着杯子:“原来你买吉他是这么用的。”
箬棂挑眉,伸了个懒腰:“对啊!假期出来赚外快。”
“我以前没见过你,这里的人我差不多都知道。”詹炎淡淡地说。
箬棂勾唇,果然是在试探她。“你没见过的人多了。”箬棂转过头看着他,“不过我是前天才搬过来的。”
“嗯。”
箬棂纳闷,这个人怎么跟林贞银一样这么惜字如金的。“我就住在思南公寓。”
詹炎笑着:“你就这么放心把你家地址报给我?”
箬棂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世界上能欺负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再说我不是欠了你朋友的钱吗?要是我忘了,你们也好上门讨债。”
“你很希望有人找你讨债?”
“谁希望天天被人追债啊?我这个人记性不好,万一忘了也只能靠你们了。”箬棂好不避讳地把事实讲了出来,也是暗示了,今天她把人认出来了。
“刚才还说自己过目不忘的。”詹炎撑着脑袋,“你没有其他想要问的?”
箬棂被他的前一句噎了一下,转而也不客气地看着他:“没什么好问的,反正都是一样,谁也不欠谁,况且你朋友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吧。”
詹炎不以为意:“有原因又怎么样?错了就是错了。”
“你三观倒是挺正的。不过错了能改,那也没什么了,人一生哪能没几个污点的,怕得就是你连那些小污点都洗不干净。”箬棂拿起一旁的吉他,“时间不早了,下次见。”
“等等,我也回去了。”詹炎跟了上来。
箬棂停下来看着他:“顺路吗?不要因为我是女孩子就想着要送我回家什么的。”
詹炎走在前面:“顺路。”
两个人走出酒吧,路旁的街灯都是朦朦胧胧的,不过晚上的懿城也很热闹,依旧人流熙攘。
“你说顺路,那你家在哪儿?”箬棂好奇一问,不过她早就知道了。
詹炎抬起头看着前面:“思南公寓。”
“诶?真是巧。我在十一楼,你呢?”箬棂若有所思地看着渐渐出现在眼前的公寓楼。
詹炎道:“你楼上。”
“十二楼,好像还蛮近的。”箬棂笑了笑,“我刚搬过来,可能也要在懿城的雪楠高中读书了!以后要是有事说不定还可以找你帮忙。”
“嗯。”
箬棂心里叹气,只觉得跟一个话少的人说话有些费劲。最后终于没有再开口,直到上了十一楼,才说了句:“再见。”
詹炎打开门,里面似乎也没有人了。不过桌子上的蛋糕被均匀地切成了八块,有一块不见了。
他抬眸看了眼左侧的房间门,垂眸又盯着眼前的蛋糕,最后还是吐了一口白气,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