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四季Bar的经理,丁一的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只因背靠大树好乘凉。明面上他是经理,可圈里谁不知道夜店真正老板是欧阳臻臻,四季之所以当得酒吧界一股清流,是因为背后冠欧阳家姓。欧阳曾明令四季不得涉黄,赌,毒,客人们冲着欧阳两个字也不敢逾矩。因此接到片警朋友的电话,他很是纳闷。朋友在电话里告知他,队长接到举报,辖区酒吧从事非法活动,突击。三言两语便急匆匆挂了电话。丁一暗忖之前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说最近有检查,而辖区内仅四季一所夜店,很明显是冲着这来的,四季一向奉公守法不怕查,却经不住有心人故意找茬。
他一边安排下面人留意可疑情况,一边想办法通知欧阳臻臻,可是老板的电话打了几个都没人接,情急之下,只好把电话打到了应冕处。
通完电话不过五分钟,应冕就到了,他听丁一把情况简单汇报完。略一思索,能在娱乐场所做文章的不外乎毒,赌,黄,凡是四季客人皆知欧阳极为痛恨毒品和赌博,这两个可能性很小,那容易被设套的就只剩黄了。现在去查监控时间已然来不及,况且包厢里是没有安装监控。于是他先把人叫来,安排几个机灵的找机会把当场所有客人尤其是包厢的排查一遍,又吩咐人把当晚预定了但还没过来的再排一遍,自己去吧台问当值的服务生和调酒师有没什么蛛丝马迹。
很快有了结果,目前只有四个包厢有人,分别是冬至,白露,惊蛰和大雪。四季实行会员制,只有一定级别会员才可以使用包厢,包厢客人非富即贵,除了白露厅他们借机探视一圈没发现问题,其他三个厅都没能进去。
“四个包厢客人到达时间有吗?”他问道。
丁一忙把销售叫过来,“分别是下午三点半,四点,四点四十和五点四十。”
“都是提前预定的?名字有吗?”应冕抬手看看自己的腕表,六点过七分,“五点四十的包厢是哪个?”
“有,都是熟客,三天两头来玩的。五点四十的是大雪厅。”
席砚初跟来不过是担心应冕,此刻了解了情况又看他跟侦探一样问东问西,不禁好笑,“我当什么事,值当这么费事吗!小应,我替你招待招待这位张队。”又吩咐席砚修,“你去惊蛰和白露厅看看,卫川还有我们不方便去的地方,我得见识见识。”
席砚修没动弹。
应冕说:“人家肯定有备而来,照你这样招待多没意思,总得看看是谁这么抬举四季。再说这是臻臻的店,她清高的很。”
“那行,我也挺好奇的。我和砚修去那边喝两杯,你自个解决。”说完拉着席砚修往吧台去了。
“大雪厅要了什么?”应冕继续盘问销售。
销售一愣:“只送了一杯柠檬水,其他好像没点,说等朋友来了再说。”
应冕挥手让丁一他们都下去,又补充说,跟平时一样,该干吗还干吗。自己拿起托盘,放上一杯柠檬水,疾步向大雪厅走去。
包厢里出奇安静。应冕推开门,整面墙的大屏幕明明暗暗,播放的居然是Flipped,二十平的空间一目了然,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静静的观赏着电影。旁边沙发榻上还有一个人蜷缩在里侧,曲线玲珑,是个女人,看不清面容,裹着酒吧里给客人准备的大毯子,外面还盖着一件男人的外套。
男人看见有人推门进来,托着托盘,以为是服务生,轻轻说一句:“我没要东西。”待走近了看清楚,“应总?”
应冕进门第一感觉是自己判断错误,正寻思间,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他回过神辨认,却是江效礼,卫川大学校长任浩的新助理。“江助理?你好。”
江效礼也伸手:“你好,应总好记性。”他上周才调去做老任头的助理,跟应冕只有一面之缘,“您这是?”他指着应冕和他手里的托盘。
“我在找我的女朋友。有人看见她进了大雪厅。”鬼使神差,应冕说了这样一个答案。
“她吗?”江效礼指指榻上的女人。
应冕走近看清楚了,何诗意?怎么是她?“她怎么在这?”压下内心的惊诧,他问江孝礼,声音听不出喜怒。直云的何诗意和卫川大学的校长助理,是巧合或是?他知道很多有条件的女人会用些非常手段去换合同换业绩,他不敢深思。
“我刚才在吧台,有位美女说请我喝一杯,带我过来这。刚坐下她说自己的朋友在外面散台喝醉了,然后就把她扶了进来,送进来说自己去去就来,再然后,”又指指榻上的何诗意,“你也看到了,就是这样的。你女朋友?”
应冕刚要开口,门忽然被推开,几个身穿公安制服的人冲进来。
“都别动,出去集合,快点的,还有那躺着的,起来,嘿,起来了。”其中一名眼看要去拉榻上的何诗意,
江效礼和应冕对视一眼。“同志,什么事?我女朋友喝多了。”应冕伸手制止了那只即将碰到何诗意的手掌。
“你女朋友?”对方显然不信,“叫什么名字?垃圾桶里的套子怎么解释?都跟我们走一趟”他指着他的队友从垃圾桶里挑出的安全套厉声喝问。
江效礼也炯炯的看着应冕,听见他清晰的回答:“叫何诗意。那个套子不清楚,若不信建议你带回去检测。”
他们似乎很意外:“你说是就是啊?”说着继续拉扯榻上的何诗意,外套被拿开,毯子也被扯动半边,露出一个女人纤细的身体,衣着整齐,现场这么吵闹她却没有一点反应,蜷着身子好像安静的猫。应冕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脸,几捋头发掉下来搭在光洁的额头上,闭着眼,微微蹙眉。
他突然忍不住发了脾气:“谁也不能为所欲为。”声音冷冷,不大却不容挑衅。
现场顿时安静。
应冕走到榻前,用毯子重新将她包好,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轻轻搭在上面。又抓起原先盖在她身上被警察扯掉的那件外套,递给江孝礼。“走吧,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