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还有什么吩咐？”拜文德哭丧着脸，不知道林楚音又要干什么。
“被你和你那群狗腿子们一闹，本小姐衣袍之上都沾了土。”林楚音掸掸衣袖，扑打着那些并不存在的尘土，凶神恶煞地道，“赔钱！”
拜文德伸手捂脸，却又碰到了伤处，哼哼唧唧了半天，这才从怀里摸出两块银子，哆哆嗦嗦地递给林楚音：“小人身上，就这么点钱了。”
两块银子一大一小，看模样应该是一两半，林楚音于是拿了大的那一块，道：“这个月正好过了快一半儿，这半两留着给你家娃儿买糖吃吧。”
看林楚音不再有别的要求，拜文德赶紧千恩万谢，带着一群伤残官差灰溜溜地跑了。
四周百姓再次欢声雷动。
林楚音这时才走向何老头，把那块银子放在他手里。
“面钱，还有你的擀面杖。”林楚音保持着一贯潇洒的花钱作风，摆摆手道，“反正不是我的钱，甭客气，剩下的买杯茶压压惊吧。”
何老头还是重复着之前的话语：“哎呀，可不敢，可不敢啊。”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林楚音笑着指向何老头。
何老头想到林楚音刚才那种言出必行的作风，赶紧把银子收起来，道了谢，看那些士兵正在遣散众人，就也推着车子板凳跟着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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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身边也再无外人的时候，林楚音这才看向骆祁风，道：“祁风怎么也不问我什么呢？”
“问什么？”骆祁风此时倒是不再像开始那样激动，又恢复了往常的镇定淡然。
“我换了一副模样，你如何肯定，我就是我呢？”
“那首诗，是我写给我的大人，我的恩师的，而她，不可能说给别人听。”骆祁风说的很坚定，“所以，无论表象声色怎么变，大人就是大人。”
林楚音笑着摇头道：“我只是指点你突破了武帝之境而已，你我之间，并无师徒之名。”
“大人随口指点不以为是恩德，但对于我，这等同于再造。”
不再在那个问题上纠结，林楚音转换话题，问道：“祁风现在是三军主帅了吧？”
“大人如何知道？”
“我死了，你众望所归成为主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听到死这个字眼，骆祁风迟疑着，道：“大人您……”
“暴毙是吧？或许就是因为我死不瞑目，所以我才能借体重生。”林楚音满不在乎地笑笑，道，“这是我与唐煜祺之间的事情，而你，就继续为国效忠吧，百姓并没有错，他们仍然需要你和麾下众将士们的保护。”
骆祁风沉默不语，只是握紧了拳。
“我不需要你背弃君主倒戈于我，但你不可向唐煜祺透露我的身份，如果你做不到，现在就说出来。反正终有一天我与唐煜祺必有一战，到那时，你若效忠于他，就定然要将刀兵指向我，与其那时候再让你纠结动摇，不如我们现在就做一个了断。”
“不，我的刀剑，永远不会指向大人。”骆祁风屈起一膝，想要跪拜起誓，被林楚音扶住了，便道，“我尽忠于陛下，也尽忠于大人，如果有一日陛下要我来杀大人，我只能自裁以全忠义！”
“你们这些酸儒啊，真是愚忠又迂腐。”林楚音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他要你杀，你就来杀，反正你又打不过我，随便打两下就丢盔卸甲跑呗，死什么死。”
“是，大人教训的是。”
林楚音最受不了的就是骆祁风这一本正经的性子，当下连连摆手，道：“跟你说话头疼，我要回家吃晚饭了，你也回吧。”
骆祁风躬身道：“请让属下送大人回去吧。”
“不用了。”林楚音指着天上，道，“我师叔肯定就在附近呢，她最爱看热闹了。”
天上忽然响起澹台瑶的声音：
“让那小子把你送回去吧，我现在顾不上你，他奶奶的，居然有人敢下战书给本仙子，我得去好好会上一会！”
声音渐远，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听起来已经是在数百丈之外。
要论武力，这嘉泰国除了唐煜祺，暂时还真没别人有跟澹台瑶一战的能耐，林楚音完全想不出来，这是哪个人活得不自在了，居然要去捋瑶台仙子的老虎须。
摇摇头哭笑不得，林楚音再次看向骆祁风，道：“找匹马给我骑，我累死了，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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