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她都能很清晰听见他们夫妻二人说话的声音，哪怕再低的声音。
今天说什么工作难找……明天说什么又花了多少钱……就好像在自己面前说话一样。
貌似这封闭私人的空间，住在夫妻邻居隔壁会很尴尬。方小小听到男女喘息的声音、亲昵的话语、甚至还有一些有的没的……
他们的床头紧挨着墙，摇晃的感觉让方小小想到了海上的帆船……
她此时没有什么龌龊的幻想，只有冷漠的尴尬。
“靠，这日子，没法过了。”
方小小抱怨一声，拿着手机又出了地下室。
她拿着手机在凉亭里坐了大半夜，身上被盯了十几个包，有那么一瞬间她挺想哭的，很想念大二大三的那两年。
如果她没有遇到季飞昂，也就不会有这些可憎的怀念……
白天练车和去法语培训班，晚上回到地下室手机无信号，她就塞着耳机睡觉。除非夫妻邻居一整夜都地动山摇，不然她一夜也能睡四五个小时。
“唉，这蛋疼的生活呀，揉着蛋也要过呀。”方小小学网友感叹了一句，抱着脸盆去公共洗漱室洗衣服。
现在还没有工作，她晚上除了洗澡几乎是不出屋的。地下室住的人群太杂，防色狼之心她还是有的，所以她的衣服也都是在白天出门前洗。
但现在白天要练车和学法语，把自己逼的太紧了，衣服也只有放在晚上洗了。
走廊中，她与那对夫妻不期而遇。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照面，但方小小并未打算与他们相识。
狭小的过道中，她侧着身体让他们先过，但女邻居好像不这样认为，她看了下方小小出来的房间，惊奇问：“你，住在80号？”
方小小微微点了头：“嗯。”
男邻居一听眉头微微一蹙，上上下下打量了方小小一眼，眼里闪着复杂的光，让人看不清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女邻居脸上有几许难堪，小声着说：“我以为80号没有住人呢。”
方小小微微笑笑。她故意把自己的存在感变得薄弱，最好能让他们以为80是空房才好，这样，就不会难堪了。
第二天，方小小准备去法语班，刚出了门隔壁的男邻居也开了门，闪着一副精光的小眼睛看着方小小主动打招呼：“早啊，要出门吗？”
方小小点头：“是啊。”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男邻居和方小小锁了门同时朝出口走。
方小小心里有点排斥这个男人，且不说一个大男人不找工作这事，就他晚上和女朋友说的那内涵段子，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无论如何，她对他都存不了任何好感。
“我有急事，先走了。”方小小小跑着快一步走出去。
男邻居盯着她的背影，唇角漾起一抹深意的微笑。
漆黑的夜幕降临，盏盏灿烂的灯火闪烁，方小小一个人坐在街边的马路牙子上看着车来车往，她不想那么早回地下室，就打了个电话给陆少铭。
没办法，谁让她北京只有陆少铭这一个还勉强算得上朋友的债主呢。
“方小小？”陆少铭诧异的声音从听筒中传过来，如果不是她欠了自己一万块钱，他都快遗忘这个人了，已经有一个月没见过她了。
“陆少铭，给你个便宜占不占？”方小小带着笑意问。
陆少铭听她说话嘴角也不自觉上扬：“哪个方面的？如果是身体，我觉得你是在占我便宜。”
“呸，你个不要脸的，我请你吃大排档，顺便求你点事。”小小和他也开起玩笑。
她本身就是一个很洒脱很欢乐的一个人，因为失了恋快把自己也搞丢了，只有面对陆少铭时，她的真性情才能恢发出一点点儿。
“刚好我饿着呢，说地方吧。”
……
挂断方小小的电话，陆少铭就又接到了一个电话，他薄唇紧唇，静静听着对方讲话。
许久他问：“千真万确吗？”
又是一阵沉默后，他挂了电话。
想想那个娇小却大力、退缩却固执的方小小，他揉了揉额头，自方自语了一句：“哎，这实在很让人头疼。”
和方小小约的地方离他租的房子不太远，陆少铭就骑着他外观很复古霸气的电动车去了。
摘了安全帽，远远的，她看到方小小在笑着朝他挥手。
有一张笑脸对着自己绽放，还真的很令人轻松愉快。陆少铭笑笑走过去，电动车钥匙放在桌上，随手拿起方小小面前的菜单问：“点菜了吗？”
方小小回：“还没呢，等你点呢。”
陆少铭眯起黑眸：“那我可不客气了。”
“随你，反正我花的也是你的钱。”小小无所谓耸肩。
结果陆少铭真的没有客气，点了两个荤、两个素、一份卤面、一份羹汤。
方小小侧睨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是故意宰她的，不然点那么多干嘛，两个人都能吃三顿了。
“老板，再来两杯啤酒。”陆少铭好看的薄唇含着亲切的笑。
“干嘛又点？”方小小不满：“你骑车又不能喝。”
“给你喝的。”
方小小：“我不喝酒。”
陆少铭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一会儿我说个消息给你听，你听了就想喝了，而且两瓶还不一定够。”
嗯？方小小脑袋打问号！
卧槽！原来真的是给她喝的。NS集团暂停了招聘，她郁闷的直骂陆少铭他娘……
“陆少铭，你他妈是不是在玩我？”
陆少铭也不介意她的无礼，打开啤酒推送到她面前：“先别生气，喝这个解解忧愁。”
方小小拿起一瓶啤酒，咕噜噜干了个底朝天，圆圆的眼睛中射出锐气：“陆少铭，我特别想打人怎么办？”
“先别……嗯……”
陆少铭话还没发完，手臂就被方小小咬了一口。
他闷哼了一声看着手臂上的牙印冷声：“你讲不讲理啊？NS集团不招聘你怪的着我吗？你应该怪季飞昂他老婆，听她度了蜜月回来，抢走NS一大单生意。NS集团怀疑出了内鬼，正彻查这件事呢，所以暂时停止招聘。”
小小闻言，黯然神伤，拿起另一罐啤酒悒悒抿着。
她可真是好运气，年年不间断招人的NS集团居然在她准备的差不多时停止招聘？还因为季飞昂的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