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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虚妄

清晨,窗外下起了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竹生在沙沙雨声中慢慢睁开双眼。眼前迷迷糊糊地还未看清时,一股清香的烟火气息先行扑面而来。竹生微微撑起身体,只见厨房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忙碌着,灶台上的锅“咕噜咕噜”地响着,似乎在煮着什么东西。

竹生呆呆地看着那个身影,半晌,慢慢地躺回床上,眼底渐渐溢出一丝悲伤。

这样的画面竹生只是很久以前了无边际地幻想过,那时她尚未成婚。经厉了五年丧偶式的婚姻后,她的心已经枯萎了,似乎世间的爱情和幸福已经不再和自己有半分瓜葛了。虽然竹生才29岁,可是她像是已到暮年的老人一般,不再对生活有半分兴趣,不再对未来做任何幻想,而今天这样的场景,她已经连想都不敢想了......

这样虚幻的场景,出现在现实中并不合理,甚至说是违和。竹生的嘴角微微地勾起了一抹苦笑,心底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竹生,你清醒一点!”

“竹生,你醒啦?”复晨端着一碗粥走到床边,伸出一只手轻轻覆上竹生的额头。

“嗯......倒不怎么烧了。来,起来喝点粥吧。”复晨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扶起竹生,而后拿起一旁的外套仔细地搭在竹生的背上。

“你昨天晚上可是发了高烧呢,没想到这么早就醒了。”他絮絮叨叨地说着。

“这是我熬的小米粥,你先喝着,蒸饺还得过一会儿才好。”复晨的语气中充满温柔,他那低沉的男低音在此刻像是带着一丝魅惑一般。竹生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复晨,那是她结婚五年来从未见到过的复晨,原来...自己的丈夫温柔的时候是这般模样。竹生看着复晨微微笑了笑正要接过碗,却没想到复晨轻轻回避开来,转而自顾自地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缓缓吹了吹,而后径直递到她的面前道:“啊——张嘴。”

竹生透过氤氲的水汽愣愣地看着眼前颇为英俊的脸庞,一双漂亮的双眸写尽了温柔,这样的神情似与梦中清秀的少年并无不同。

“竹生?”复晨看着出神的竹生晃了晃手中的碗,竹生这才轻轻地低头啜尽递到嘴边的粥。待竹生喝完最后一口粥后,灶台上的蒸锅刚好发出“叮!”的一声提示音。

“蒸饺好了,我去拿过来。”复晨冲着竹生温柔地笑了笑便起身走向厨房。

“复晨。”竹生在身后轻唤了声,复晨有些不解地回头道:“怎么啦?”

“复晨,别装了。”竹生微微抬起头,注视着复晨的眼睛,此刻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温顺和恍然,眼神冰冷地一如昨天的初见。

“无论你再怎么演出一副深情的模样,我也不会回去的。”竹生冷冷地说着,语气中尽是强硬和生疏。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既见如来。对她这般温柔的复晨根本就不存在于现实,她等了整整五年也没能等到复晨的一丝温存,此刻复晨却像深爱着她一般,只能说明这里面有诈!

复晨猝不及防地避开竹生直直射过来的凌厉的视线,侧过脸微微皱了皱剑眉,脸上的柔情霎时间烟消云散,似乎刚刚的柔情只是幻象一般。

“呵,看来这招不好使啊......”复晨像是自嘲道:“我以前用这招可是俘虏了很多芳心呢”。复晨自恋地摸了摸下巴,回过头来坦荡地迎上竹生的目光。

“竹生,我们谈谈吧。”

“没什么好谈的,我不会回去的。”竹生冷冷地回绝道,眼睛里尽是冰冷。复晨看着眼前倔强的竹生不禁怒从心头起。

“竹生,你别妄想了,除非你死或者我亡,否则这辈子你都别想跟我离婚!。”复晨脸色铁青地低吼道。竹生听罢只是微微地扭过头不再看复晨一眼,也不说一字,空气在寂静中渐渐陷入凝滞。

半晌,竹生轻轻地开口说道:“复晨,你我是夫妻却不似夫妻,我们就此别过各自安好行不行?”语气中带着些许哀求。接着,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过头一脸茅塞顿开地说道:“复晨,你要是怕父母责怪,我可以去说服他们,相信我!我一定能好好说服他们的。”

复晨才刚刚消了消怒火,听完这番话,只见他顿时脸色又沉了下来,额头上凸出了青筋,眼里闪着无法遏制的怒火,紧盯着竹生的目光像一把烧红的利刃一般,似乎下一刻就能将竹生刺穿。

竹生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复晨,一时间竟被这股强烈中透着危险的的气势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慌慌张张地垂下头盯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掌心。此时竹生心里甚是不解,复晨不愿离婚无非是怕他父母的斥责,她愿意去说服难道不是正顺了他的意?她的神色越发迷茫起来。

“嘭!”只听得一阵巨响,复晨重重地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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