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山脉位居草原之北极寒之南,每年五月到九月那是阴雨连天。
入了山林李牧白等人越加小心,毕竟这里是西戎人的第二个老巢,那些踏入仙品的高手千百年来留下了太多的后手。
阵法,陷阱,豢养的野兽,此刻的玄甲军可没实力硬碰硬了。
“前面应该是有瀑布,咱们去看看”
隐约间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水流声,江义面色一喜,这一路走来身边带的饮水早就没了,虽然天空下着雨可嗓子都干的要冒烟了。
百十来人安静又缓慢的移动,走出山林看着面前的十几米高的瀑布,听着振聋发聩的声音精神顿时一振。
“咦?”
江义眼神一凝,在李牧白疑惑的眼神中下马向右侧的山崖走去。
用手中的长枪挑开面前的荆棘,探身走了进去。
正当李牧白忍不住上前查看时,江义突然一脸兴奋地走了出来。
“那里面......?”见他这幅喜形于色的模样,李牧白忍不住询问。
“那是一座崖洞,,别看外面被荆棘杂草掩盖了,可里面的空间真的很宽阔,咱们这百十来人和战马都能藏进去”
李牧白闻言眼睛一亮,赶紧下马上前亲自查看,看过之后他连日来的郁思都淡了不少。
看着招呼士卒进那崖壁下躲雨的李牧白,江义叫来四五个未受伤的士卒跟他一起离开了这片瀑布。
望着那没打招呼就离去的几道身影,李牧白眉毛微微一皱,轻声道“跟上去”
沿着来路重新走回去的江义正指挥着跟在身边的几人清理留下的痕迹,这里毕竟是西戎王庭和西戎江湖的双重重地,这些痕迹必须一点不留,否则极易引来追兵。
正趴在地上掩盖痕迹的江义神色一动,平静的转头看了眼背后的山林,轻笑一声继续埋头用草叶掩盖所有的踪迹。
李牧白坐在干燥的崖壁下环视一圈,进了这里后无论是他还是士卒都明显放松了一大截。
人迹罕至的崖壁下多年来也留下不少枯萎的树枝和干草,刚好拿来做柴火取暖。
正当李牧白起身帮助伤兵解下战甲时,掩盖这处崖洞的荆棘和杂草被人扒开,江义几人带着一些草药和几只山羊钻了进来。
“这些药对治伤有很好的效果,赶紧给他们敷上,再把这几只羊宰了烤出来”
吩咐了几个士卒后江义这才走到李牧白身前坐下,长舒了口气后这才把全身的甲胄脱下,再把里面的衣服脱下烘烤。
“来时的痕迹都清理干净了,咱们小心一点在这里休整一番,等恢复了精神再想法离开”江义打了个冷颤,抖了抖身子道。
李牧白点点头,从茂密杂草缝隙望向外面快黑下来的天空默默不语。
“将军,伤员的伤势大多都是皮外伤,有几人因为连日淋雨伤口化脓了,不过江大人带回来的草药有效,差不多都稳定下来了”
听到耳旁的声音,李牧白的思绪拉了回来,看了眼眼前恢复了些许气力的百夫长,笑道“很好,弄些水和肉先给这些伤兵果腹,咱们暂时休整两天,不过还是要在外面安排暗哨,不得放松”
“是”百夫长领命而去
看着百夫长离去,江义忍不住打趣道“不错啊,这么快就有将军的风范了,考虑事情也没那么鼠目寸光”
李牧白白了他一眼,拿起一根羊腿架在火上一边烤一边道“在保命一事上小爷从未输过”
“你说现在西征大军打到哪了?”李牧白突然悠悠一叹。
没有等待江义的回答,他继续道“中路大军应该拔了西蜀第三城,现在差不多在面对亚山城了,右路大军因为有那几万西戎骑兵扰乱粮草队伍,应该要慢上不少,可也应该深入七百多里了,左路大军也差不多深入快九百里了”
拿起一根木棍戳了戳火堆,江义嗤笑一声道“中路军岂会行军这么慢,你那位大哥可不是什么善茬,有他在恐怕那座坐落在草原千里地界的东出第一城已然被拔除了,亚山城估计现在姓苏了”
李牧白喟然一叹,道“这倒是实话,我大哥虽然出手很少,可每次都让天下人侧目,我要是有他那领兵打仗的本事,就凭那几千西戎二流军队岂能打垮我?”
眼珠子一转,看了看不远处那些那些士卒,江义忍不住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压低了声音道“你就不怕苏云在军中的威势太盛?别忘了你才是李霖亭亲生的儿子”
李牧白霍的一下转头,死死的盯住他,一字一语道“我跟他是兄弟,他是我大哥,将来的西蜀由他来执掌理应如此,而且我不认为我们兄弟之间会因此间隙”
江义摇摇头,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你的位子再高也要有人捧才行,真到了最后一刻你撂挑子不干了,你认为捧你的那些人会同意?千百年来多少人多少家族在这种选择中赌上了自己的命自己的全族,他们会甘心,还有你父亲他为什么让你入了西征军?他的心思你看不懂?到时候你逆得了谁?”
江义摇了摇头,重新拿起一些羊肉放在火上烧烤,只留下李牧白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就在李牧白等人休整之际,几十里外的一座山峰半山腰的宫殿中,几个年轻男女静立在大殿内,恭敬的垂手而立。
“王庭内有大人传来了话,李霖亭的儿子带着百十来号人进入了祁山山脉,具体的地方就在这方圆百里的山林中,这次你们几人出手去把他给我活捉过来”天狼宗长老耶律齐缓声道
几名年轻人闻言一喜,这可是送上门的功劳,活捉了李霖亭的儿子,纵然是西戎王恐怕也会细问几句。
至于李牧白那百十来人,他们压根内放在心上,他们是几个宗门的佼佼者甚至是西戎的贵族,身边的扈从的虽然不多可加一块对付这些残兵还是够了。
“你们不要太轻敌,那个李牧白虽然不如苏云,可经过这些日子的交手,他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后起之秀,麾下的百多人也是玄甲军的精锐”见到这几人喜悦的神情,耶律齐脸色一沉呵声道
几个年轻人虽然收敛了笑容可神色中轻视之意太过明显,哪里真正的把耶律齐的话放在心上。
挥挥手让这几个年轻人离去,耶律齐忍不住骂道“一群蠢货,靠你们千百年也不可能踏平紫阳”
“呵呵,何必动怒,让这些年轻人受受挫不也是很好吗?反正西蜀那娃娃已是瓮中之鳖,捉住之前让小家伙们练练手并无不可”
转过身子看了眼从殿后走出来的老者,耶律齐道“可别到时候反倒给鳖当了陪练,还把鳖给放跑了”
后来的老者哈哈大笑,满不在意的道“放心吧,我派了三名五品高手跟着这些小家伙一起去,就凭李家娃娃那点人翻不了天”
耶律齐这才神色缓和了些许,可还是有些担忧,继续道“紫阳皇帝的夜行司可也进了山,别让他们碰到一起了”
“夜行司几乎是倾巢而动,实力的确是够了,可他们奉了紫阳皇帝的命令誓要夺取咱们西戎的宝物,哪里会节外生枝去管这些小事,要是因此还走漏了风声,对于他们来说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所以不需要去担忧”
“夺我们西戎的宝物?就凭夜行司?想的真是太天真了,这一次要是有机会彻底将他们留下”
耶律齐脸上发狠,转瞬面色一荡,苍老又褶皱的面皮一抖,道“听说夜行司的这一世的司首是天下绝有的美人,要是能活捉就好了!”
站在他身畔的老者闻言一顿,对于耶律齐的心思实在是有些鄙夷,上百岁的人了还如此没有定力,可一想到那个女人的面容,他的内心也忍不住一片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