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个晚上,凌晨四点才到家,一觉醒来一天之中最美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关远坐起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下午14点,本来还打算今天要早起的,果然,残酷的现实总喜欢打你个出其不意啊。
“唉。”
关远放下手机起身洗漱一番,把昨天的剩饭给随便热乎吃了,坐在床边又拿过自己昨晚以命相搏得到的奖励。
“特发此证鼓励。”这就是传说中的奖状了,上一次自己得奖还是在读小学的时候呢。
关远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有点苦涩,他想起了昨晚一位警察同志的话来:“准确来说你只是报案人,是那位女士抓住了嫌疑犯,当然,我们也非常感激你能及时报警,只是如果还有下次,为了你自身的安全着想,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们来处理比较好。”
警察同志说了很多,简而言之就是,那男人不是通缉犯,虽然认罪了,可见义勇为奖还需要申请,短时间内是拿不到的,另外这个奖金跟自己没太多关系,是要给那位女士的,只能给你发个奖状鼓励一下。
“这也算能敷衍一下爸妈了吧。”关远长叹口气,放下奖状又拿过几张崭新红钞票,奖金没自己什么事,不过幸好那位女士还是给了自己500,全当做是找多多的辛苦费了,也算没白累一晚上,还有点心理补偿。
“对了她叫什么来着。”关远拿起地上那条近乎报废的裤子,晚上还没注意,现在一看真的是不能穿了,外面糊了一层泥不说,屁股的位置上还不知道怎么多了几个破洞,这谁敢穿出去,很危险的啊,不如再花二十块去市场买条。
名片拿在手中还能感觉到些许湿润,关远理平整坐在窗边,仔细看了看:“健身房柔道教练,叫…文静。”
“开玩笑呢吧。”关远回想起多多的主人,她长相看着到挺文静的,和这名字很配。但她身材就有点健壮了,不是说一身腱子肉,可绝对跟文静连不起来,虽然有点反差美的意思,更不用说还有一言不合就摔人的毛病了。
关远用手机记下她的联系方式,他也不知道文静是跟他客套还是怎么,在派出所门口时,她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说是见义勇为奖发下来了和自己平分,还说如果自己要去健身房练柔道,可以给自己打七折,她算是免费教自己。
不管文静是不是认真的,关远是认真了,等有空了一定去健身房练练,不说强身健体延长寿命,起码也要有点自保能力吧,另外那奖金他觉得自己拿一半也是问心无愧的,和那个男的激战一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要是等几天还没有等到文静的电话,关远自己就打过去问问。
现在已经到了下午,一天中能出门办事的时间所剩无几,关远捋了捋思路,现在他有两件事要做,一是找市场里那家杂货店的老板,和他谈谈商品的质量问题,二是在这老城区转转,看能不能找到算命大师之类的,和别人商量下看能不能共享客户资源。
穿上一身干净衣服,带着强光手电和那个变成两半的防狼电器,关远下到了一楼。
靠公寓大门的房间房门大开,从里面传出了电视的声音,关远淡定走过没有停留,可里面的住户还是一下发现了他。
“关远,去哪儿啊?”
“张大叔,原来你在啊。”关远笑嘻嘻退回到了那间房门口,这里面的住户是整栋公寓的主人,也就是他的房东,早晚都躲不过。
老旧的公寓,简单的陈设,在熟悉的环境下,关远恍惚间又回到了同一片城区中的另一栋公寓,熟悉的画面一一闪过。
“我好像…记起来点什么。”
关远呆呆的看着屋内,没有注意他面前的张大叔在说些什么,只从余光中瞥见了他发黄的牙齿一会儿漏出来,一会儿又收回去。
“关远,说你呢。”
张大叔摆了摆手,拉回了关远的注意力,只是他此时感觉浑身都不舒坦,有点胀胀的感觉,不是便秘那种,而是从脑袋一路延伸至脚底的发胀,好像一个手机壳里不止装了一个手机,下面还塞了私房钱那种。
“别愣神了,上个月的房租你有着落了吗?”
“哦,房租啊。”关远本来是本着揣在兜里比花出去要好的心理,想着房租也是迟一点交就能多吃点肉,可现在既然被逮住了,交也就交了,还剩三百也能撑一段时间。
关远拿出一叠钞票,从中抽出两张递到了张大叔面前,但张大叔却微张着嘴迟迟没收下,他好像正处于震惊中。
“大叔,怎么了?你没事吧?”
“关远啊,大叔好好跟你说说。”张大叔语重心长,这年轻人在他这儿住了快大半年了,平时也不见他有什么正经事干,基本是混吃等死的状态,房租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租房时一次性付下的,现在他没有经济来源,眼看就要打包行李回老家了,怎么现在突然能拿出房租来了,该不会是自己催房租太紧,把这小子逼急干出些什么事来了吧,
张大叔好言相劝,他可不想自己成为罪人:“年轻人,做事要多冷静一点,没必要非要在城里胡混嘛,有时候回老家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机遇,一飞冲天也是有可能的嘛。”
“对了,昨天晚上怎么不见你回来啊?你干什么去了?”张大叔试探着发问,要真从关远嘴里听出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那这钱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收了。
“昨天晚上,我…就是散了个步,然后帮别人找了条狗。”关远不想说太多,他不喜欢别人八卦他的事情,可他自己对别人的事还是挺关心的。
“哦,哦。”张大叔若有所思,抬起头又问:“那你这房租,是…。”
“别人给的报酬。”
“嗨,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你看着不像嘛。”
“像什么?”关远没懂大叔在说什么。
张大叔松了口气,他摆了摆手没有多说,一把拿过红钞票揣进兜里,关了电视反手锁上房间门。
“大叔,你这是要出去买菜?”
关远先走一步,张大叔背着手走在后面。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买菜,我去接我侄女,今年开始她就要在城里读大学了,房间我都收拾好了。”
关远有些好奇,城里的大学一共有四所,其中要么是重点大学,要么是野鸡大学,两极化严重,他等张大叔走到身旁时问:“是哪所大学啊?”
张大叔沉默不语,只是脸上的笑意已经藏不住,关远看见心里也跟着乐,他不是什么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况且还是认识了半年的熟人,张大叔是个单身汉,膝下无儿无女的,看样子还是他主动邀请侄女来住的。
“这是要认个女儿啊。”关远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