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请旨许久未归,但已经托人捎回了口信,说与侯爷所料想的一致,皇帝果然立马同意了,还询问需不需要调兵令牌,派兵协助。而与此同时,皇帝身边眼线回报,皇帝果然暗地里传信与周围边关守军将士,说是不要祸水东引,免得惹火上身。
楚江离食指和中指交错着敲打着案几,守在军帐内的战士看了,心里明白,侯爷这是准备有所行动了。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楚江离猛地起身,目光灼灼。
“来人,传令下去,全军保持高度戒备,加强轮班换岗频率。若是许飞、韩云陈和砚祈三位将军到了,便即刻宣来见我。”
“是,侯爷。”
楚江离等那人退出军帐后,眉头稍微舒展开。也不知道安忆秋自己在京城如何了,虽然有子羡的照应,可以他对安忆秋的了解,若是安忆秋真的要坚持些什么,苏子羡也没办法拦着。他用手伸入袖中,拿出焐得有些温热的剑佩,因是安忆秋送的,所以舍不得真的戴在剑上,生怕碎了坏了,没办法再修补。
楚江离就这样认真瞧着那玉佩,纹路是他从未曾了解过的样式,他不相信安忆秋说的随手买下只念眼缘,大概这只是原因之一,这样式必有其深意。
风吹动营帐门帘,月光趁乱洒了进来,映在帐内的沙土上,影影绰绰,微微晃动,好似人影。看得楚江离心痒痒,就握着剑佩出了营帐。
月色甚好,若是如此好看的月色,安忆秋能在自己身畔就更好了,楚江离这样想着。突然摇摇头,无奈地笑出了声,原来,自己早已经习惯把所有喜欢的东西都同她分享了。
“侯爷一个人在此赏月未免孤单了些。”
听到声音楚江离转过身来,看着面前不远处的砚祈,一挑眉毛,不由分说便挥袖出掌使力打向砚祈。砚祈也没犹豫,没有丝毫闪避,正面对上楚江离的来势汹汹,二人手掌相接的瞬间,从发丝到衣袍无一不受震动。只一招过后二人便默契收势,相视一笑。
“楚江离,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不会做人,明明是请我来帮忙的,却上来就打。你别说,这倒也符合你知恩不图报的性格。”砚祈舌尖轻抵后槽牙,抬头的瞬间,顺势递了个满是调侃的眼神给楚江离。
“的确是我请你帮忙,可帮还是不帮权利明明在你,你自己乐得自在不由分说便跑来帮忙,还怪上我了?”楚江离接住那眼神,装作一副听不懂还尤其委屈的模样。气的砚祈牙根痒痒,还没办法还嘴。
“罢了罢了,长这么大,让我一句话都说不出的人,也就你一个罢了。说吧,就当我日行一善,这次,做什么,又让我和我的兄弟们做什么?”砚祈顺势坐在身旁石凳子上,双手抱胸,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次,想让你帮我断了那匈奴的后路。”楚江离幽幽地出声。
“匈奴?师兄……你一天天不干点什么大事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很有能耐?匈奴的事你也管么?一个皇帝还不够你受的?我真是服了你了。”砚祈听到猛地睁大了眼睛,翻了一个白眼给楚江离。
“一句话,帮不帮?”
“帮,帮,帮。我又没说不帮,你怎么还不许别人说几句了?罢了罢了,我真是怕了你了。说吧,让我们莲花卫做些什么?我可把话放这,别让我硬碰硬,我们莲花卫轻功使毒没话说,可近身搏斗我不干,我还心疼我的人呢。”砚祈手捏着下巴,趾高气昂地同楚江离谈条件。
砚祈这一副幼稚的样子逗得楚江离忍不住发笑。“好,一言为定,我答应你。再者而言,莲花卫也是我的秘密武器,自然是不允许伤一兵一卒的。你们只需要三件事,第一,你传令回去,连夜赶路从扎尕那出发,悄无声息地以寻常百姓模样分散驻扎在嘉峪关城内。可做得到?”
“给我一天半的时间。”
“好!第二,我需要你们派出一部分人严密排查嘉峪关关城内平民百姓,我怕我这边有所动作被匈奴安插在城内的眼线察觉到,我必须借你们的力量把这些威胁到我的蛔虫拔除干净。这,可做得到?”
“好,别告诉我,让我出山就是为了帮你干这些事情的。我猜,重头戏在第三。”
“觉得大材小用了?”楚江离打趣道。
“有没有大材小用你自己心里没数?你说你一个莲花卫首领,好不容易带着我们把莲花卫发展到如今的无懈可击的水平,你却只把我们这样安排。你若真是心里有数,自然就不会只让我们这样做,我们明明可以做的更多。”砚祈说到这停了下来,脸上不可一世的骄傲让楚江离轻轻笑了起来。他当年果然没有看错人。
“那我就不客气了,第三,给你们三天时间,切断与匈奴王联系最紧密的通讯系统,如果不能切断……”
“你别!没有如果!既然你敢下达这样的命令,就必定是经过推演的结论,我觉得这事不难,只不过三天时间的确很有挑战性,不过……我喜欢。这个任务我应下了,你若是信我,便将此事全权交于我,不会让你失望。兄弟们都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砚祈眼睛里迸射出光芒,嘴角微微勾起,笑得张狂。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等着给你和兄弟们接风洗尘了。”楚江离伸手拍了拍砚祈的肩膀。只见砚祈起身后退几步,郑重施礼。脚尖轻点,身形微闪,消失不见。
楚江离背过手去,刚想转身,就听见砚祈离开时留下的那一句话。
“哥,回头得带我见见嫂子,这样别具深意的佩饰还真是辛苦她了。一看你这种不解风情的人就不懂那玉佩是何含义。”话语散落在风里,可楚江离却听得清晰,这臭小子前世是做贼的吧?这仗若是打胜了,等这臭小子回来,他定不饶恕他。可现下他对那配饰的纹路越发好奇。楚江离想了想,转头去了军帐的另一侧。
军帐的另一侧是一位老人的居所。
“老先生?”
“呦!是恩人来了。老朽还未曾得到机会去感谢侯爷的救命之人,当日若不是侯爷及时搭救,怕不是我一个老头子也会跟村子一起被大火吞噬掉,再没有活下来的机会了。”那老人看到是楚江离,直接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声音中隐隐带了哭腔。
楚江离看到,无奈苦笑一声,连忙扶起老人,说道“谢我作甚,当日我还是没能把你的村人一同救出来,该是我请求原谅才是。今日我来找您,也不是单单为了这句道谢,我想请您帮我看一样东西。”说罢便从袖口处掏出那玉纹佩饰,双手递给老人,并扶着老人坐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