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模糊的听说徐老生死了。
这是和他同一座城市的老同学告诉我的。刚开始我并不太在意,但是我不由得回忆起了徐老生曾与我讲述的真实经历。
我已经记不大清楚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那时我也在徐老生所生活的城市。因为我急需一笔钱,徐老生距离我又是最近的,我也便联系上了他。
徐老生把我请到家里,破旧而掉漆的木门上还贴着“福”字,门把手拧动所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让人听了很不舒服?我抬起手敲了敲门,木门震动所发出的已经不是清脆的当当声了。徐老生开了门,我第一眼看见的并不是他,而是那掉下好几块的墙。屋内也没有什么赏心悦目的装饰,除了那张玻璃茶几上的淡红色花纹还算得上是一丝点缀。我分明记得自己不再长个子了,可徐老生似乎比以前矮了半截。
“老生,好久不见。”我注视他许久,勉强从嘴里蹦出这六个字。
或许是长时间不联系,我也不曾了解老生的现状吧。
“是老陈么?”
“是我。”
“来来来,进来坐。”
考生的眼睛似乎不太好使了,他看我的时候使劲眯着眼睛,起初我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我叫老生走路很是别扭,本想伸手去扶,可还未等我伸出手,老生就已经拉住我的手腕往屋里拽了。
“坐坐坐,千万别嫌弃。”
“不会不会——”
我想,谢谢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徐老生嘿嘿的笑了,黝黑的脸上增添了一排黄色的牙。
我慢慢地坐下去,沙发还是有些许弹性的。我听到了厨房里倒水的声音,便知道徐老生是在沏茶了。我借着这个时间仔细看了看这间屋子:墙角的蜘蛛网异常的密集,所有的用具都像是被火烧过一般,整间屋子的色调几乎是黑白相混的。
徐老生徐老生特意洗了茶杯,玻璃杯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现出五彩的光斑。徐老生在洗茶杯上是下了些功夫的。
淡黄色的茶水从起初宽大的地方哗哗的流进了窄小的茶杯,五彩的光斑随之变得黯淡,几小片残留的茶叶由上到下渐渐沉没。
“老陈,听说你需要一笔钱?”
徐老生先开口说。
“是啊,这不……”
我本来想说是因为生活所迫的,可我见老生的状况比我还要差,我就没再说下去。
“你先坐着,我给你拿去。”
徐老生站起身,向里面的房间走去。当时我的嘴里正含着一口茶水而来不及拦住他。老生走路很有意思,几乎是以左肩为中心,右肩一上一下的。
徐老生从房间里出来了,很快,也就喝两口茶水的功夫。很显然他早就把钱准备好了。
钱用硬纸包着,他左手托着钱,右手轻抚着那粗糙的纸面。
“老生,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用不上啊,我自己一个人用不上。”
我心里颤了一下,其实也不难看出来,这样的环境是不允许有两个人一起住的。
徐老生把钱放在茶几上,为我填了茶水。
“老陈啊——”
徐老生的眼睛变的明亮了?。
对于某些令人悲伤亦或是痛心的记忆,我是不愿回忆的。那些愿意将自己的痛苦往事讲述给你的人一定是信得过你的。
徐老生就是这样的人罢。
具体是何月何日我已经记不大清楚了,也就是那一整天我都在听徐老生的讲述。
这也是我作为一个恳诚的听者而最为感慨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