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出拳力道之大，几乎接近一吨，每一次砸在黄晨的脸上，都是轰然作响，地板猛颤。
虽然黄晨反应过来之后，脸上的皮肤很快覆上一层金属光泽，但就算是金属，也抗不住这样的怪力。
一拳，又一拳。
在第十三拳的时候，后者的挣扎终于消失，陷入了休克，而脸上的金属光泽，也退去不见，黄晨的脑袋下的水泥地，间接受力，都被打出了一个小坑。
陈寻收起鲜血淋漓已露白骨的拳头，疼得龇牙咧嘴，看向脑袋血肉模糊的黄晨，心底暗暗吃惊。
“居然有金属化皮肤的能力，真是硬！”
陈寻再次抬拳，犹豫了再三，还是没有打出下一拳。
对方失去意识，没办法维持金属化皮肤的现在，他全力出拳，敲碎黄晨的脑袋，可能不比敲碎西瓜困难多少。
走回小巷，陈寻捡回一把古剑，将对方的大腿钉在了地上。
忽然，一个人影，从街角处踉跄接近过来。
陈寻目力极好，看清了对方的脸，正是鸭舌帽女人的下属之一，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
他身上也都是血迹，四肢上皆是露骨的伤口，除了似乎没受到什么致命伤外，情况比起鸭舌帽女人好不到哪里去。
后者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每一步都是极慢，但还是接近了过来，看清是陈寻之后，一脸诧异，又看了看躺在地板上人事不知的黄晨，诧异变成了震惊。
“我……队长呢？”长城看到黄晨腿上钉着的剑，虚弱的开口问道。
“那。”陈寻往着身后指了指。
“你救了她？”
陈寻有点惋惜的摇摇头，“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受了致命伤，恐怕……”
说着，他回头看了地板上的鸭舌帽女人一眼，对方的胸口竟还有着起伏。
“一剑贯胸而过，我已经叫了救护车，希望有奇迹吧。”
长城嘴唇紧紧抿住。
“话说……他怎么处理？我们有收容这种人的监狱吗？”陈寻问。
“监狱没有，地狱倒是很空。”长城神色冰冷，抽出别在腰间的军刺，狠狠扎进已失去意识的黄晨胸口心脏位置上，一扭后又抽出。
锻体期修士心脏里的血液极度高压，军刺拔出，血液从创口激射而出，竟在半空中掠出近五米。
临死之际，昏迷当中的黄晨猝然睁眼，一双眼中全是愕然和恨意，手臂抬起，往着陈寻的方向伸来，但如此致命伤势，很快就让他的身体失去生机，胳膊颓然摔下。
一双眼睛大大的瞪着，妥妥的一个死不瞑目。
陈寻深呼出一口气，既庆幸又后怕。
现实并非游戏，不是谁的血厚攻高，就一定能获得胜利。黄晨一着不慎没有还手机会就被他放倒，但如果他念头一转，上来就狮子搏兔用全力呢？躺在地上的会是自己。
就在这时，救护车的警笛声在远处响了起来。
“车来了，你把你队长送去……”
陈寻话才说到一半，男人的身体软倒了下去。
赶过来，并且递出那下军刺，像是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得。”陈寻无奈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一男一女。
很快，救护车就驶近，然后停在了陈寻的面前。
在医务人员蜂拥而出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徐离小队的许昌也走了下来。
许昌看到陈寻，又撇了眼黄晨的尸体，脸上神色十分精彩，但没有多问，只是指挥着医务人员将徐离和黄晨搬上了担架。
在两人被抬进救护车后，许昌看向陈寻道：“陈寻兄弟，如果方便的话，上车一起去医院，然后我们聊聊？”
作为‘凶杀案’当事人，且也是打电话叫来救护车的人，这个时候拒绝许昌不去医院，以后说不定会更麻烦，所以没有拒绝，直接点了点头。
……
在救护车上，陈寻一度认为死定了的徐离竟短暂的恢复了意识，还转过头来和陈寻道了声谢。
完全不似回光返照，陈寻也没办法再坚持‘你死定了’这样的观点。
“还真的有救？”
虽然诧异，陈寻却也由衷的替鸭舌帽女人感到高兴。
“莫非是全内脏相反？”他的医学知识，让他只想到这一个可能性。
“你是医学生啊？还知道这个？”随救护车的护士长间接认可了陈寻的猜测。
陈寻点点头，“我南宁临床大三的。”
虽然罕见，但是有极少数人的心脏是长在右边的，其中又有心脏相反和全内脏相反这两种可能。心脏相反着大多会早年夭折，全内脏相反者，器官功能往往正常。
心脏被整个贯穿没有死亡的原因，只有可能是根本没有‘刺中’心脏。
……
市第三人民医院。
徐离和长城相继被抬进了抢救室后，陈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许昌交代了一下。
许昌神色严肃的对着陈寻鞠了一躬，由衷的感谢道：“谢谢你救了他们，你的见义勇为，我会上报组织，荣誉和奖金，都是有的。”
“没事。”陈寻摆摆手，嘴角翘起。
看来不是毫无收获嘛？荣誉他不在乎，但能给奖金，还是蛮贴心的。
许昌有些愧疚道：“我得告诉你一个坏消息，黄晨是一个地下黑恶组织‘阎罗’的成员，且还是里头最强的十人之一，为阎罗十殿之六。”
陈寻疑惑的皱了皱眉：“所以？”
许昌轻声道：“阎罗有个规矩，十殿成员死去之后，位置便空悬，如果有人想要晋升十殿，必须替前面一位死掉的十殿复仇。黄晨排名第六，第七到第十名，乃至想要变成十殿的其他阎罗殿成员，都有可能为了第六的位置来杀你！”
陈寻看了许昌一眼：“可是杀黄晨的可不是我，是你队友。”
许昌摇了摇头，“但是你直接导致了他的死，你、徐离老大、长城，估计都会出现在对方的复仇名单里。”
“不过你也放心，只有这段特殊时间，特事办被牵扯了绝大部分精力，阎罗这群猴子，才能上蹿下跳。等我们腾出手来，百倍奉还，甚至拔除阎罗，都不算难事。”
“我说这些，只是提醒陈寻兄弟这段时间多加小心。”
陈寻点了点头，只是沉默。
虽然惹了一身腥在他意料之外，但担心也没用，还不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再者，他也不认为，等到他们找上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实力吊打不了他们。
许昌忽然话头一转，“话说陈寻兄弟，虽然可能有点挺不要脸的，但你方便不方便……当几天的护工？”
陈寻有点头大，一句‘不方便’差点脱口而出。
“一天一万。”许昌又补充道。
方便就是方便，不方便就是不方便，刻意提钱做什么，又能改变什么？
区区五斗米，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陈寻正义凛然，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我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