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头雅苏前脚才刚刚进了院门,弘昼立即就走了上来。
“外面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弘昼忙拉了雅苏,仔细打量了一下,确定雅苏没什么异样,才说道:“你刚刚从那边回来?”
雅苏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之前在场,对当时的情况还算了解,所以就去跟四嫂说了说。她看起来,满脸愁色。”
嫁了这么个丈夫,能不愁么?
“你没事就好。”弘昼终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又对雅苏说道:“高蓁的事情,恐怕还没完。”
这几日的时间里,弘昼对高家进行了一些调查。
根据那日昭昭对雅苏她们说的话来看,芸香是一个极为擅长易容的人。而且现在看来,她的本事或许还不仅仅只是易容这么简单。
雅苏其实,对易容术还是有些了解的。
其实易容术听起来高深莫测,实际上也只是一种比较厉害的化妆术而已。跟现代一些主播,例如乔碧萝之流的比较相似。
高家,有这样的人存在,其实是令人深思的。
尤其是,芸香又做了这样的事情。高家在背后,是否还藏有什么的别的目的,所以才会在府中养了这些人呢?
弘昼当时就对此起了疑惑了。这几日的时间里,除了忙活安排宋太医进京的事情以外,也在调查高家的事情。
眼下,也算是查出一些端倪来了。
雅苏当时却没想那么多,听弘昼提起来,不由的也觉得奇怪,便就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高蓁的事情还没完?”
弘昼拉了雅苏进屋,一直到了四下无人的时候,才将自己的那些想法告诉给了雅苏知道。
雅苏一听,先是皱了皱眉头,却又很快舒展了开来,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本来,咱们或许还要顾虑一下高家。但是现在,却不用了。”
高蓁死了,来自高家的压力也会接踵而来。但若是高家自己有问题呢?
怕是不需要雅苏和弘昼他们做些什么,雍正爷都会找他们的麻烦了。
弘昼一想似乎觉得也是,心下当中也赞同雅苏的做法,拉了雅苏的小手就说道:“这段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好不好?”
“好。”雅苏说着,就往弘昼的肩膀上靠了靠。一下子困意袭来,嘟嘟囔囔地就说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觉得有些困了呢。”
“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还记不记得我之前教你唱得那首歌?唱给我听一下,好不好?”
教他唱的那首歌?
弘昼的嘴角抽了抽,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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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苏会唱的歌其实不多。
弘昼也是个没什么音乐天赋的。就这么一首歌,雅苏足足花了半个多月的工夫才教会给弘昼。
不为别的,就是永毓和永瑛小的时候,都是听着这首歌长大的。每每睡前听不到,就不肯睡觉。弘昼没法子,无奈之下才学会的。
可惜,唱得并不好听,雅苏还笑话过他呢。这会儿,也只能硬着头皮唱了。
一首歌很快唱完,弘昼帮着雅苏掖了掖被角,就发现雅苏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容貌也十分安详。
仿佛,这段时间以来的疲惫,全部都一扫而空了似的。
弘昼心头一松,却并没有陪着雅苏睡觉。而是悄悄地下了床,推开门就出去了。
屋外,小尘子正在候着。
“四哥那边的情况,一直留意着。”弘昼的语气骤然之间冷了许多,已经没有之前面对雅苏时候的温和了,说道:“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即禀报。”
“是。”小尘子应了以后,就随着弘昼出去了。
高蓁的骤然死亡,可谓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弘历伤心不已,似乎在高蓁的灵前还曾经晕了过去。彼时雍正爷也在场,看着也多了些许的感触。
高家的人,也在得知了高蓁过世的讯息以后立即就到了避暑山庄这边来吊唁。
高夫人钟爱自己的女儿,也是几度晕厥了过去。白发人送黑发人,便是如此的伤心。
她知道高蓁的哮症,也知道了此次高蓁是因为哮症发作的时候不甚落水而亡的。可心里,却还是有着许多的恨意。
伺候高蓁的丫鬟呢?
那个时候都去了哪里了?
高夫人问起这个的时候,富察德音只能上前回答道:“跟在侧福晋身边的昭昭当时在场,奈何香包没带上。”
“侧福晋又落水了,那丫鬟也立即跳下水去救人了。可惜昭昭也不会凫水,如今也都还昏迷着呢。”
“不会凫水?”高夫人惊呼道:“她不会凫水跳下去救什么人?不知道去找人过来吗?这样的丫鬟在我女儿身边,岂不是害了她吗?”
高夫人悲恸不已,却无奈昭昭此刻仍然发着高热昏迷着。饶是她再不高兴,再想要找昭昭的麻烦,却也是不可能的。
侧福晋的丧仪,并不算是太隆重。
很快,就即将到了高蓁要下葬入殓的时候了。
弘历这么些日子以来一直没什么精神,整个人看上去脸色都是苍白的。
而在这几日里,弘历的种种反应也被诸位有心之人看在眼里。高家的人感念弘历的情谊,倒是也并没有因为高蓁的死,而与弘历产生隔阂。
至于雍正爷。
他看着弘历如此伤心,倒是想起之前敦肃皇贵妃过世的时候自己的模样了。他也难过,但也将一切都处理好了。
在这一点上来看,其实弘历与自己还是有几分相似的。不由的,心中对弘历的好感也就多了那么几分。
可是很快,雍正爷在想起敦肃皇贵妃以后,就立即想起福惠来了。顿时心中对弘历涌起的那几分好感,就消散了。
如果真的如调查的那样,弘历做了这样的事情的话,他该如何呢?
帝王之路果然血腥,就连他自己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可是如今看待弘历的时候,心中的想法却不同了。
他与弘历,似乎终究还是不同的。雍正爷自己固然“冷酷无情”,但他却不屑于诬陷之流。弘历的心性,相较于他而言,似乎更加狠心了几分。
狠心啊。
对自己的兄弟都尚且能够下手。指不定…
PS:对,您没有想错~怀疑的种子就此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