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老和青长老听闻噩耗,各自带领了一队人前来戒律堂,青长老下令让所有人到戒律堂外的广场上集合,以备随时传唤。林白听到外面突然一阵乱哄哄,随后即有人来传让他立即去戒律堂,他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被带到戒律堂了。和他一同来的庄赤白以、林逸萧、林逸清和林淑也一同被带到戒律堂外。平时肃穆冷清的戒律堂因大长老的意外变得闹闹哄哄,大门敞开着,堂内也变得亮堂了许多,各路人马济济一堂。到了戒律堂,林白才清楚发生了何事,他来到母亲身旁,和母亲一起跪在大长老身边,看着面色铁青的外祖,想起外祖对他的疼爱和照顾,眼眶慢慢变红,本以为幽冥事情过了,可以和外祖好好聚聚,尽尽孝道,可谁知子欲养而亲不在,生命中又一个重要的人离他而去,都说他注定是祁连的英雄,如果成就一个祁连的英雄,需要用亲人的生命来交换,那么不当又何妨。
见大家都到齐了,却都各自沉默着,只在私底下议论纷纷,绿儿擦干眼泪,来到莫长老面前,泪眼朦胧地请求:“莫长老,芸月属你医术最高,请您给大长老仔细检查一下,务必查出大长老的死因,不能让大长老死的不明不白。”
绿儿这么一说,一屋子人的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长老,都期待着他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好让在世的人有一些念想,有一些事可做,而不是去了就去了,所有人都不能为她做一丝丝的事情,那就会空留遗憾。所以事情也变了一些味道,查询死因竟是为了安慰活着的人,复仇也是为了活着的人,所以活着的人才做得那么起劲。莫长老也是当仁不让,上前给大长老做了仔细的检查,检查完毕,莫长老一脸凝重,站在一边沉默不语。青长老倒是着急地问:“到底怎么回事,莫长老倒是说啊?”莫长老叹了一口气,对青长老说:“让大家先退出吧,我们几个需要商量一下。”
于是原本闹哄哄的一屋子人,一下散了,屋内只留了两位长老、绿儿、圣女、薛莲和林白,戒律堂的大门又重新关了起来,室内又恢复了几盏油灯,忽明忽暗的情形。“莫长老,大长老身体一向康健,”绿儿至今还是难以置信大长老就这么去了,她激动地说:“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大长老就这样没了,肯定是有人对她做了什么!”
莫长老点了点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大长老之死不是意外,确有隐情~~~”莫长老还未说完,就有属下匆匆推门而入禀报:“青长老,属下刚才奉命让所有人到广场集合,所有人均已到齐,唯独少了林少主一行人中的一个姑娘,属下找遍了芸月教内,均未发现她的踪迹,只有在搜查她房间时发现了一封信,是写给林少主的,属下担心有问题,就赶紧前来汇报。”
林白心里咯噔,庄温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失踪,这也太巧合,很难让人不浮想联翩。青长示意属下将信交给林白,林白接过信打开一看,只见白色的丝帕上写着: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莫念,勿寻
——庄温
林白将锦帕紧紧地握在手中,他闭上眼睛想着,温儿终是误解他了,他何尝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今生只与温儿相守,可是如今他们的处境,如果他不走这步棋,与温儿相守只是奢望,更大的可能是两人共赴黄泉。林白睁开双眼,对青长老说:“青长老,我去找她,一定把她找回。”在这个敏感时刻,林白是不放心让芸月教的人去找得,庄温那诡异的功法已经让芸月教的人起了疑心,又在这个时刻闹脾气,让人不得不怀疑她了。林白说完大踏步地朝门口走去,他心里着急,一刻也不能等,温儿不会武功,祁连五教的人又虎视眈眈,万一落入虎口就会凶多吉少,此刻他内心清楚地感受到除了温儿,其它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薛蝉荷张了张嘴,想叫住他,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薛莲一直默默坐着,没有开口阻止林白,她感觉莫长老接下来的话肯定不会那么动听,也许林白不在反而更好。果真,莫长老开口道:“青长老派人跟着林白,务必把那姑娘带回来。”青长老觉得有点意外,还是向属下挥了挥手,立刻有几个黑衣人尾随林白而去。莫长老继续说:“大长老死于巫术月魂,从大长老表情来看,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中了月魂,所以能对大长老下手的一定是大长老认识的人,而在芸月教会月魂的只有历代圣女。”莫长老的话如平地一声雷,重重地击在每个人的心里,大家又一次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薛莲和薛蝉荷,难以相信大长老竟然死于她一生最疼爱的两个人手里。薛蝉的脸一下子刷白,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矛头终于指向她们。
薛莲勃然大怒,疾言厉色地说:“莫长老我敬重您的医术,但是请慎言,大长老是我的母亲,虽然她还生我的气,不认我,但是在我心里,她就是我最敬重的母亲,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母亲下手。蝉荷姑娘也不可能,刚刚一直是我和母亲单独呆在一起,蝉荷姑娘根本不在这里。”大家一听有道理,大长老死于月魂确实让人难以置信,望着莫长老希望他能给出比较有说服力的证据。
莫长老摆摆手,沉声道:“莲夫人,不要着急,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那个姑娘,那个姑娘在永生幻境外使用的功法,诡秘莫测,她会月魂或类似月魂的巫术也极有可能,而且刚才所有人都在,只有她不在,那就有很大的嫌疑。莲夫人也非常清楚,使用月魂后人会变得很虚弱,就如莲夫人现在的情形,所以只要找到她,一切就都清楚了。”
面对莫长老这莫须有的指认,薛莲怒及反笑,讽刺道:“芸月教啥时候沦落到靠猜测定罪了,庄温姑娘根本不会武功,也没有来过这里,她不在可能有别的事情。我母亲的死状的确和月魂很像,但绝不可能是我们三人中的一人,莫长老和青长老还不如想想芸月教是否还这么纯粹,除了圣女是否还有人会月魂。”
“莲夫人,我问过在戒律堂外伺候的侍女,她们说刚刚听到您和大长老一直在激烈的吵架,甚至有拍桌子的声音,请问夫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绿儿瞪着扑闪扑闪的眼睛,一派纯真的问道。
薛莲瞟了一眼绿儿,严肃地说道:“小丫头,你好像太积极了点,从你回来开始,你似乎一直在穿针引线,你想做什么?”
绿儿顿时觉得委屈了,红了眼眶,向青长老告状似地说:“青长老,您看,我只不过~~~~”
“好了,所有人都先散了,准备给大长老办身后事,”青长老不容争辩地说:“蝉荷你扶莲夫人回去,两人就先呆在屋内,没事不要乱走动,一切等找到那姑娘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