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凡偷偷打量向君时，沉默许久的田中右一这时低声说道：“看来我在这里显得不合时宜。那么，我这就告辞了。”
大仓伸出手对着田中右一往下压了压，“田中先生，我记得你和家富之间曾有协议，除非双方表示不再合作，否则提出中止合作的一方是要赔偿违约金的。”
田中右一看向一凡，说道：“既然现在有这么个人才，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合作的必要。”
大仓微笑着再次示意田中右一不要急着走，先坐下听他把话说完。
“田中先生，人还要靠两条腿走路。线上博C业务对我和家富都很重要，我们也不可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咱们之间的合作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听着大仓的话，反应过来的家富也拍着田中右一的肩劝说着，“田中，一凡说的那一套有没有效果还两说。再说了，咱们合作多年，你这么好的广告商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我可不能把你拱手让给别人。为了表示诚意，我明天就把下半年的广告费打到你帐户上。”
一番情真意切的挽留，田中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告辞的事也就没有再提。
没有把田中撵走，这让素察有点失望，他摆着头叹了口气，“田中先生，恭喜你提前锁定了下半年的利润。”
田中这时心情极好，对素察酸溜溜的挖苦就当没听见。
家富也怕再节外生枝，就催着一凡继续。
一凡的下一个目标是素察，他客气的对素察说：“作为总代理商，你是直接面对客户的，能不能请你把代理模式给我介绍一下。”
一凡刚才差点砸了田中右一的饭碗，素察觉得一凡和自己是一条阵线上的，也对他有些好感，对于一凡的问题他说的就比较详细。
从素察的话里，用心倾听的一凡找到了他入手的地方。
作为总代理，素察的代理模式类似于CX，组织呈金字塔结构，实行多级管理的方式。
家富是这个金字塔的最高层，操控在线博C业务，素察则通过每一级代理向下发展分级代理来吸纳博C客户，每一级之间层级分明，组织严密。
处于赌博金字塔最底层的赌徒拉拢他人参与会有“提成”的奖励，通过熟人介绍发展下线，扩大参与人数。
在网络博C的结构网中，各级管理人员均有自己账号，以便于查询和管理自己的下级。
在报酬方面，家富则给素察提供“占成”或“返水”两种方式供他选择。前者根据代理账号盈利状况核算，佣金为盈利额的一定占比；后者按代理账号内投注总额核算，可获得一定比例的推广奖金。
“既然家富哥安排我坐运营经理的位置，那么我想和你沟通一下。你手下各级管理人员和他发展的下线能不能接入到我们的数据库。”
此言一出，家富呛得咳嗽了两声，虚眼观察着素察的反应。
这时候素察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他手里的各级管理人员和他们发展的下线是重要的资源，如果给了一凡那不就意味着家富可以随时让素察一边凉快去，那不是和田中一样了。
一凡说这话，野心也太大了。
素察放在桌子上的手握成了拳头，但他还是很平静的对一凡说，“小兄弟，我前两天上山打猎，枪声太大伤了耳朵，没明白你的意思。”
素察的反应一凡看在眼里，他知道不放点甜头出来，素察是不会上钩的。
“你刚才介绍的情况我也考虑了其中的利弊。现在是大数据时代，不能再盲目的通过撞运气发展下线。你把手头的人员资料与我这边对接后，我就可以用数据模型去预测潜在的游戏玩家，还能对玩家的活跃度、付费转化趋势、行为习惯进行分析。
如此一来，我就可以在后台调整游戏策略……”
素察示意一凡停下来，他不想听这些长篇大论，他只想知道自己能有什么好处。
对素察这种人谈技术就是对牛弹琴，一凡放弃了他的理论分析，直接给素察举了个例子。
如果一个玩家忠诚度很低，在线时长也很短，那么经过大数据分析后，针对这一群体就要适当的提供游戏道具并提高返现率和增加胜率，吸引住他们。反之，对于那些铁头级的职业赌棍，不仅返现少还要当把这些人当VIP级的韭菜，一次次的收割他们。
“这就是差异化策略！”向君补充了一句，算是给素察作了解释。
素察慢慢消化着一凡的话，他心里盘算着，按一凡的方法玩家基数大幅增加是肯定的，利润就更不用说了，但是让他交出数据还是不太妥当。
看出素察有点心动也有些犹豫，一凡继续说道：“这还是一方面，在我的大数据分析下，你可以很清楚的知道你手下的那些各级管理人员谁干的更好，你在给他们奖励的同时，我在APP后台也会把返现、胜率向他们倾斜，让他们的业绩更亮丽。”
“素察，为了避嫌我是不应该说的。”家富对素察说道：“但是，我觉得你要是按一凡的要求把数据对接过来，咱们的生意一定能上个新台阶。”
“让我想想！”素察挠着头皮咯吱作响，一时也难以下定决心。
好处是明摆着的，但是玩家的数据可是他的根本，就这样交出去，他也要掂量一下后果，毕竟这是涉及到上千万的收入问题。
如果把自己手里的数据交出去，家富翻脸了，他连个喊怨的地儿都没有。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先拿一个大区的数据对接过来当试点，如果你满意咱们可以商量继续扩大数据对接范围的问题，你看怎么样？”
是猫就没有不偷腥的，面对小心谨慎的素察是不能用力过猛的，一凡提出“试点”这个折衷方案目的是希望素察在尝到甜头后，能最终接纳他的建议。
只要素察把数据全部对接过来，那么素察的代理网络就算是被一凡全盘掌握，等到了收网的时候就可以按图索骥，来个一网打尽。
在场的人都看着素察，等他作出最后的决定，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
“叔叔，怎么我听起来好像他已经当了运营经理了！咱们不是说要考察一下吗？”
CC姐的话提醒了大仓，他已经从一凡的话里闻到了金钱散发出来的味道，不能再让素察耽误时间了。
大仓用眼光把家富、田中、素察和向君看了看，征询他们的意见。
家富还担心大仓会安插人进来，他当然不会反对。田中被一凡搞得心有怨气，但家富都没反对，他一个外围广告商也不好说什么。
素察还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衡量一凡的大数据分析对他收入的影响，经家富提醒他也表示不反对。
这时候就轮到大仓表态了，虽然家富已经明确支持一凡当运营经理，但作为大老板，大仓还是要走走形式的。
“好好干！”
听到这简单的三个字，家富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心情，而一凡也向大仓点头表示感谢，同时他眼角的余光看向了CC姐。
CC姐与一凡的目光短暂接触后，她的嘴角微微的翘了翘，抬手把垂落下来的几缕头发拨到耳后，作了一个“OK”的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