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系主任一起走在回系部的路上，王邦辉免不了也对一凡今天的表现进行了表扬。
在系部办公楼下，王邦辉停下步伐，“听说你感冒很严重，好利索没有？要不我再放你三天假。”
三天？系部教学日常规范中可是有明文的，请假一天就要医生开证明，系主任今天真是够大方的。
还不等一凡说话，王邦辉说出了一个名字，“蒋丹青，你们还有联系吗？”
怎么突然提起蒋丹青了？
自从在全国网络对抗赛上载誉归来，集训队伍就解散了，除了丰小辉和李晓没事在QQ上给他发发表情包互动一下，与其他学生联系的并不多。
“昨晚，信息系宿舍发生了点事，蒋丹青住院了，你知道吗？”
昨晚！
一凡被秦川灌得七荤八素的，还走错了卫生间，他还是被李清妍送回家的，学校发生什么事，他怎么会知道，这王主任问得也是莫名其妙。
看出一凡并不知情，王邦辉走到稍偏一点的地方，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给一凡透了点风。
按规定，学生宿舍除了研究生楼，到了十一点就要停电了。
在十二点半左右，有个起夜的学生发现蒋丹青竟然打开阳台的窗户，站在窗沿上。
这个学生起初以为蒋丹青在梦游，就悄悄的喊醒了同宿舍的其他人，准备合力把蒋丹青抱下来。
哪知蒋丹青回头对他们说：“不要管我，否则你们会后悔的。”
说完就纵身跳楼了。
“跳楼了，怎么会这样？”除了爱恨情仇，一个学生还能有什么烦恼。
一凡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会搞到要跳楼的地步，
事情发生后，值班老师跟着120急救车把蒋丹青送进医院抢救。
朱波也赶到医院，等候抢救结果，主管学工的娄主任则在宿舍楼安抚蒋丹青同宿舍的其他人。
发生这种事，作为信息系的第一负责人，王邦辉也是一夜未眠守着电话。
他指示朱波从系帐户中先行垫付医院的各项抢救费用，务必保证人没事。
这种事传出去对系里、学校影响都不好，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要不了多久，想像力爆棚的人可能会杜撰出很多版本出来。
为此而头疼的王主任，指示分管学工的娄主任给知情学生下达封口令。
事情发生在半夜，并没有多少学生知道真实情况，还以为是谁半夜突发重病了，这事目前算是暂时掩盖了。
“报警没有？”
王邦辉瞪了一凡，还是叹着气点点头，“警察连夜对蒋丹青同宿舍的学生作了笔录，目前还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暂时定性为个人原因。不过还是要看蒋丹青的抢救结果，也只有从他嘴里才能知道事情真像了。”
朱波这时给王主任打来电话，他早上回到学校向王主任汇报蒋丹青的抢救情况，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医院。
现在朱波打来电话，那必定是抢救有了结果。
接完电话，王主任的神情更忧郁了，不用说，电话里肯定是不好的消息。
一凡的心痛了一下，蒋丹青的面容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培集训时与蒋丹青相处的点点滴滴也象放电影般一幕幕闪过。
“没抢救过来。”
王主任淡淡的说了结果，向一凡摆摆手，“你去趟医院，朱波电话里说……有个很奇怪的事，可能你会感兴趣。”
等到了医院，波哥正靠在走廊尽头的长条椅子上发呆。
“情况怎么样？”
整夜未睡的波哥，脸上泛着一层油光，他搓搓脸挤了一丝笑容，“已经让娄主任通知蒋丹青家长了，等家长一来，我差不多也要死了。”
波哥伸出两根手指，向一凡要了一支烟，两人走到消防楼梯处，点上烟聊了起来。
一凡这时发现波哥其实会抽烟的，三两口，波哥已经抽完了一支，接着又向一凡示意，再来一支。
“你知道蒋丹青最后说了什么吗？”波哥慢悠悠的说道。
一凡吐了口烟雾，“你不是在电话里说，蒋丹青的话我会感兴趣，这不就过来了吗？”
波哥闭着眼，仰头沉默片刻说道：“他最后说……他的电脑上有人在看着他，一直在看着他。”
“就这些？”
一凡问的时候看波哥一直用手在胳膊上摩挲着，这才发现波哥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还不够？那是你没看到当时他说着话的样子。”
波哥夹着烟的手在一凡面前挥了两下，把烟头重重的丢在地上，踩成粉末，“换个地方，在这里说话我感觉不舒服。”
在医院楼下的草坪上，虽然初秋时节天气已经转凉，今天阳光还不错，晒着暖暖的太阳，波哥还是打了个喷嚏。
“我从没看到过那么渗人的表情，这绝不是一个二十来岁人应该有的表情，他肯定看到或经历了什么。”
按例，警察也要来一趟医院的。
跟随警察，一凡也进入了医院的监控中心，这里保存有分布在医院各个角落的摄像头影像资料，也有手术室的视频存档。
手术台上的蒋丹青外表看不出什么，可能受的是内伤。
视频跨度有十几个小时，为了节省时间，监控中心只能以十二倍的速度播放。
就是这样，一凡也看了半个多小时，通过监控画面，那些医生护士就一直忙个不停。
谁说医生不敬业了，看到视频的最后，那些医生护士在确认抢救无望，在完成善后工作后，一个个全部卧倒在手术室的地上睡着了。
“不对呀，病人最后不是还说话了吗，怎么没看到。”
波哥之前告诉过一凡，在蒋丹青最后时刻，护士让他进去听听病人还有没有什么遗言，可在这些视频画面上并没有看到波哥的身影。
监控中心的工作人员肯定把一凡当作医闹了，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在一凡的强烈要求下，他又回看了最后几段视频，确实没有波哥据说的那部分画面。
波哥不会拿这事和他开玩笑，再说了，波哥当时的表情也不像是装的。
一凡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