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书敖可会愿意这么等下去?他本来就不情不愿地出去的,现在告诉他要一直在那边呆下去,归期未定,他不疯才怪。冰凌一想到他又要炸窝就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了。
当到了他们约定视频的时间,冰凌缩手缩脚的想打开电脑,又不敢,伸出的手,几次又胆怯地缩了回来。欣童见了,好奇地走近,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轻轻碰了碰她的电脑,纳闷地问:
“你电脑漏电了怎么着?干嘛呢?在这奇奇怪怪的,这里有啥,让你怕成这个样子,有鬼啊?”
“童童,你懂我,比鬼还可怕。”冰凌说着,两手抱拳在脸颊边,轻轻抖动,撇着嘴扮可怜兮兮地泪光闪闪。
“又是谭书敖那小子吧?他又怎么了?知道你和一个大帅哥出去吃饭,约会了?怕他发飙啊?不会吧,他消息也不能那么灵通啊。”
“跟那没关系,我和谁出去吃饭难道还要他管?”冰凌不以为然。
“还嘴硬,你当真敢告诉他你和一个相当帅的帅哥出去了吗?”欣童叫板。冰凌歪着头想了想,还真不敢。为啥?她,她不知道。
“你说,书敖那小子要知道他爸爸不让他回国,他会怎么作啊?他会不会以为我是帮凶,故意和他爸爸一起把他骗到国外去的?,他会不会在电脑那边用目光都能杀死我?”冰凌可怜巴巴地问。
“别胡扯了,他又不是贞子,哪有那本事,放心吧!书敖那孩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孩子,会明白的,为什么他爸爸不让他回国了?不打算要这个儿子了?那他们谭家的产业怎么办?难不成这谭老爷子在外面还有什么私生子要回来争家产?”欣童异想天开地乱猜。
“你更能胡扯,没有的事,是因为……唉!这事儿,我还好像谁也不能告诉,那个帅哥警察特意嘱咐过。没办法了,你就用你的小脑袋瓜子去乱猜吧。”
冰凌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打开电脑。一是书敖家里的事的确不方便让大多人知道,二是,是她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抓狂。索性她就当鸵鸟吧。
可这只可怜的鸵鸟还是被人从沙堆里面揪了出来,使劲摇晃着,任她怎么闭着眼想躲避都不行。书敖在电话里对她大发牢骚,冰凌认命地闭着眼等他咆哮够了,安静下来。
“喂,何冰凌,你在听吗?”书敖终于平静了一点,试着问询。
“在,我在听。好了,发泄够了?”冰凌无力在问。果然,谭父过去先收了书敖的护照,才告诉他事情的真相,让书敖恼火得很,却无处发作,有时爱也是一种绑架,让人无法反抗,因为他们以爱之名。加上他们家特殊的背景,逼着书敖要比同龄的孩子要懂事得多,不能肆意像他们无所顾忌地和父母对抗,甚至以死相逼,以获得父母的妥协。书敖太明白了,天下哪个儿子或许都有那样任性的权力,可是他不能。所以呢?他的恼火他要向谁发泄?何冰凌,你竟然敢不上线,一定是你和他们都串通好了,把我送出来的吗?现在你才做贼心虚了?枉我那么地信任你,这么想着,书敖就越觉得气,不管不顾地一通电话打过去,对着冰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大嚷大叫。他更气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怎么会要把他这么长的时间放逐,她不知道他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她吗?
“首先,我要说我没有和你父母串通好,把你送到国外去,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是,我知道你最勇敢了,你根本不怕那个什么孙大志,可是谭叔叔和阿姨怕,我们都怕。人有时不能只想自己的,对吗?书敖。再说,有多少人都惦记着要出去呢,你为什么那么想回来,那里不是什么都比国内好吗?你应该让自己尽快适应起来,做好长久生活的准备,再说你父母又常常会去看你,国内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可这里没有你,冰凌,我想你。”书敖态度软了下来,像是隐忍了很久终于再掩藏不下去了,突然决堤了一样,脱口而出这句深情的话。
冰凌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到了,她停顿了几秒的时间,让自己漏掉了一拍的心跳回归正常,才轻松地说:
“当然,我们都想你,我们不也常在网上见面的吗?书敖,一个男孩子要做大事,总要经历很多,不是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还没等她说完,书敖就在那一端闷闷不乐地打断了她的话:
“又开始说教,何冰凌,你知道你就像一个八婆吗?唠唠叨叨。”
“你翅膀硬了,是吗?敢和我叫嚣了。”冰凌凶巴巴地吼回去。
“冰凌,什么时候,我的生活才能自己做主,不再这样被安排?什么时候,那些麻烦才能彻底从我们身边消失,让我们像正常人一样,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书敖伤感地问她,却不等她回答,就挂掉了电话。这边的冰凌像听见书敖从心底发出无力的叹息,重重地,压得她也觉得压抑起来。
她知道,这个大男孩,还是懂事地选择了向自己的父母妥协,不用再担心他会闹事,搞得鸡飞狗跳了。可为什么冰凌这么心疼书敖?他说他想她,他问什么时候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会是这样吗?书敖真的喜欢她了?他不知道她比他大六岁吗?她可是他的大姐姐,他的补习老师。她上小学的时候,他才刚出生。咦,不能想像的画面,差距太大了。她接受不了,不要想了,这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年纪有的一点朦胧情感吧!当他在外面经历的多了,见到的女孩子多了,自然会把她忘了的,可能自己都会为曾经那点小心思感到可笑吧。冰凌这样给自己找借口,才能不去重视那个大男孩子刚刚说过的话,拒绝对自己有任何的影响。她觉得自己从来都可以理智的处理好任何事,就像摆平一道数学难题一样,只要条理分晰清楚,公式运用得当,相信没有什么可难得倒她。
冰凌站在寝室外面的走廊里,接过电话,没有进房间,一个人想静静。忽然,看见王薇穿着恨天高,萎靡不振地向寝室走过来。这王薇自打她全新的一篇翻开,忙得常常课都不去上,更是很少会回来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冰凌迎上去,扶着她摇摇摆摆的身子。
“怎么了,这是,喝酒了?”她小声问,怕惹来过往学生的侧目,本来她就已经够惹人注目的了,都成大名星了,可以说在样园里已经没人不知道王薇的大名了。
王薇眼里没有往日熠熠生辉的神采,相反有些落寞。
“少喝了一点,没事儿,就是这个鞋子太高了,累死老娘了。”说着就后抬起脚,把两只鞋都扒了下来,拎着鞋,光着脚,推开了房门。
大家见到她难得回来一次,都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有关心的询问,有打趣揶揄的。可她只一头栽进自己的床上,闭着眼,央求着:
“姐妹们,给我五分钟,让我睡一会儿,我太困了,太累了。”几个人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都不再说话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却都小心放轻了自己的动作,不想吵到她。这一行的辛苦可想而知,看来这光鲜的背后,也是够这大小姐受的。几个人也都暗自揣度,她经历了什么,会在今夜回到她们身边,难道只为睡个安稳觉?她公司为她租的公寓不知道有多气派舒适,怎么是她们这狭**仄的空间能相比的。可是,她却跑回了这里,是她想念这里了,想念大家了吧!
王薇这一睡,就是一夜,第二天早上,大家都起来,准备上课了,没想到她也一骨碌爬起来,梳洗过后,脱下那一身价值不菲的华服,开始换上以往适合校园出入的衣服,众人问她干嘛,她简单地回复两个字:
“上课。”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奇怪吗?我再不去上课,还不被学校给除名啊。”
“那你的明星路呢?是你们公司看你太辛苦给你放大假了?放心了,你现在这么火,学校会给你开绿灯的,实在不行,也可以休学一年啊。总之,你现在是炙手可热,应该抓住这个大好机会才是。”晓溪快言快语倒分晰得头头是道。
“去他娘的明星梦吧,姑奶奶才不稀罕。我怎么高兴我就怎么来,我现在就高兴去上课。”说罢,不理几个人一脸大写的懵,自己背上书包,果真上课去了。
教室里,冰凌坐在王薇旁边,明显感到她的心不在焉与心烦气躁,冰凌心想,看来她只是人回来了,心不知道丢在哪里去了。
“喂,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烦人的事儿了?”冰凌压低声音问她。
王薇看了看她,眼神里又重新添进了一丝淡淡的忧伤。冰凌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恋爱了。还是一份很无望的爱,不然她不会有这么痛苦的神情。
“我好像爱上程潜了。”王薇简单地宣布。冰凌没有觉得吃惊,程潜她见过,她知道一位具有温文儒雅风度的中年男人,杀伤力有多强大,被历练打磨完好的不急不躁性格,不断地自我提升与修炼再加上岁月赠予的成熟,都成了他身上不张扬却闪着异常光芒的魅力。
“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吃惊的样子?”王薇反过来问冰凌。
“很正常啊,我在想,我要是天天和那么一位充满魅力、完美男人的代言人在一起朝夕相对,也许也会不自觉被他吸引,会爱上他。我想他身边的倾慕者也不会只有你一个,先不说他有没有太太,搞不好什么红颜知己的就得一箩筐。”冰凌还是小心的摘出重点,敲打王薇。
“他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是我可能不会苦恼了?”王薇自嘲地嘴角噙着笑,不知道是问冰凌还是问自己。
“他是一个相当严谨自律的人,绝对不会允许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沾上自己,我觉得他根本不适合在娱乐圈发展,他更适合官场,还一定会是个清官,他太爱惜自己的羽毛了。”王薇说着眼神再次黯淡下去了,和冰凌昨日看到的那幅神色一样。
“我觉得你现在是中毒了,而且已经是重度级别了。”冰凌给她下结论。
“什么毒?中什么毒?”王薇扯高眉毛不解地问她。
“我呢!闲来无事,分晰了一下恋爱中恋人的表现,我觉得一场恋爱从开始到结束就是一场中毒过程,可分为四个等级:
一级,是轻微中毒期,这时的男女,是刚尝到一点暧昧的甜头,中毒现象是偶有轻微眩晕,心慌意乱,思想无法集中,常常独自一人傻笑,唇角上扬,眉眼含笑,与任何人说话都会声音柔和,神情愉悦。
二级,中度中毒期,这时的症状,是二人关系明朗,确定关系,共享甜蜜爱恋时期,他们的快乐此时是放肆的,不需遮拦的,恨不得昭然于世,宣告他们的甜蜜。此时他们都会裂着大嘴,整天傻笑就对了。
三级,重度中毒期,进入爱情患得患失时期,女的开始总觉得对方不够爱自己,各种让人心力交瘁的作。男的开始害怕,厌烦,躲避,质疑自己当初怎么瞎了眼,爱上一个精神病。
四级,晚期中毒期,双方都开始进入最后痛苦挣扎时期,已经分手,往昔甜蜜不再,可身体和记忆里的留下的毒素还在,成了要命的毒瘾,一旦发作,让人痛不欲生。此时男女都目光呆滞,怨气冲天。
五级,清毒时期,介于神经病与正常人之间,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个人会在你的体内自由转换。上一秒你可能说服自己要高高兴兴的让生活好好继续。下一秒,可能想起他的一个眼神,一句温暖的话,或者一个轻吻,一个拥抱,轻易地就崩溃,哭到不能自已,生不如死。
总之经过自我排毒,当然这其中的排毒方法和时间会因人而异,方法不同,时间长短也不同。最后这一个过程算是折腾完了。下一次只是又换了一个人将以上步骤重新再折腾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