葶苧站在江夏旁边,江夏则坐在晟辛旁边,晟辛抱着小姑娘坐在屋顶梁上。
小姑娘看了马车中的人,觉得不过如此,抬头再看看晟辛及葶苧,晟辛面无表情的;葶苧面露好奇,这二人也未有太大反应。
侧头再转看向江夏,发现他看直了眼,便忍不住出声嘲讽:“哼,原来你也是个好色胚子!有那幺夸张吗,这还没有看到脸呢?看你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小丫头,等你再过几年,你也会跟底下的人一样花痴的。”江夏轻拍了拍手,指了指下面的人。
可怜的林二公子被一群疯狂的女人堵住了去路,马车完全无法前行,车夫是一脸无奈,呼喝了几声,依然被人挤得无法移动。
“以后的事以后再来,再说了,我才不会跟你一样肤浅!”小丫头哼了声,面上写满对他的鄙视。江夏挑了挑眉,“哦?那你长大是准备要嫁个丑八怪罗?”
“关你什幺事?”
“当然不关我的事,反正嫁的人又不是我,我只是没想到你的品位会如此独特。”江夏耸了耸肩,双手摊开,表情无奈的说。
“你!”小姑娘,分分钟炸毛了,想要越过晟辛来揍他。
“你这个小胳膊小腿,你能过来吗?”
“你给本姑娘闭嘴,等我过来了,看我不揍的你屁股开花!”小姑娘表情愤怒站了起来,隔空挥舞着小拳头。
江夏点点头,朝她挥挥手,“那好吧,你在上面慢慢看风景,我要准备下去英雄救美了!”
“你想英雄救美了?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吧!”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未出声的吃瓜群众晟辛,出声了。
“不就是救他一个人吗?很容易啦!我飞下去一把将他抱上来不就好了!”江夏兴冲冲的提议。
“我看你就是想去和美人近距离接触,看看人家到底长啥样吧,还找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吃瓜群众X2的葶苧打笑道。
听见葶苧这么说,江夏一下子急了:“从来没有,当然没有了,我这不是省得你们俩动手吗?那这样好了,晟辛你去吧!”
晟辛微仰头,看见江夏神情着急,急于解释,神色一暗,低下头。
“张叔,怎幺回事?”
林竹隐感觉到马车久未移动,撩起帘子半探头出马车,看见他出现时,一群女人兴奋的更是尖叫起来。
“林公子!林公子!”
“林公子……”一群人将手中的鲜花手帕香囊全朝他扔去,林竹隐将才探出一个头,未来得及看清楚情况,就被手帕香囊给打回马车里,被疯狂的人们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公子,怎幺办?”车夫张叔也是傻了眼,但无论怎幺叫,这些人就是不让路。
江夏蹲在房上看了会儿,见这阵势,摇了摇头,这夸张的盛况,生动形象的为其展示了一番,总算让他明白掷果盈车这词是怎么回事了。
“我说我们三到底谁下去救他呀!再不救的话,他可能要被手帕香囊给砸死了!到时候难不成要我们三个人抬着他的尸体去见宗主吗?”
葶苧向外挪了挪,“咳!嗯,那个,是你们两个人去抬,跟我没关系啊!我就一个路过,看戏的!”
“就算师妹你想抬,我们也不会让你抬的!毕竟要怜香惜玉嘛!”江夏转头冲葶苧笑。
“我去,照顾一下这个小孩!”晟辛话音未落,他直接双臂一振飞落而下,踩过几个男人的头,落了下去。
“喂,你怎么扔下我啊!”房上的小丫头生气的叫了声。
“放心,放心,你没有被落下,这不是还有我在照顾你吗?”拍了拍小丫头的头。
“谁要你照顾啦!哼,”小丫头,一把把江夏下的手拍开,怒瞪江夏,黑呦呦的眼珠子转了两轮,冲着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葶苧大喊,“姐姐,你照看我一下,好吗?”
葶苧到她的喊话,整个人都僵僵的,表情凝固,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小妹妹,这位哥哥照顾你,不好吗?”
“不要不要,我要姐姐照顾我?我不喜欢这个哥哥!”疯狂摇头,像是要把头摇成了个拨浪鼓。
“那好吧!”笑得比哭还难看。拒绝不了呢的,葶苧内心泪流满面。
江夏乐的清闲,正好我也不想带你,碍手碍脚的。不愧是我看中的姑娘,内心就是善良!
面对江夏火热的眼光,葶苧内心是崩溃的,身体是僵硬的。我知道你想带这个小孩儿,但她不要你带呀!其实,说正经的我一丁点都不愿意带她的,真的!要不你再开口一下,我好把她转给你!
可惜葶苧等了又等,等到他们回宗门了,还是没有等到江夏开口。
“妈的,谁踩我头?是哪个龟儿子?”男人的叫骂声。
晟辛跳上马车,站在车板上,左臂一挥,大喝一声:“给我闭嘴,肃静!”
他用着内力发声,可谓声如洪钟,现场所有人都被震惊呆住了,楞楞看着他。过了好几秒,最前的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才反应过来,“你!又是谁啊?竟然敢上林公子的马车!”
“我是谁?”晟辛下巴一抬,哼了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然后一掀马车门帘,弯腰对着坐在马车那个人说:“我乃湬宗天吉真人座下弟子,奉师尊之命前来接应林公子,来迟,还请见谅!”
开玩笑,我会告诉你,我一直在上面看戏吗?
“无妨,走吧。”
“好!恕在下冒犯,请林公子见谅!”晟辛却是突然伸手,一把搂住他的腰圈住。贴近时,一股冷香味袭来,感觉到怀里的人震了下,林竹隐一双淡漠的眼睛终于有了些波澜,定定看向晟辛。
晟辛却不看他,只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将其带出,大声道:“在下乃湬宗亲传弟子,任命前来接待林公子。今日在场所有湬宗弟子,如若识相让开,在下就不上报宗主;如若不识相,回宗点数,所有未到场者全部按平日处罚的十倍处置。说到做到!严惩不怠!”
一群本来眼冒星光的女人,将晟辛这番话一听,个个面面相觑,然后又见林竹隐任他抱着动也不动,心下竟是信了三分。而晟辛着一袭雪底蓝浪暗花袍又俊美英气,一双桃花眼含着煞气,气势迫人,一时竟无人敢置疑。
这,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的画面,好似金童玉女,天生一对。画面太美反叫他们有些自惭形秽,身心大受打击,竟都默默的自动让开了道路。
屋顶梁上的江夏表示,猪脚就是猪脚,一出场就是这么帅!王八之气已开,妖魔鬼怪还不给我速速让开?不过怎么感觉那里有点奇怪呢?晟辛这小子居然会主动抱人?嗯?难道是脸红的思春期?
江夏左手平摊开放置胸口前,右手成了一个拳头,冲左手砸了下,“这小子开窍了!”
打酱油群众葶苧在江夏这个举动有点莫名,开窍?谁开窍?开谁的窍?
??见到他们这么识相的让开,晟辛满意的点头,转头看向林竹隐:“林公子,我们走吧。”
林竹隐一双清冷冷的眼睛盯着晟辛看了会儿,又看了眼那空出来的道,终于淡淡道:“张叔,走吧。”
说完就钻进了马车里,晟辛踌躇不定,他想回到江夏身边,以防江夏和葶苧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点什么他不想知道的事情。但是就这样扔客人在这,让他一个人回宗门,又与理不合。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陪着林竹隐,朝江夏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一下,也跟着钻了进去。
张叔反应了过来,轻喝一声扬起鞭子冲了出去。
“林公子,刚刚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晟辛坐在林竹隐斜对面,若不是马车空间只有这么大,想必晟辛都要坐到外面去,跟林竹隐隔的要有多远就有多远。
这个样子的晟辛才是从前的他,淡定从容,孤言寡语。最近因为葶苧的出现,整个人都变得不似从前了!
对方依然冷淡淡的,看了他几眼,就垂眸不语,只轻轻捻动着手中的佛珠。
果然高冷!
晟辛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人,乐得高兴,对方也是一座大冰山这下好了,不用沟通了\^O^/!最烦的就是和这些不喜欢的人讲话,交流!很烦躁!
虽然之前关在地牢的那段日子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晟辛还是更想念之前的时光,那段时光里只有他和江夏两个人,没有其他人来打扰他们。要是能这样子过一辈子,那该有多好!晟辛低头侧靠马车墙壁想着想着,突然面含煞气。
“不念过往,不畏将来!”
晟辛猛转头,只见林竹隐那张俊脸却永远古井无波,不悲不喜,一幅看透尘世的淡薄样。
“你会窥心术!”斩钉截铁道,“贵宗好教养!在未经得他人允许,便可私自偷窥于他人心事!”晟辛坐正身体,冷笑。
““你实在很聒噪。”绕过晟辛的质问。
“那是因为遇见林公子,才变得这幺聒噪。”
林竹隐眸光闪烁了下,又盯着晟辛瞧一会儿,道:“刚才,你的飞行术很不错。”
林竹隐从小跟在净空禅师身边,不止佛法造诣精深,武术修炼亦是背的倒背如流,只可惜身子骨拖了后腿。
心般比干又如何!若无修为傍身,上了战场不还是废人一个!
心中一动,便有了方向。当下笑笑道:“在下学艺不精,也只会这逃生的飞行御剑之术,林公子既是净空禅师的弟子,想来对武学也颇有研究吧?”
明知故问!林竹隐没有回答,只望着晟辛不语,但眼中似乎终于有了些兴趣。
???晟辛就开始吹牛了,每逢江夏无聊的时候就会开始讲什么古龙啊!金庸呀之类人写的小说,杂史。相处这么久,都不知道被江夏那家伙洗脑过都多少回,完全可以倒背,如流了好吗?里面那些形而上的武学理论,用来对付这家伙正有用。
??他滔滔不绝的在讲,林竹隐则安静的在倾听,只偶尔目光闪烁,眼神微微波动,偶尔与之交谈。
晟辛说得口干舌燥,正讲到金庸的无招胜有招时。林竹隐拿着水壶递给了他,晟辛接过喝了两口水,说了声谢谢,林竹隐拿着晟辛还他的水壶,愣住了,晟辛还给他水壶后,自己也楞住了。
又看向林竹隐,见他虽依然面无表情,但眼睛仿佛带着笑意。晟辛心里疙瘩了一下,有种奇怪的感觉。
“让林公子见笑了,在下也不过是抛砖引玉,胡扯一通。若要说起这天下绝学,个人认为应是唯快不破,只有绝对的速度才能占得绝对的先机。”
“唯快不破。”林竹隐微蹙眉低喃了声,轻捻着佛珠,尔后又微微点头,似是认同。
瞧着他这个表情,晟辛其实还想再接着说,江夏他还跟他说过,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忍者的存在,他们使用忍术来攻击防御自身,据说忍者乃是天下无敌!想问问林竹隐有没有听说过?
晟辛刚想开口问,马车忽的停住,张叔的声音响起,“公子,到宗门口上了!”
“林公子,以来已到宗门,那我们有话就下回再聊吧!”晟辛跳下了马车,心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便不再多语。
听闻林竹隐来访,湬宗宗主为表诚意,特地让湬宗的首席弟子江元思及天择真人的亲传弟子章闻,与江夏,晟辛四人一并接应其。
江夏还没有回至宗门,晟辛有些许担心,跟元思师兄讲述清楚后,只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离开。
见到江元思笑面盈盈,林竹隐淡淡的叫了声师弟,在众人蔟拥下进了屋去。
留下湬宗其余围观弟子等人七嘴八舌的相互讨论问候。
水德宗主看着他这幅样子,心中暗暗叹息,若不是为了他的身体安康,林家主应是万万不舍将其放养于净空禅师身边的,且看他现在修佛修成什幺样了?无心无情,无欲无求。暗自感叹,罢了罢了,这些小辈们的事儿不想也罢,修仙之人最为忌晦逆天改命,扭转乾坤之事!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与其讲述他的寝室及其他安排时,林竹隐只默然的点头回应,惜字如金。
“贤师侄,怎么有空来湬宗吾这?林家主日日给吾写信,可是盼着贤师侄回去呢!”
林竹隐平时随净空禅师在外云游,一年回来一次,时间不超过十天。
再过几天便是他的二十岁生辰,将会行冠礼,届时会按照修仙传统礼仪习俗,林家所有相交认识的亲友皆会前来给予祝福,并有门当户对的未婚女子接受邀请前来参加观礼,有点类似于现代的联谊相亲。
“急否?否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佛曰:可言不可说!”
林竹隐知道双亲想打算些事,只是全不在意,下山时禅师也告诉过他,只管顺其自然,但他其实心里并没有什幺太多想法,也不太认为能遇见什幺叫自己心动的女子。
因此答应得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