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贱人!”吴宛妙瞧见二娃脸上血肉外翻的血口子,一时停住了挣扎,铁哥趁机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还不忘往她身上重重踹了几脚。
铁哥目露凶光,恶狠狠说道:“都怨那个王婆子,我说了把她们都捆起来她偏不让,说什么女子胆小不足为据。胆小个屁,老子打死你!”铁哥边说边又去踹吴宛妙的肚子。
冯芷见吴宛妙蜷着身子嘶声喊叫,顾不得其他便拽住铁哥的衣袖想把他拉开。
“铁大哥,吴姐姐毕竟是女子,你不能……不能往死里打呀,会出人命的。”何月也拽着铁哥,想把他拉开。
二娃的伤口有点深还流着血,他皱着眉头想摸又不敢摸,一副慌张的样子。柱子见他这个呆样气不打一处来,重重拍了他的肩膀,示意他上去上药。
铁哥把吴宛妙踹得没声了才停腿,冷冷地扫了冯芷和何月一眼。
“还愣着干嘛,赶紧回屋上药,怎么着还等着我给你上药呢?”铁哥面色不好地看着二娃的脸,“这姓吴的娘么算是彻底废了,她就留下来终身侍奉我们兄弟几个,柱子你留下来照应下,我带着这两个先过去。”
柱子应了。
铁哥带冯芷和何月上了马车,三人来到仆从市场,王婆子早已占了位置就等他们来。
“怎么这么慢,嫂子我可是等了有一会了。”
铁哥面色依旧不好,“回去再说,我带了两个来。”
王婆子也不多问,自怀中掏出两张户籍说道:“一张叫宋荷花,一张叫董碧水,皆是农户的女儿,你们自己选吧。”
何月和冯芷对看了一眼,一人拿了一张。
冯芷翻开一看,户籍上书“董碧水”三字,下面是具体的生辰八字还有家里情况,董碧水双亲早已不在,她唯一的哥哥也是去年在上山砍树时被蛇咬死。
“每月十五,到盼波楼,找到一个穿红衣的姑娘,对她说找王嫂子,她会带你们来找我。”王婆子叫她们跪在地上,每人头上插了一根稻草。
仆从市场很大,人却不多,零散得几个位置上跪着几个人,都是要被卖的。川春县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好,仆从买卖官府统一管理,官府特意设立仆从市场,巳时开门,申时闭门。
“王牙婆,这么早就到了?这次又弄到哪些好货色了?”一个中年妇人领着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姑娘来到王婆子边上,那个姑娘头低着,浑身打着颤儿。
王婆子瞥了她一眼,“农户女,父母双亡,皆卖给了我,我瞧着可怜,准备卖去好人家,也赚点银子。祥珍嫂你那怎么回事啊,这都抖成怎么样了,你不会打她了吧。”
祥珍嫂避开目光,“哪能啊。不过话说你这两丫头衣裳虽破旧但看得出绝对的好料子,怎么,还是农家娇养女不成?”
王婆子不欲多言,笑眯眯点了点头。
冯芷和何月跪在稻草上,膝盖很疼却也只能忍着。冯芷唯一的头饰翠玉步摇被拔走了,身上的银钱也早在第一次被抓时就搜走了,唯一剩的就是那颗大红枣子,还安静地躺在她衣袖中。
“怎么还没来。”祥珍嫂有点着急,用宽大的袖口扇着风。
“哟,祥珍你这样好像是在特意等谁似的。”已经有几个着锦衣的公子站在王婆子边上想和她谈价钱,王婆子理都没理,就和祥珍搭话。
一位公子有些生气了,提高了音量,“我们说话你这个婆子是不是听不到?我说这个人怎么卖?本公子要买她。”他手指着冯芷。
冯芷偷偷了下腿,头却直往下低。
王婆子不慌不忙说道:“这位公子,我这丫头可是良家女子,在家也不曾吃苦,如今跟了我我自然想把她卖去个好地方享福。如今巳时刚到,你说我不得好好思量思量吗?”
“好好好,那你尽管思量去吧。”那位公子生气走了,不一会就买了个年纪较小的女童离开了。
冯芷膝盖实在是痛,身子一歪跌坐在地。
祥珍嫂看到忍不住笑了,语气嘲讽:“哎呀我说王婆子牙婆你这是哪里弄来的千金小姐啊。”王婆子和祥珍嫂都是县中出名的牙婆,经过官府核查允许的,所以她们这样打趣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罢了罢了,你们两个站起来吧,别跪出了病反来祸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