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虞隁又要带什麽到殿前,在场朝官眉头轻蹙,而女眷们更是有些闪闪缩缩的。
下一刻却听到陆易南惊喊。
“陶…陶月?!”
只见蓝衣侍卫随着陶月进入了殿中。
此时的她仍身穿艳色紫裙,浓妆艳抹却不失妖媚惑人,那双杏眸留着几许清纯。
看上去雪白皮肤,脸色也只是稍稍苍白,倒没有如使臣所言那般,被虞隁虐待至死的样子。
陶月竟然没死,使臣们也都惊了,戎律更是紧锁眉头,目光扫向太子尧洛。
而尧洛面色未变,只是紧抿着唇,以目色示意他别稍安无噪。
“庭下可是西域舞姬,陶月?”大盛帝眯起眼眸,凝向走到殿前的陶月。
“是的,奴见过皇上。”桑柔向大盛帝微微福身。
而听到她的自称,大盛帝也不禁挑起了眉,很快便先行问道。
“听西域大臣言道你已被睿亲王抢去王府且虐杀至死,确有此事?”
桑柔随即摇头道。
“非也,先是奴自愿跟王爷回去,而世子也拱手相让了,而奴在王府过得很好,王爷也没**,更说……”
“说什麽?”这是大盛帝问的。
说什麽?
这是某王爷想着。
桑柔娇羞的垂下眸,却瞥向了软榻里的人,轻声道。
“王爷还说要纳奴为妾呢。”
此言一出,站一边的月朴,青悟和两位蓝衣侍卫皆诧异。
王爷有这样说过?!
而当事人本是平静的凤眸骤然起了波澜,却岿然不动,墨瞳似有似无的映进了那站在殿中的桑柔。
“啧,一个被贬为贱奴的女人也配做王爷的妾?”这嘲笑的声音说不大不小,却被不少人听见了。
虞隁周身嗜血的气息凝向那人。
被那诡幽如墨的眸锁定,乌几娜即浑身一颤,瞄向那软榻的方向,即低下了头。
虞隁也就冷冷一瞥便收回了目光。
“虽可能查证有误,但另外的舞姬尸体也是事实,大盛除了睿亲王与陆世子在舞姬一事争执,也没有其他嫌疑之人了。”
戎律依然不依不挠。
“对!而且我们刚到大盛,也已经听闻过大盛的睿亲王性格乖张残暴,见人便杀,肆意而为,所以才说他的嫌疑最大!”另一使臣也出言帮口。
“且不说本王确是不屑西域之举,可若说嫌疑与关连到两国之事,其实你们西域一众人才是最为人起疑心。”虞隁终是出言辩驳。
此狂肆之言且笃定的语气让西域使臣皆怒目一瞪,而西域太子脸色也微沉。
“睿亲王这是要恶人先告状?”
“哦?先告状的不是你们西域使臣?”虞隁却是不以为然般的散漫态度。
善辩的戎律也不由得一噎,脑光一转,又道。
“既然王爷起疑我等使臣,便可说出你的理据或者拿出证据!”
“小猫儿在想什麽?”虞隁话峰一转,竟转向桑柔问话。
被突然指名的桑柔眼角一抽,转眸望向虞隁。
“奴在想…想戎律大人怎可连西域的子民都认不出来。”
提到戎律刚才状告虞隁之时所用的“西域子民”,那麽此刻桑柔所指的便是那西域舞姬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麽!我等西域之事也论到你一个小小的西域舞姬来插嘴?!”
“本王是在问本王的猫儿,何时到你一个西域外人来插口?”虞隁声音邪佞而诡冷,直接指责戎律。
而戎律被当面指责也是气得脸红一块白一块。
然而某魔王也学了戎律的“不依不挠”,再道。
“而且这已经是本王的猫儿,戎律使臣可要谨记这点,不然再犯,可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这妥妥的威胁更要气得戎律脸色转青了,可也不能反驳。
桑柔心底觉得这大魔王会破天荒的帮她说话,怕不是真的为她,而是他那变态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刚才来宴会的时候她是被刺死了,可只是看似被刺中心臓。
实则上虞隁好像早知道她又会遭刺杀,让月朴把一个护心铜戴在心口上。
而那剑尖只是刺入了一丁点皮肉,她也被那内力重击了一下,稍为休息几下就很快就恢复了。
之后大魔王就让她躺在马车上休息了一会再让她进入大殿作证。
就好心了一点点,可她知道他那劣性必定是不会改。
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猫儿。”某大魔王又发言了,桑柔心底暗暗惊了一下,即抬眸作回应。
“去认认你以前的同伴吧。”
“是的,王爷。”
桑柔几步上前,走到女尸面前蹲下,没有一丝嫌恶的表情。
从然用一条丝布包住自己的手,抚上了女尸的脸颊。
众人在好奇的目光下,竟见桑柔把女尸的脸皮扯下来了!
然而脸皮之下的是另一张面孔。
“那是…蝶儿!”
惊呼一声的竟是左相谷虚。
谷虚即起了身,冲向女尸面前,来回扫看几番,惊怒起来。
“是何人杀了本相的女儿!”
女尸竟是左相谷虚的庶女,也是左相宠爱的女儿之一,谷蝶。
而坐在女眷席的谷妙萱惊愣住,可很快平息下来,目光深沉。
谷蝶早就在几天前失踪了,本来以为只是因为李家公子求亲一事不满而离家出走。
却不想一走就是几天,急得丞相府上下不停的派人去找。
可如今竟然已死……
见到左相如此失态,大盛帝未有出言阻止,反倒沉声问道。
“隁儿可有查到凶手?”
“并未。”
“只是……”虞隁话稍顿,邪魅的凤眸瞥向戎律。
“西域使臣不是说明已查证明白此女是西域舞姬且被本王所杀?可事实却是连此女脸上有明显的异样都未曾发觉就如同铁证如山般状告本王。”目光又扫向了西域太子。
“而且本王来宴会途中突遭刺杀,且发现刺客目标竟不是本王,而是本王的猫儿,试问一个小小的西域舞姬竟遭来数量众多的黑衣人刺杀,加上西域矛头意图一直指向本王,总总事迹都关西域之事,谁的嫌疑最大就不用本王明言了吧。”
刺杀?!
大盛帝蓦地盛怒起来。
“何人斗胆刺杀大盛的王爷!反了不成!”
虞隁轻哼一声,又启唇道。
“本王已撇清自身之嫌疑了,若说是大盛不屑西域,倒不如说西域使臣三番四次的企图诬陷本王,莫不是西域不屑大盛,又或者…想借刀杀人,让大盛内臣不和?”
在场众人特别是朝官便也把目光转把西域使臣的席上。
此事的选妃宴早就成了朝廷且两国之间暗潮汹涌之事了。
受到众人异样目光的注视礼,此时的尧洛也不得已出言了。
“西域使臣查证不力,妄自对睿亲王不礼,本太子在此向睿亲王道歉了。”话落,便站身而起,拱手稍为鞠身。
“太子殿下使不得,是我等鲁妄了,该是我等使臣向睿亲王道歉才是!”
见尧洛亲自起身道歉了,西域使臣团更是不得静坐观局,即随着太子起身。
这阵势若是虞隁再深入计较,便显得心眼小且不顾两国之安。
若是真在明面上撕破脸皮,那麽两国本就紧张的关系就更拔刃张弩,战事可能一触即发。
虞隁沉默不语,直到气氛又再陷入冷凝紧张之时,他才幽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