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陶陶
“不要……”
看着罗玉风被虞隁折磨着,且废了左手,桑柔内心痛苦不堪,无力的趴在地上,瑟缩着且泪如雨下。
虞隁缓缓抬眸,看着桑柔那不断的低喃痛哭,强忍着无力虚脱,磕头认错且苦苦哀求。
那如浓墨的眸瞳翻涌着妖冶的光芒,温柔的嗓音却犹如索命修罗。
“猫儿对这个男人如此上心啊……”
又是抬脚,狠狠地踩向罗玉风另一只手上,传来碎骨的声音!
可他仍是柔声续道。
“本王真想把他碎尸万段,再慢慢教导一下猫儿,何为贱奴,何为贱妾。”
一字字都寒透骨髓,刺入心肺,甚至称桑柔为“贱”。
呵呵…原来在他眼里,心里……
她终究是一个卑贱的玩物。
桑柔极力的撑起身子,伏跪在地上,双手瑟瑟发抖的撑住地面。
洛易游挑眉看她的姿势和额上已是头破血流的狼狈样子。
这是又要磕头吗?
“罗玉风…是我害了你……”桑柔低喃着声音,似是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罗玉风听到与否,她就是一字字哽咽的说着。
洛易游听力之好,却也听不到她後续在低喃着什麽了。
心想着:该不会要自杀吧?
只是下一刻,他脸色一变。
见桑柔抬起了眸,而那瞳孔竟是竟是深红色且泛着淡淡幽光,在夜色血腥浓郁之地,更显诡异阴森。
随即,空气猛的一滞,淡淡红雾以肉眼可见的向着桑柔围绕而去,形成了一个漩涡。
以她为中心,渐渐扩张开来!
“虞隁!快退啊!”洛易游瞪大双眸,知道桑柔不简单,却不知道她竟是半妖!
而且虞隁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
桑柔血瞳之中映入了虞隁的容颜,眸底下如鲜血在内流动翻腾,渐渐变得凄厉又恐怖。
“虞隁!!”洛易游知道大事不好,想要抬步上前,却听虞隁薄唇微动,嗓音幽凉。
不见他鲜艳的舌尖扫过殷红的下唇,凤眸中尽是诡异而扭曲。
“陶陶。”他轻唤。
洛易游一怔,即注意到桑柔渐陷走火入魔之际,竟也愣住了。
“陶陶要杀我吗?”又听他唇边温柔却夹杂寒冰的嗓音。
桑柔眸中的血色翻涌似是摇摆不定。
怔冲片刻,她仍在流泪,心却在滴血。
此时此刻,力量已然失控,而她还是被阵法锁住身形,可力量的冲击下,让她颤抖着身体强撑住半个身子。
只见下一刻,她蓦地抬高一手,握住了拳头,身上气流全都涌上左手之上。
本是凝住的空气却夹杂着红雾狂涌起来!
仿佛火山爆发前,酝酿着巨大的撕扯之力。
听她猛地撕着喉咙狠厉一吼,左手重捶在地,而地面即轰裂出重重裂纹。
手中红雾形成的漩涡即如重炮般“轰!”的一声,骤的向着虞隁方向击去!
洛易游飞身要全力冲去,可未想及这力量重击竟如此之快,瞬间眼便轰至虞隁面前。
只是虞隁仍是站在原地,未有出手反抗。
洛易游觉得他这是要找死吗?!
然而下一刻,那股力量竟掀起了地上不知生死的罗玉风。
险险擦过虞隁身边,把他整个人轰向高空天际,瞬然消失原地。
“咳咳咳——!”一击过後,桑柔重摔在地,不断的狂吐出血,似是快要把身体的血都吐光般。
再而摊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洛易游早已刹住步脚步,打量状况。
背对着洛易游的虞隁,深沉的眸色微动,片刻後便抬步走向她。
桑柔虚弱的抬眸,便看见眼前站住了黑蟒金线长靴,显得尊贵无比,高不可攀。
不可攀…对啊,她始终是一个卑微到尘埃的人,连他眼里一颗沙子也融不进……
倏地,她头松被他伸手狠狠拽起,近距离的对上他越发漆黑如地狱之渊般的眸瞳。
被扯住头发自是极为痛的,口中仍是不断涌出鲜血,彷佛被鲜血的腥味笼罩住。
可她仍是一声不响的咬紧嘴唇。
“不知死活。”声音越发阴冷,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只是桑柔却已无所惧怕了,罗玉风…一定能活下来的。
他一定…不能死。
“如此想死,便成全你。”
血,模糊了她的眼,已分不清是瞳色还是鲜血所染。
意识已是强撑住清醒,耳边不断传来耳鸣声,却隐若听到他的话,唇边便扯出了一抹笑容。
破碎,绝望和…释然。
她的愿望,几百年来的愿望……
便是旦求一死罢了。
感觉到拽住她头发的手瞬间移到她的脖子上,毫不留情的收紧。
而那冷漠无情的凤眸看着她笑容渐渐的消失。
见她了无生气的躺在地上,他始终不发一语,直到她断了气他才放手。
空气死寂而凝重。
“你杀了她?”洛易游见情势终有淡却,便上前,看到桑柔显然已是断气了。
可他感觉到虞隁身上越发阴冷的气息,且不像他表面上如此冷漠无情。
可惜他仍是看不透虞隁对这小宠物的想法。
见虞隁没回应,洛易游紧锁眉头,狐狸眸中猜疑不定。
见他真没打算理会他,洛易游便没了兴致般的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反正人都死了,本公子也是时候回去补个觉。”
话落,便看也不看後方站得笔直的暗卫,跃步飞身便消失原地了。
不知站了多久,虞隁终是动了。
他缓缓蹲下来,伸手抚上了桑柔冰冷的脸颊,眸中神色不明。
“陶陶…你还是选择离开我吗……”
“如此的决绝…如此的无情……”
“呵呵……”
是谁的愿望,是谁的执着,是谁的无情。
终究不过是一个爱情的困局罢了。
而这个困局,困住了她五百多年,可他…又何尝不是呢?
片刻沉寂後,便听身後传来唤声。
“主上。”
虞隁没有回眸,仍然俯视着地上已死去的人儿。
身後的青悟也瞥见了桑柔,他没有诧异,只淡然的道。
“太子暴毙,安亲王已达京城。”
沉默片刻,虞隁轻哼一声,唇边笑意回复邪魅诡异。
“看来人都到齐了,这盘棋局也该开始了。”
禁地石门上的棋局是他所布,而禁地的阵法也未曾难倒他。
桑柔这一点上猜得很透,那便是虞隁的确不会住进一个存在着不能探知之地的地方。
所以禁地阵法与机关,他也早已熟悉了且稍作了改动,还设下了反阵,也就是桑柔所设在府外的迷惑阵法早就解了。
而且渡魂树之地的巨大阵法之中,他还设下了重力禁锢的阵法。
不过是与凡人不一的半妖罢了,世上有一物降一物,凡人对上半妖,也不是完全无计可施的。
极地幽城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而此番一连串的计谋,为的,也不过是她的抉择而已。
可她还是想要离他而去,还心留旁人,那麽他便折了她的双翼,断了她所有念想。
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他手上。
目光未曾离开桑柔,反之越发的温柔如水,可漆黑得见不到底的眼眸之中翻涌着疯狂的扭曲占有与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