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内侍没有遭受任何阻拦,直接走到大殿之上大声禀报了起来:“启禀王上,不知怎么回事王上立储的消息传到了民间,百姓纷纷出门,恳请王上立大皇子为储。”
“什么?”众人都是忍不住惊呼了出来,尤其是三皇子。都说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三皇子就是如此,荀鄂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是一清二楚,绝对不会比强抢民女的自己好到哪里去的。
大皇子那一派系的人则跃跃欲试了起来,之前由于大皇子被禁足,他们都已经打算放弃了,但现在的情况又让他们看到了事情的转机。
终于,一名大臣按捺不住了,直接上前说道:“王上,臣以为民意不可违,立大皇子为太子,正符民意,可保我?国万年不衰。”
“哼!一群泥腿子罢了,凭什么听他们的?”一名武将说道。
看到是三皇子派系的人,那大臣也没有犹豫,直接用训斥属下的语气训斥道:“泥腿子?没有这些泥腿子你吃的粟米是怎么来的?没有这些泥腿子你手下的士兵又是怎么来的?没有这些泥腿子你凭什么还能在这里大放厥词?”
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那名大臣一字一顿道:“他们不是泥腿子,他们是我?国的基石。”
那人毕竟是个武将,嘴皮子没有文官那么好使,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是一个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名文臣也明白趁热打铁的道理,驳的那名武将哑口无言后,急忙向着荀矩说道:“王上,你知道盖房子时为什么要打地基吗?因为地基牢固了,房子就不容易塌了。百姓就是一国的基石,民意不可违啊,不然地基乱了国家也就会乱啊!”
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就连主导这一切的荀福都忍不住暗暗想到:我该不会给大哥帮了一个大忙吧?
还好,三皇子用实力告诉了他们自己为什么被称为皇子之中最有希望继位的。
三皇子派系的人看到情况不妙,纷纷出言劝谏,再加上皇后之前吹过的枕头风,荀矩又一次倒向了三皇子。
二皇子的人也不甘示弱,也加入了这场口水大战,双方还很有默契的一起对抗三皇子的人。那些势力不足的皇子也纷纷加入了进来,虽然知道自己肯定坐不上那个位置,但也不能让其他人太轻松的坐上不是?
虽然两大势力联手抵御三皇子,还有不少人在其中使绊子,但是,三皇子的势力依旧占据上风。
看到这里,其中的一名大臣忍不住提醒道:“大将军火候差不多了。”
裴覃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一直陪在荀矩身边的内侍使了个眼色,那内侍也微微点头。
“王上,这个场合臣本不该发言,可是,为了我?国百年的基业,也为了我?国的万千子民。臣,不能继续旁观了。”
看到是自己最喜欢的内侍,荀矩充满般的点了点头。
看到荀矩不仅没有怪罪自己,还冲着自己点了点头,那名内侍立刻说道:“王上,大皇子好勇无谋,为一猛将尚可。二皇子虽谋略远见异于常人,但却少了一分王者之气,也不太合适。三皇子”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也打断了那名内侍的言语。
“他就是个只会靠着母家的废物,让他当继承你的位置还不如找头猪来的划算。”
众人纷纷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是正在被禁足的大皇子。
面色铁青的三皇子忍不住发难了:“大哥,父王可是还没解除你的禁足令呢,你怎么来了,是不把父王放在眼里吗?”
面对三皇子扣下来的大帽子,荀鄂不仅没有辩解,还笑着说道:“没错,我就是不把那个老东西放在眼里。”
看到众人惊诧的目光,荀鄂露出了一种病态般的笑容:“你们太虚伪了,明明早就盼着老家伙死了,还天天说着希望老家伙长命百岁的鬼话。还有,想要那个位置用得着在这里争吗?直接把那个老家伙宰了,然后坐上去不就可以了吗?”
呆愣了片刻,荀矩首先缓过神来:“逆子,咳咳,你有种,咳咳,再说一遍。”
“老家伙我还需要再跟你浪费口水吗?看在你是我父皇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主动把那个位置让给我。二,我自己去取。”荀鄂狞笑道。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如有反抗立即击杀!”荀矩面色铁青的说道。
殿中的禁军急忙冲着荀鄂冲了过来,荀鄂只是微微的冲着他们笑了笑,然后袍袖一挥。
静!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看到?国最精锐军士,居然在大皇子的手下面前连一个照面都没有撑过。
“你,你想要弑父?”荀矩颤声问到。
“不是我想,而是被您逼的。我把你当做父亲,你把我当过儿子吗?身为嫡长子我得到的东西却是最少的,就连那个贱人生的杂种也不如。”荀鄂指着荀福恶狠狠的说到。
荀福也是面色铁青,因为她母亲出身低微,他也常常因为这个而被兄弟们嘲笑。但他还是忍了下来,隐忍似乎成了他的本能。
“他身后不就几十人吗,有什么好怕的。大家一起上,拿下这个企图弑君的王八蛋。”由于激动,裴覃竟然没有察觉自己居然把荀矩也给骂了。
看着朝自己扑来众多禁军,荀鄂不仅没有害怕,还兴奋了起来。
刚一交手,裴覃便愕然的发现身为?国军方最强者的自己,居然打不过眼前的大皇子。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三招过后裴覃便出现了慌乱,又过两招,裴覃不小心露出了一个破绽,竟然直接被荀鄂扭断了脖子。
杀戮依旧在继续,荀鄂向着其他的皇子走去。那些忠臣为了自己的主子纷纷向着荀鄂冲去,很可惜,飞蛾扑火徒劳无功。
龙椅之上的荀矩可能是因为重病在身无力阻拦,也可能是因为其它的原因,总之,他没有去阻止眼前的这个人去杀害自己的孩子。
伴随着荀福惨叫,荀鄂终于停手了,他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父亲,你只有我这一个继承人了,可以把那个位置给我了吧?”
看着充满笑容的荀鄂,众人毫不怀疑,只要荀矩敢说个不字,他也一定会去将荀矩的脖子扭断。
“收手吧。”荀矩平静的可怕,就好像没有看到过自己孩子被杀一般,“只要你现在收手,寡人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甚至还可以让你当一个将军。”
“哈哈,哈哈!”荀鄂仰天大笑了起来,陡然间,笑声停止,“老东西,找死!”
粗糙的大手向着荀矩袭来,仿佛要将这个风烛残年的老者的生命之火给掐断一般。
可就在这时,一个干枯瘦弱的手却牢牢的将那只大手攥住,尽管大手很是努力,却依旧难以前进分毫。
荀矩并没有太多的吃惊,只是客气的说道:“鹤先生,有劳了。”
那老者略微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假如郭嘉在的话,或许会认出这名老者来。
荀鄂的惨叫之声响彻在朝堂内,刚才还如同杀神降世无可阻挡的他,现在却是被老者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巨大的反差,让众人都陷入了痴呆。
砰~荀鄂被重重的砸飞了出去。
“你是炼神强者?”荀鄂忍不住惊呼了出来。很快他就不去关注这些了,只因为一把利刃刺穿了他的胸膛。
看到利刃的主人后,荀鄂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为什么?”
那人笑了笑,“别怪我,谁让,我也该叫你一声皇兄呢?”
明白了,荀鄂是真的明白了,自己被算计了,自己死去的那些兄弟也被算计了,自己等人都是父亲的棋子啊!真正赢家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自己最信任的人,这个帮自己训练死士的人。
荀鄂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倒死也没有闭上。
那人走了过去,将他的眼睛轻轻的合上,“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的野心。”
看到这一切,荀矩满意的笑了笑。他站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那个时候,那个主宰?国的无冕之王。
他走得很慢,也很坚定。来到那人的身边,他缓缓的掏出了一个盒子交给了那人。
“你现在可以恢复自己的姓名了,荀鹰。”
“父,父亲。”荀鹰的声音竟然有些颤动。
荀矩笑了,是发自内心的那种。他又走回了龙椅之上,这次比之前更慢,但他脸上的微笑却如同凝固般,一直未曾消散。
他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下面的众人,耳边似乎也出现了如山般的万岁之音。
王上~~良久,才有人大声哭喊了起来。顿时,所有人都伏地哭喊了起来。
荀鹰感觉自己手中的盒子好重好重,重的他都想伏地歇会儿。自己的眼睛也好痒好痒的,痒得他都想掉下几滴眼泪。
可是,他不能,他已经是?国的王上了,他不能再像那些人一样了。
没有人可以再让他伏地了,眼泪也不能在他的身上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