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林晓珊，亲切的说，“小姑娘，我听说过你，很优秀的孩子。”
短短一句话，林晓珊敏感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
抬头，笑了笑，“谢谢。”
他说，“这一路下来，你一定累坏了，盘子里有些水果，桌上有可乐，你随意吃。”
林晓珊确实有些饿了，但也不好意思放开自己，矜持的摇头，“谢谢，我不饿。”
顾平生却看了她一眼，“你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先吃个水果垫垫肚子。”
他起身拿起一个苹果，用小刀削好皮递给她。
林晓珊有些不好意思的嗔他一眼，然后悄悄抬眼看向顾宴，见他淡笑着点头，只好乖乖接过这个苹果小口小口啃着。
顾平生放下水果刀，转头看向顾宴，礼貌道，“顾宴，来之前，校长和李老师特意叮嘱我们，一定要代表学校当面感谢你对云木二小这么多年的支持，感谢！”他站起来，郑重的鞠躬。
顾宴摆手，无奈的摇头，“你就是顾平生吧？你这个孩子，拘礼做什么？我做的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哪值得你如此行礼？”
林晓珊吞下口中的苹果，匆忙站起来，跟顾平生一样，朝顾宴深深鞠了一躬，急道，“顾宴，我们一定要向您表示感谢的！如果不是您一手创建了云木二小，给我们提供教室，书本，引进老师，我们这些云县的孩子肯定大字都不识一个，只能一辈子长在山里，以后也没有机会走出大山，没有机会改变命运了。”忽觉自己的反应有些激动，她用力握紧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
顾宴被林晓珊这番突如其来的慷慨陈词说得一愣，半晌，才摇着头，失笑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样，其实，不瞒你们说，其实，当初我创建云木二小，只是出于一个很简单的原因。”说了一半，他就停住了，默默转头看向窗外，像是沉浸在某种久远的回忆中。霓虹的倒影映在窗户上，明暗不定，有一缕淡黄色的光晕似乎穿过窗户投在他眼中。
“当年，我和弟弟一起下放到云县做知青，专门负责云木小镇的扫盲工作。在一次下山途中，遇到山洪，一块巨石滚落，弟弟一把推开我，自己却被巨石砸中，滚落山崖。尸体，没找到。”
他的目光里无限感慨，又叹道，“他生前是一名很负责的教师，我想，他如果还活着，必定一生都会扑在教育事业上。他说，读书，对许多人来说，不是唯一的出路，但是对这些大山里的孩子来说，却是唯一的，最好的出路。这些孩子的一生，应该受到公平的待遇。因此，建立一所学校，是他最大的理想。”
空气很安静。
林晓珊心下也有些感慨。
顾平生忽然开口，“顾宴，你替弟弟实现了他的理想，那么，你的理想呢？”
林晓珊诧异的回头，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问。
可是，他的语气里丝毫没有冒犯的意思，也不是好奇——顾平生好奇心不重，如果没有目的，他不会贸然这么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