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杉马不停蹄的找了个挑拣牙签的工作,家乡有很多小牙签厂,都是手工分拣的,按照等级分成一盒一盒,一盒四毛钱。还有切割失误的碎料可以拿回家分拣,就是大小长短不一的牙签棍,按能再次切割一根签两根签这样重新分好扎捆,这个是按斤算的。林杉对这个活儿满意极了,至少这是自己说的算,计件工资自己想做多少做多少。
晚上用自行车把一袋子碎签驮回丽丽家,自己家太小了,根本没有地方作业,都安顿好了以后,林杉拿着几根粉条坐在炉子前,把粉条伸进火里,“呲啦”一声,粉条前端膨胀起来一小段,林杉吹了吹,然后美美的吃了起来。
林杉吃着烤粉条翻着电话本,看到陈诚的名字,林杉手指停在那里,把嘴里的粉条咽下去,又舔舔嘴唇,吞了下口水,再来一个深呼吸,林杉才按下拨号键。
电话响了很多声才接起,那边是嘈杂的音乐声,“喂,那位?”陈诚的声音听上去已经接近醉酒了,林杉犹豫着这个状态还适合跟他提合同的事情吗。
陈诚没得到回应,他拿下电话看了看手机上的名字,他很意外,顿时酒醒了不少,陈诚扯起外套出了舞厅。背景音一下子肃静了,“有事?”陈诚问道。
“现在通话方便吗?”林杉把手上的粉条折的一小段一小段。
“不方便我就不接了,说。”陈诚翻了下白眼。
“合同我签,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去你那。”林杉一边把粉条段扔进火里,看着它们变成灰烬,一边说着。
“明天。上车告诉我车次。”陈诚担心林杉反悔,如果现在林杉在跟前,他一定现在就让她按手印。
“嗯,我大概八点多到。”
“你就不能中午到吗,那么早!”
“不能,明天见!你继续玩儿。”说完林杉就挂断了电话,她就是不想什么都顺陈诚的意,明天就要签卖身契了,林杉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陈诚笑的有些得意,他不打算再回到舞厅跟哥们儿打招呼了,他得赶紧回去睡觉,明天才能有好精神啊。体育考试时看到林杉靠在白越身上,陈诚以为林杉不会再考虑借钱的事情了,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快。激动之余陈诚又忍不住去想林杉借钱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林杉愿意接受那么无理的条件,他想不出,陈诚对自己说“管他呢,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
冬天的早晨,起床真的是要靠毅力的,林杉看着呼出的白气,打算在温暖的被窝再躺三分钟,三分钟过去,林杉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到陈诚那里得坐两个小时的火车,早点去中午就能赶回来,买完票林杉去检票口等车,身后有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林杉一下子想起了白越来车站陪她送丽丽的情景,那天一点都不冷,阳光暖暖的,白越暖暖的,歌声暖暖的。今天太冷了,冷的林杉握着车票的手不停的发抖,她拿出电话,退出等着检票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