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毓频频的开始向苏玹求救。
眼神一次比一次可怜。
苏玹看的好笑,最后也就上前拉开了苏姝。
“三妹妹不要一直只顾着与宁姑娘说话,往常和你交好的那几家姑娘们可是还眼巴巴地在等着你呢。”
苏姝顺着苏玹的动作远离了宁毓几步,没再紧贴着她了。
“看二姐姐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尽些地主之谊,宁姑娘可是第一次来咱们家赴宴,怎好怠慢了她。”
“不用不用,三姑娘客气了。”宁毓赶忙表明自己的态度。
“宁姑娘才是不用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真的不用。”
宁毓再一次坚决表明道:“三姑娘今日还有亲自邀来的贵客,肯定很忙,我这儿就不劳烦三姑娘招待了,有大姑娘作陪便是。”
“这不太好吧?先前我可答应了家母,一定会带宁姑娘去偏阁赏梅呢。”
苏姝对宁毓说道。
眼神却看是向苏玹,像是在等她的表态。
苏玹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这退让得会不会太简单?
可还不等她再细细考虑下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宁毓却已经很是大气的帮她点头了。
“有什么不好的,三姑娘自去忙吧,偏阁大姑娘也是知道在哪儿的,一会儿我们自行过去便可。”
“好吧,既然宁姑娘都这么说了,我就先告辞了。”
苏姝抬头最后看了苏玹一眼,便转身离开。
裙角似有花瓣划落,渐起一阵心惊。
苏玹薄薄的嘴角抿起,眼中看不出是喜是怒。
四周都是人,宁毓也拉了她一把,她们走出人群的围观,宁毓小心翼翼地问她:“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苏玹回过神,“没有,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只是觉得我三妹妹她有些奇怪罢了。”
“哪里奇怪了?我觉得还好啊。”
你觉得的还好,就是奇怪的地方!
苏姝一向自负又自傲,她什么时候学会主动退让了?
只怕她每一步向后退去的步子里莫不是都布满了毒针吧。
这些话自然不好全摊开了与宁毓说清楚,所以苏玹忽然就沉默下来。
宁毓很聪敏,她也不去打扰她,就只是自己愉悦的欣赏起沿路的园林景致。
“咦,那是哪儿啊,梅花开得可真好。”
好半晌后,宁毓才突然惊叹出声,“要是清蕊也在就好了,她可是向来最喜梅花。”
苏玹和宁毓会凑到一起,是因了苏李氏一直黏在宋二奶奶和宁夫人身边。
可陈家太太和陈清蕊却不一样。
她自然是不能丢下娘亲来与她们会合的。
这会儿怕也是还在被陈家太太拉着与各位贵眷们忙着交流感情,拓宽人脉呢。
“那便是偏阁,里面的梅花向来就开得最好,陈姐姐此时也是分不开身,一会儿宁姑娘进阁折一枝给她带过去也是好的。”苏玹顺着宁毓声音的方向望去。
“也只能这样了。”
宁毓叹息一阵,然后又开心起来。
拉着苏玹就要往那偏阁跑。
苏玹反倒有些却步,刚刚苏姝的表现实在是怪,离去前还刻意提起这偏阁。
要让人不起疑心也难啊。
“大姑娘,怎么了?”宁毓被苏玹这么一扯,人也跟着停了下来,她转身不解的看着她。
迎着那眨巴眨巴的大眼睛,苏玹微怔,顿时笑了。
她也真是有点草木皆兵,这儿不是还有宁毓在吗,苏姝不管想做些什么,也总不可能当着她的面吧。
“偏阁里的梅花好是好,但里面并未设有地龙。”
苏玹拉着宁毓往回走。
“你想进阁赏梅,也得等我先派人把屋子里弄暖和了再去,不然要是为了赏话花而冷到,得不偿失不说,我也不敢受宁夫人的怒火。”
“我哪就有那么娇贵羸弱了。再者,我娘亲才不会为这就对你发火呢,她可喜欢你了。”
宁毓与苏玹说笑。
人却听话的跟着她先离了偏阁,往苑内的厢房去了。
那儿有地龙,很是温暖,两人在里面只稍稍待了一会儿,青芜便来传话,说偏阁里已经拾掇好了,二位可以移步。
苏玹当即就引着宁毓往外走。
这次她们只是刚到偏阁院大门,远远的就已经能听到里面炭盆噼啪轻响。
敞屋更是早打扫干净。
丫鬟们把糕果茶点都已准备齐全。
苏玹二人才刚入内,两盏绿雪便已端上。
青芜为苏玹解下青莲斗篷,与宁毓软衣坐在妆蟒提花素垫上。
“你们这偏阁里的梅花开得可真好。”
敞屋四下有氅帘,炭盆火气又足,屋内可算得上是悠悠暖春气派。
宁毓倚在桌案边看着庭院里的梅花寒香彻骨,落如雪乱。
真是拂了一身还满。
“这里偏僻,也就这一院的雪梅还可惹人驻足,不然恐怕早就无人问津了。”
苏玹接过青芜手里的茶拂,亲自做茶,为宁毓斟了一盏递予。
可她此时哪还有心情品尝。
在案边蹉跎了一会儿,茶也只吃半盏,最后就还是起身又重新披回猩猩红锦镶金丝飞纹裘,“不行,在这儿哪能好好赏花,我还是要到下面去走一遭。”
苏玹的手僵在半空,她无语道:“就不能好好待在屋里吗,在这儿赏花其实也一样。”
“哪里能一样!”
宁毓一把拉起她,边招呼青芜赶紧拿过斗篷,边说道:“在这儿看花就好比隔靴搔痒一般,看得到却摸不到,怪难受的。”
宁毓终归是客,苏玹就算再不愿也只能陪她疯了。
屋里多温暖。
屋外就有多寒冷。
苏玹冷着一张脸被宁毓拉到了院里。
受着这寒风的侵袭,还得听耳边那不停得感慨。
“甚好甚好呀,素艳与疏狂,留云与借月,真是不虚此行。大姑娘,你家偏阁这梅花都堪与宫内金阙相比了。”
“谬赞了。”
苏玹微愣,然后侧眸望她。
“听宁姑娘此话,难不成是去过那盛名金阙的池边?”
“当然。”
宁毓大方应了,“我去过不止一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