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芷卉苑热闹得不行,后院几房姨娘没事就来串个门,不是向林氏讨教针线,就是送来几样零食点心,管姨娘还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只异瞳的小猫,可爱极了,就连李愫宁见了都要稀罕地抱上逗弄一阵。
不过可没那么多闲暇时间给她玩猫享福,这几日只要是不用去书院的时间,管家和账房一定把她抓过来看账本,这不,她才用过早饭,管家就派人来催了,生怕她玩心大起撂挑子不干了。
于是又是一上午不得闲,好不容易到了晌午,她刚回到芷卉苑,就见云湖一脸愁绪地凑到她身边。
“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云湖回答道:“姑娘,是云铎那里传来的消息,说是那位宋公子,他,他醉的不省人事,赖在小院儿不肯走了,云铎没主意,派人过来问问,要不要把他丢出去。”
好啊,上回夜闯王府的事没去找他算账就算了,竟然又闯到自己的私宅去了,李愫宁真是后悔,早知有今日,那天去护国寺找慧明就一定要让他回避,不对,那天在杜康坊门前就不应该好奇地看他几眼。
“这种事也要来问过我?他又不是我的人,凭什么赖在我的院子不肯走,管他是真醉还是装的,叫云铎给丢出去干净!”她生气地发话。
云湖领命就去回复传信的下人,只听李愫宁又开口。
“等等,你别去了,还是我亲自走一趟,叫上平时常用的车夫去套车,只会管家那里一声,今天没看完的账簿拿到芷卉苑去我晚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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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铎看着不请自来的这位爷真是不知说什么好,原是二姑娘叫他过几日就搬到通绸布庄的后院去看家,于是他起了个大早准备收拾一下常用的东西,没想到推开正房的门就发现榻上睡了一个人,屋子里满是酒气,看起来昨夜这人就在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准备一探究竟,谁知刚走到榻前那人就攥住了他的手腕,力气之大让云铎痛呼出声来。
“呃,是你啊,你叫云,云铎是不是?我实在困得不行,借你家卧房歇上一歇。”说完就有睡死了过去。
原来又是这位二姑娘的“旧识”,只是姑娘似乎很不待见他的样子,这人留是不留真叫云铎不知所措,赶紧派了人去王府通报,没成想李愫宁在前院看账本,几个丫鬟都不敢去打扰,只好等姑娘中午歇晌的时候再说。
一个上午过去,宋榷还睡得死死的,云铎听见院里传来马车的声音,不用想,肯定是李愫宁亲自来了,他忙出去迎接,李愫宁走路带风,摆明了有股怒意。
见宋榷还不拿自己当外人地呼呼大睡,李愫宁抄起桌子上放了一夜已经冷掉的茶,毫不犹豫地泼到了他头上。
宋榷猛地一惊跳下床榻,而泼水的始作俑者一脸快意,恐怕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二姑娘就是这种待客之道,真叫小生受宠若惊。”
“对待君子一杯清茗递到手上即可,对待不请自来的‘客人’隔夜茶一壶泼到头上也不算怠慢,你说是吧,国公府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