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舍不得老天送给他个通晓世间一切事的宝贝,小海王留了予辉活口,还封予辉做自己未来征讨夏源之地的首席军师。
予辉忍住笑,将计就计,更是把自己从书上看到的一切添油加醋,一个说成两个,两个说成四个,四个说成八个,唬得小霸王一天不听他讲故事能难受到睡不着觉,下定决心这辈子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从东海进军夏源之地,把九鼎国全部纳入囊中。在他没几个细胞的脑袋里面,征服夏源之地九鼎之国,就跟撒网捉鱼一箩筐那样简单。
两个不靠谱的人凑在一起,一来二去,情投意合,做了拜把子兄弟。
老海王经常弹儿子暴栗:“他除了胡吹八聊,有什么本事?你就不能学点实打实的。”但看在予辉实则心眼儿不坏,就是书呆子一个,看书多了分不清描写和现实。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儿子能涉足大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小儿子闹去,反正真打上岸,赢了,老海王跟着高兴,输了,正好叫毛小子长点教训。
总之予辉能在海上撑十年,还真得感谢老海王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一是不杀他,一是定期给他补给吃的,免得手脚笨拙到如论如何都学不会打鱼的予辉,饿成皮包骨头,丢进海里也没有鱼稀罕肯一口。
海盗无私的资助把予辉养的很好。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对付孩子还是很有天分的。
作为回报,小海王经过一番斟酌,决定向海神娘娘引荐予辉。予辉大喜过望,来了东海许久,在海神娘娘庙里进进出出,看遍了海神娘娘庙里的碑文,吃了不少供给她的贡品,却从没见过这里的女主人,想想的确失礼。
“我就出生在海神娘娘庙。”等待海神娘娘接受觐见的两人坐在生了苔藓的石头上聊起天来。小海王告诉予辉,出生的时候海上恰好全是风暴,船只摇动幅度巨大,导致难产,死了娘亲,本来自己要胎死腹中,幸亏海神娘娘接纳了众海盗进入庙里,又亲手接生,才有了今天的小海王。
“我小时候东海恼海荒,连爹都找不到很多吃的,也是海神娘娘引来鱼群,我们才没有饿死。”小海王说着说着,眼泛泪花,“我一直把海神娘娘当成我亲娘!”
“是你自己往上贴吧?人家真把你当成自己亲儿子了?”
小海王虎虎生威给他一拳:“当然!我就是她亲儿子,她就是我亲娘。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喜欢到处乱跑,总想跑到爹找不见的地方。我自己遇到风暴雷雨,被鲨鱼袭击,在海上迷路的时候,都是娘娘救的我!”
予辉的脑袋却在思考别的事情:“你刚才说到海荒?海上怎么会有饥荒?”
小海王嗤之以鼻:“还不是因为来了只怪物。”
予辉了然道:“你说的是海龙吧。那家伙还活着吗?这几年怎么没有了动静?”
“不知道不知道,反正还要不影响我们打渔,谁去管它死活?是不是叫海神娘娘给打死了?”小海王笑嘻嘻,狡黠道,“我告诉你,我这个娘平时都不见人的,要不是我跟她求来求去,你连她影子都看不到。说吧说吧,你该怎么做?”
予辉十分配合:“你刚才提到海龙,那我就给你讲这海龙的故事好不好?”
小海王伸手从罐子里掏出只黄鱼来撕咬,一边说:“海龙有什么好故事?那怪物作恶多端,一口吞掉几百群鱼,搞得鱼儿不敢出来,我们抓不到鱼吃。”
予辉笑了:“要是这有这么简单,谁还会讲海龙的故事?你知不知道,夏源之地的九鼎国,尤其是君安和东雷震国,有关海龙的传说可多了呢。这家伙曾经在君安城兴风作浪,君安城主手下能人数量多呀、厉害呀,也拿海龙没辙,最后费尽周折设了个大全套,本以为能成功的,结果被自己内部的家伙搅乱了,最后没能如愿顺利把海龙捉住杀掉。海龙逃出圈套,这才跑来东海。”
小海王瞪起了眼睛:“那你快讲讲。海龙为什么去君安城?闹成了什么样子?君安城设了什么全套?怎么就被自己人搞乱了?”
予辉咳了咳嗓子,开始漫长的讲述。
日升月落,故事在予辉的添油加醋、肆意解读中拖拖拉拉讲了三天三夜,小海王不但不觉得厌烦,反而直呼过瘾,这也再次证明予辉一张嘴巴有多么厉害。两人本来是在岛上等着见海神娘娘的,这位神秘的海娘娘至始至终没有露面。
从娘娘庙里出来的小海王哭丧着脸,一把揪住予辉抡起拳头:“你说,你怎么惹了我娘?”
刚刚睡醒的予辉翻个身,双眼惺忪,愣是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一定做了坏事,她才不肯见你!”小海王把所有过错一股脑儿扣到予辉头上。
“你说——海神娘娘不肯见我?”
“我跪下求她求了那么久,娘娘就是不松口。她从来没有这样子过!”小海王气得直捶予辉后背,“你说吧,说吧,你到底干了什么坏事?”
“哎——坏事啊——”偷吃神庙贡品算吗?予辉心里胆怯,可又一想,自己那点儿烂事海盗一清二楚,海神娘娘肯定一早知道自己擅闯神庙,为什么压到现在才发作?难道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真的不小心触怒了这位从未现身、喜怒无常的海神娘娘?
小海王气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不理睬他。予辉赔笑:“娘娘还说什么了?不准她的宝贝儿子跟我一起,怕叫我带坏了?”这样说着,予辉心里暗暗打怵,万一海神娘娘真的要驱逐自己,就意味着东海这片地方,自己是待不下去了。那么灵鸦下达的“天璇阁变”之令,要怎么完成呢?
小海王翻着白眼:“你胡说。我娘才没那么小心眼。她就是不肯见你,说什么都不肯见你。真是奇怪啊,我娘那么好的人,居然也会生气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