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域承,陆煜,我们在这里!”或许是泪痕的划过伤痕,痛得让她止不住的大叫,“我们在这里啊!你们为什么听不见,看不见我们!”混合着痛苦,掺杂着不知道是责备还是怨恨,莫舒琪的最后的喊叫唤醒了谁?谁的意志?
“在前面,就在前面!”秦域承没有顾及上陆煜,直冲冲地往前跑,血迹蔓延开来,陆煜有些站不稳了,血泊之中的人儿,身披着黑色的外套,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头儿,你们来啦?”莫舒最后的笑容定格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莫舒琪,我命令你!现在马上给我醒过来!”秦域承站在上面,背着光,最后的余晖,马上黑暗要来了,逃不掉的黑暗要来了。陆煜搭了把手,秦域承跳了下来,曾封天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两把钥匙。
“你没事吧。”秦域承打开了锁,曾封天只是呆坐,一瞬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用力来撑起自己已经丧失的意志力了。
“曾封天!”秦域承放大音量,曾封天还是没有反应。秦域承来到莫舒琪的身旁,小心翼翼地为她开锁。“小天。”他看着还在出神的曾封天。或许真的是回来了,曾封天扶着莫舒琪,“我来吧。”秦域承正准备将莫舒琪放在自己的背上,曾封天拦住了他。
秦域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好,你来。”说不上来的担心,他的眼神变了,无光了。秦域承找到了现场的凳子,放在了曾封天的脚下,“上去吧。”
“好。”曾封天也只是照例回答,并没有什么情绪的浮动,可是还是差了一点,陆煜和曾封天的手完全没有相交的痕迹,曾封天努力踮脚,可是他一只手要护着莫舒琪,她现在的生命可是说是用分钟来计算了。
“曾封天,你下来!我先上去!”秦域承看着他尽力的样子,可是距离只是靠近了一点点罢了。“莫舒琪耽误不起的。”秦域承看着曾封天疑惑的眼神,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
听到这里,他只能下来,看着秦域承站在了凳子上,他本以为他会借着陆煜的力量上去,可是他却蹲下了,“你先把莫舒琪的双腿放在我的肩上。然后我把她送上去。”曾封天愣住了,脑中又回旋着,“你跟了不该跟的人,帮了不该帮的人。”
“快点!小天,你到底在想什么?”秦域承皱着眉,莫舒琪的血流从来没停止过,“我没有开玩笑,她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我希望你能明白。”
这话彻底将曾封天摧毁,双目通红,他咬着牙,牙磕着唇,腥味瞬间充满他的整个口腔,他将莫舒琪放在秦域承的双肩处,可是她完全没有力气,时不时还是要滑落,曾封天只能占据凳子的一点点缝隙,依靠着单脚的力量。
“我数到三你再上来,我就站起来,陆煜你准备好啊!”秦域承这话是对着他们两个人说得。
“好。”陆煜答应着。
“一.....二......三!”秦域承卯足了劲,曾封天和他多年的默契早就预示了一切,莫舒琪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顺利到达了地面,秦域承的衣服被血染红,甚是吓人。
“你上去吧。你脚还有力吗?”秦域承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要不你和她一样?”
“不用,我可以的。”曾封天抬头看着他,此时漫天星光,这个带着光环的男人让他很是敬佩,他忽然觉得自己被那人挑拨了,苦笑着。
“好。”秦域承从凳子上下来,曾封天这时完全可以发力,努力地踮脚,一而再再而三,陆煜终于是稳当地握着了他的手,“抓紧了!”幸亏是体质摆在那里,没有花太多的力气,陆煜和曾封天一起倒在了草坪上,有些湿润,可能是汗,又可能是夜晚的气息。
秦域承踩着凳子,双手扒着两旁的东西,一个撑起,直接上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没事吧。”
“没有。”陆煜站起身,对着曾封天伸手,“起来吧。”秦域承已经将莫舒琪公主抱在了怀里,“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已经逗留了太多的时间了。”他警惕地望着周围,除了一些昆虫发出的声音之外,没有任何人的响动。
四人回到了车上,曾封天的腿上枕着莫舒琪的头,他撩着已经凌乱的头发,“小天,有医疗箱的,你给她处理一下。”
“恩。”曾封天微微起身,护着莫舒琪的头,打开医疗箱,轻轻点点她额头上因为挣扎留下的擦伤。
此时秦域承的电话终于被谢局长打通了,“秦域承!你这小子!要是找不到人!你就别回来了!”谢局很是愤怒,整个警局都处于一个低气压的状态之中,他们迫切地希望头儿快点来解救他们。
“局长,秦域承已经完成任务!”秦域承声音很刚强,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那就好!”刚刚还威胁着秦域承的谢局声音弱了下来,“他们都没事吧。”
“没有多大问题,我现在带他们去医院。”秦域承并没有告知他实情,因为结果已经成这样了,多说无益。
“行,T市医院吧,我马上去那里!”秦域承看了看导航,得亏不太远,“我马上安排位置!”谢局撩了电话。
“你觉得是冲着我来的吗?”陆煜看着前方,路有些颠簸,心中久久无法平静的陆煜挂念着肖筱。
“不知道。”秦域承脑中第一时间蹦出的三个字是它,顺口而说,也是发自内心的想法,“我们还没有搞清楚程金展的死因,只是找到了子弹的型号。”
“罕见吗?”陆煜问着。秦域承摇摇头,“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的人,怎么会选择罕见的子弹呢,只不过....这型号让我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陆煜抓住了重点,正打算继续问下去时,医院已经到了。医护人员早就等候多时,莫舒琪被曾封天抱到了担架车上,黑色衣服已经换成了曾封天的衬衣,染上血的外套来到了曾封天的身上。
“你也进去!”秦域承拉着曾封天,可是他全身都在拒绝。当护士小姐将莫舒琪身上的衣服解开时,震惊了。
“开始处理伤口。”医生很淡定,各种器械开始在莫舒琪的胸前跳动。
“看清楚脸了吗?”秦域承也不强求,的确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三人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没有。黑布蒙着的,只露了他自己的鼻子和眼睛,连嘴巴都没有。”曾封天回忆着。
谢局快马加鞭来到了医院,一行人浩浩荡荡,“怎么样了?”看着秦域承和曾封天坐在椅子上,安然无恙,也是放心了不少。
“还好。局长。”曾封天用力扬起笑容。“莫舒琪呢?”谢局有些着急,“人呢?”
三人的目光纷纷地投向了抢救室。 “你不是说都没有什么事情吗?”谢局长怒视着眼前这个“报假消息”的警察。
“我....”秦域承没有说出口。
赵萌看着天色已晚,可是秦域承还是没有给她任何的答复,她握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秦域承的电话号码,可是久久没有拨出去。
“你打吧,萌萌。手机还真的挺疼的。” 赵芬不喜女儿的模样。
“好。”或是得到了母亲的支持。赵萌拨通了秦域承的电话,此时他还在被谢局骂着, 他看着手机,递给了谢局长,谢局只能愤恨地看着他,嫌弃地摆摆手。
“怎么了?萌萌,刚刚太忙了,忘记给你回电话了。”秦域承走到一边,言语之间全是甜蜜。陆煜看着秦域承周围散发的粉红色泡泡,自己也蠢蠢欲动了,他决定抛下曾封天,自己也去和肖筱谈情说爱。
所以,在谢局的“教育”之下,只剩下曾封天一个代表呆呆地听着谢局长的话,“你们啊真是的,不要以为现在还年轻就这么冲动,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没有办法给学校交代。”谢局长看着抢救室。
医助已经给主治医生擦了多少次汗了,初看时以为只是一些创伤,可是犯人的手法很独特,每一个割下去的手法都不一样,他留意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似乎罪犯是在雕刻一个艺术品,而不是在摧毁莫舒琪的意志。
“缝线!”争分夺秒,这是医生的常态,所有人也是习以为常,只是这一次可能是碍于其身份,总是要小心翼翼一些。作为主治医生,他完全能够看出,莫舒琪是一个爱美的女生。
助手开始忙绿着最后的工序,医生按下墙上的按钮,门开了,不像原来似的,还需要自己开,或许是很久没有摸到银色的门的温度了,刚刚碰上还让他有些错觉。
“怎么样了?医生。”曾封天一个箭步上去。此时秦域承已经用对待谢局长的方式同等地告诉了赵萌。
肖筱知道所有的事情,她一直在陆煜的办公室里,开了一盏小小的灯,暖黄色,和他冷淡的风格格格不入,却在黑夜中让迷路了的人找到了新的方向,虽然不知道能够指引多少人,但缓缓而来的他或许并不是善者,可恶者怎会忍心让肖筱掉进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