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如何?有没有生命危险?”站在床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娜他们苦苦寻觅的安青木,只不过,他变得邋遢不已,胡子很长,至少可以用手捋一捋,衣服很破,幸亏天气不冷,双手不再精致,要不是了解他,凭借他现在模样,说他是医生,恐怕没人愿意相信。
“情况不乐观,怀孕期间,用药要极度小心。而且她现在高烧温度还不低,要不然送医院吧。”安青木客观地说道,他看向程金展,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如果不愿意,那就等着她自己退烧?”安青木的走路的声音很大,也很奇怪,仔细看时,才发现,原来他的脚上有脚镣,叮当作响,让人听得心烦意乱。
“你不是医生吗?发烧都治不好?”程金展一脚踩住他的脚镣,狠狠发力,安青木应力而停。“我是医生,可是又不是华佗。”安青木略带笑意的口气让程金展更是头大。
“能不能好好说人话?嗯?”程金展上前,将他的下巴捏在手中,“我告诉你,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照样可以捏你像捏一只蚂蚁一样。”
“我知道。但是我没有工具,没有办法做任何事情。”安青木的语气明显弱了下来。
“早这样说谁给你吃苦头?”程金展放下自己的手,看着安青木揉着自己的下巴,明显可以看出已经红了,“安青木,你还是这么细皮嫩肉的啊。”
“和程总恐怕是比不得了。”安青木笑未达眼底,“吴言,恐怕得麻烦你跑一趟了。”
“去吧,吴言。”程金展看着吴言一脸不情愿,“正好你可以兜兜风,多好?”
“这是需要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安青木在空闲之际写下需要的东西,递给了吴言。“麻烦了。”
“没事,没事,你们把该照顾的人照顾好吧。”吴言只能认命,毕竟其余两人全是熟悉面孔,完全没有办法出门,只好自己当这个跑腿的了。
“她有没有生命危险。”程金展在他走之后,便认真地看着安青木。
“程总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安青木也是正经地问着他,“假话就是很好。”安青木看着床上的肖筱,多年未见,她马上要成人母,可是自己现在这幅人模狗样,怎么能够成为她青睐之人?更何况,她的身边早就有了不可替代之人。
“喝一杯吧。”程金展递上酒杯,“也好不容易相见吧。”
“程总,你可说笑了,我可是在你的手里面,不是好不容易相见,是你根本都没有出现。”安青木识相地接过酒杯,盯着酒杯里的酒,若有所思。
“怕我下毒?要是我下毒会让你这么容易就看出来?你太小看我了吧。”程金展注视着他的变化,开口戏谑到。
“程总应该是为人正直的人。”安青木一杯饮下,没有拖泥带水,倒是让程金展觉得佩服。“你还真的不怕我下毒啊。”程金展笑着补上一句,安青木却没有回答。
“程总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安青木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看着破旧的房间,幸亏五脏六腑俱全,也倒是有些人情味,只不过可能那味有些变质的感觉。
两人在这时也是心照不宣了,“她啊,同校同学,先找上我的。最开始不太看好她,只不过她狠心的程度也是让我钦佩啊。”程金展和他挨着坐,回想起在大学时的时光,“那时候多好啊,现在呢,乱得一团糟。”
“其实她又不差,可是偏偏看上了陆煜,然后开始死命追他,可怎么能够想到,陆煜爱上的人竟然是她,起初我觉得她和沈顾梦根本没法比,但是后来才发现老话说得好啊,人善怎么都美。”程金展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呼吸声从原本的急促渐渐地变得平缓了。
“你爱她?”安青木看着他深情的目光,他突然开始嘲笑自己,“都一样的。”
“什么都一样?”程金展没有懂他的意思,“难道你也?”
“不不不,我心中还是她。”安青木立马否认,生怕是被发觉什么,“你给她量一下体温。”安青木把她额头上的毛巾揭下来,放在水盆里,再一次拧动,放在她的额头上。
“我回来了!”吴言大包小包地背回家,看着两个大男人悉心地照顾着肖筱,“我就特别奇怪了,为什么你们都找不到女朋友?”
吴言的话让他们俩好奇,“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喜欢她?”程金展没有打算放过吴言,“东西呢?”安青木没有搭腔,他的眼中只有他需要的东西。
“在这里。”吴言将背包放下,把东西全部放在安青木的身旁让他一一检查,“一样不差。”
“恩,谢谢了。”安青木回以笑容,“你们可能要出去一下,因为我要给她检查身体了。”
“额....好,马上走。”吴言拉着愣在原地的程金展,出了门,还带上门,“他可信吗?我感觉他和以前那副模样简直就是两个人吧。”吴言还是怀疑,他现在说话虽然有时带刺,这可以理解,可是他的服从总让人不能信服。
“把你折磨三年试一试?再傲慢或者看似清高的人,终究会被磨平棱角,况且,那件事情对他的打击还不小,所以他愿意随波逐流了吧。”程金展看着紧紧关着的门。
屋内。
“对不起了。”安青木感觉自己有些生疏,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称不上喜欢,可是心中别样的情愫却不受控制,他伸向她的衣服,隆起的肚子已经证明她的身份,肖筱只觉得一阵凉意,她忽然再次睁开眼睛,“你干嘛!给我滚开!”她马上拿出藏在枕头下的石头砸向他。
“唔....”安青木一声闷哼,他捂着自己的额头,“看不出来啊,你的手法这么准?”他轻笑着,肖筱只觉声音莫名的熟悉,“你是?”
安青木大致处理自己的额头,再次抬头时,他很满意看到她惊诧的表情,“熟悉吗?”
“安青木?你怎么在这里?”肖筱的脑袋飞速运转,她似乎很是着急,着急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送出去。
“不知道,反正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然后就一直在这里了。”安青木说得云淡风轻,“你是?怎么在这里?”
“被绑了。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肖筱真诚地看着他。
“我从来没有出去过。”安青木抬起自己的脚,“喏,走不出去。”肖筱的视线在他的脚镣上。
“怎么会这样?”肖筱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脚上的东西就像是沉重的枷锁,已经无法让他挣脱,只能服从。
“不说这些,我先给你检查身体,你之前发烧了,我觉得为了你的孩子,你还是需要好好照顾自己!”安青木实话实说,“你是两个?”
“你怎么知道?”肖筱看着他,“忘记了,你曾经是一个妇科医生!”肖筱一下子拍了自己的脑门,在看到安青木的目光时。
瞬间,不大的房间里,破乱不堪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还有门外传来的悉悉索索的谈话声,周围安静,肖筱看着窗外,万物已经复苏,一望无际的田野,让她想要贪婪地将他们全部拥有,周围没有车声,没有喧闹声,只有风声,温柔的风声。近处,是安青木撕破塑料口袋的声音,是取东西的声音,是脚镣砸到地上的声音。
“好了!”安青木终于完成了自己要做的,“幸亏烧已经退了!你最好多动一下,别一直在床上!”安青木收拾着小型器械,像在医院一样,嘱托着。
“嗯,谢谢你。”肖筱现在只能静观其变,能够拉拢得绝对不能放过。“没事,我让他们进来了,你把衣服穿好吧。”安青木低着头。
“噢!好!”肖筱看着自己略微的衣衫不整,怕遭人误会,开始手忙脚乱,“我好了。”
安青木听到她的声音,继续带着他的枷锁,走向了门口处,打开门,“可以了。”他看着吴言和程金展蹲在大门处,抽着烟,谈论着什么。
“走了走了!”吴言扔掉烟头,用脚踩灭烟,细细听去,还有嗞啦嗞啦的呼救声,程金展看着久违的景色,想要再驻足一会,吴言和安青木没有打扰,便先行进去。
“我想出去走走。”吴言刚刚踏进门,便听到肖筱的要求。吴言有些纠结,毕竟这人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同事,现在.....他拿不定主意。
“她的确需要运动,不然她的免疫力会下降。”安青木盯了肖筱一眼,十分正经地说道。
“我要去问问。”吴言又跑了出去,“金展,她要出去走走。”吴言告诉他。
“让她出来吧,憋久了对孩子不好。”程金展继续抽着烟,看着烟最终和空气融为一体,可是那味道,淡淡的味道久久未散去。
于是乎,三个大男人陪着肖筱在田野小路上走着,听着鸟叫,闻着花香,“这里真适合养胎啊。”四人同路,心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