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毕妍明显早已瞎了。
风承羲想起，曾经她看向他的眼神，单纯美丽，善良可爱，无法形容的崇拜景仰。
换来的，是他的根本无视。
风承羲只能接着面无表情：“在毁掉你之前，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这句话是他来之前根本没有想过的，可现在脱口就说出。
风承羲心下发誓，只要她说带她走，他就带她走，只要她说留下来陪她，他就留下来陪她。
“我是有一个要求。”华毕妍伏身向他跪下，“请您带昊儿走，给他一条活路。他的确是煞魔本主，可他没了任何法力，您一定有办法改变他的命运。”
昊儿抱住华毕妍，放声大哭：“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在骗你，对你好，只是想得到你体内的煞气啊。”
华毕妍抚着孩子的背，声音温柔平静：“谢谢你，骗了我六十八年。”
风承羲拿出一个鼎放在华毕妍面前。
面前人只是眼睛瞎了，风承羲认为自己是心瞎了，才会漠视她的付出，才能说出下面的话：
“唯一能彻底毁灭煞气的，只有太一鼎，现在无法找到。”
风承羲看着很平静，他从自己的阆谷中，拿出一个香炉大小的鼎，放在华风妍面前，淡淡道：
“这是我仿着太一鼎做出的，你进去后，我会做法，九九八十一天后，你的肉身会永远消失，煞气暂时锁在鼎中，待太一阵成形再封印入阵中。”
一切终于可结束了，华毕妍欣慰的点点头：“很好。”
她毫不犹豫地走向鼎。
“小妍！”风承羲突然伸手挡住了她。
这一声呼出，风承羲发现自己一直在心底这样叫她，他痛恨自己，为什么现在才让她知道。
华毕妍一下愣住了，半天才低低嘎出声来：“您叫我什么？”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风承羲并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看她的眼神很温柔。
他轻轻道：“我叫你小妍可以吗？小妍，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风承羲想起华毕妍那天跪在他床塌前说的话，她想做他的徒弟。
如果她现在说出来，他就答应。
他还有了疯狂的念头，只要她要他吻她，他就吻。
那天她吸他体内煞气时，吻得那么用力，今天他也会这样！
或许，他应该告诉她，他之所以从不收徒，是因为他给自己算过命，他的厄运从收徒开始。
做为六界圣尊，他的厄运，就是六界的厄运。
也许，他还应该让她知道，他之前没有理由地回避她，不是因为高傲，不是因为讨厌，而是他害怕，他害怕那种从没有过的感觉，那种呼之欲出的想往。
风承羲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小妍的情景。
他追杀人鱼女妖王而来，以为端坐在床头的新嫁娘，又是女妖幻出的化身。
风承羲一剑挑飞她头上的红头盖，他看到了小妍。
有雷声在脑海中轰响，有闪电让意识苏醒，巨浪在胸口翻卷！
风承羲无法解释这样的感觉。
几万年来无情无欲的圣尊，这一瞬却迷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