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捕头古怪地看了一眼唐青青。
唐家这个小姑娘,怎么说话怪怪的。
“师父,咱县里来了什么恶客啊?”
唐青青拉着李玄邃的衣摆撒娇道。
“也不算恶客吧”,李玄邃沉吟道,“只是长的凶了点。”
“长得凶了点?”唐青青不明所以。
李玄邃一笑,说出三个字:“昆仑奴。”
唐青青心中讶然。
书里记载昆仑奴卷发黑身,力大无穷,又通水性,常被人捕去驯作家奴,最受权贵喜欢。
“有大人物来兴势县了?”
唐青青马上反应过来。
昆仑奴皆是捕自海外,而兴势县地处秦岭以南,唯一得见的水源便是汉江。而如今竟有昆仑奴出现在兴势县,定是有大人物来此。
赵捕头面色一苦,咬牙道:“连小丫头都明白这道理,他们怎么就学不聪明啊。”
“嗯?”
唐青青还要发问,站在赵捕头身旁的老叟却先开口道。
“既然唐掌柜有事,那不如就让唐家小姐一同来吧。”
“这是王员外。”
李玄邃抬手介绍道。
“对对对,唐掌柜去不了,唐家小姐来也行。”
赵捕头眼神一亮。
“师父……”
唐青青不知所以地看向李玄邃,见李玄邃微微颔首,才答应下来。
当下便安排小厮照看好楼里的生意,自己跟在李玄邃身侧一同上了街。
师徒俩默契地落后赵捕头和王员外一步,唐青青轻声道。
“师父,怎么回事呀?”
“本地的帮派跟昆仑奴起了冲突,县衙的两个小捕快收了钱拉偏架,结果让人家好一顿揍。结果另一个自觉吃了亏,就回去带了十来个捕快过去,结果一个个都被打得鼻青脸肿。”
“我们刚刚去县衙,师爷和明府吵得不可开交。也得亏师爷是明府的小舅子,不然就他指着明府鼻子骂蠢驴这事儿,都够他牢里吃几壶了。”
“现在明府也没辙,想着息事宁人,自己又不敢出面,就让赵捕头再来请你爹,跟我们一起去找人家私下解决。”
唐青青咂咂嘴:“官官相护啊。”
李玄邃弹了她一个脑瓜崩,笑骂道:“什么官官相护,这叫狼狈为奸。”
两人自认声小,可谈话却一字不落地钻进赵捕头和王员外耳朵里。
赵捕头只觉得脸皮火辣辣地疼,再对上身旁王员外揶揄的神情,更是恨不得此时有条地缝能让他钻进去。
师徒俩就这么一唱一和,讽得赵捕头尴尬不已,偏偏还有求于人家不能发作。一路上饱受折磨,幸好案发地点不远,一刻便到了。
只见平日里能并排通过两辆马车的车道上,如今倒了一地的捕快,一个通体乌黑、虎背熊腰的汉子稳稳当当地坐在五个捕快身上,左右手还各提着一个。
汉子黑身光头,两只臂膀戴着金灿灿的铜环,赤裸的上半身满是疤痕,脖子上还带着一串狰狞的兽齿。
偶尔抬眼一瞥,便有一股凶悍的血性向外泄露。
唐青青倒吸一口冷气,眼泪汪汪地拉着李玄邃的下衣。
“师父,要不咱回去吧。”
这哪里是人,简直是恶鬼,师父这小胳膊小腿的,万一一个谈不拢被人家砸上一下,那不得筋断骨折一命呜呼?
李玄邃神秘一笑:“放心,为师有办法。”
唐青青看着自家师父信心满满地走到离昆仑奴还有十步地地方大喊道:“海漏,好啊油。”
昆仑奴应声抬头,哪怕离着十几步,唐青青也能感受到昆仑奴眼神中的诧异。
莫非,这是昆仑奴语?
只见昆仑奴大声回道。
“你在说什么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