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我睁开眼睛的时间变的很长,人却很没精神,总是空茫的瞪着眼睛发呆,与人说话时也是神思不属,常常是别人说别人的,我呆我的。感觉自己一直是在睡梦中,做着一个又一个乱七八糟的梦,但不知为何,在此种情况下,我竟还可以似对非对毫无意识的与人对话,使得众婢女们根本分不清我是清醒还是迷糊,这对我来说却是天大好事,常常被灌药也不知道,着实令人心怀大开。
不过,这种梦连梦的日子并没很久,就恢复到以前片断式的状态,只是梦中,牟芗再也不突然冒出来说:“我送你回去。”而变成我在他周围看他在做什么,有时会上前凑脚热闹令他哭笑不得,我却志得意满美得全身冒泡。
焱棨最喜欢泼我冷水,只要梦中醒来他在,就一定会说:“美什么,你当你现在还是灵童子啊?一天到晚游魂,本就元神不固,再放出三二个魂魄乱跑,半道上给鬼抓去吃掉,我看你今后哪里美去!”
什么灵童子,神精病,连我做个好梦也妒嫉,我怎么会认得这么个不贤淑的人。
“极是小性,也不仔细四公子是何等样人,岂会与他一般见识。”耳中传来鸣雷的大呼小叫声。
江学士的故事还没讲完吗?我奋力张开眼睛,努力回想江学士做了何事要去见官,却脑中哪塞堵实心一般什么也想不出来。
眼前忽然看见宣儿的脸冒出来,惊喜地对我说:“府主今日端是好食欲,公子知晓了必然大为欢喜。”
好食欲?我疑惑地瞅着她,不解自己保时吃过东西来着,我转动着眼珠问:“鸣雷可是又来了?”
鸣雷的脸一下跳过来,满是笑地说:“出门几个月,一回来便遇着府主清醒,也只我才有这好造化。”
雁云带笑地喝叱声一下响起:“又来胡言,你如何可比公子们去,方自沾了一星半点的余漓便不知自家姓自名谁了。”
鸣雷“嘿!”了一声说:“我只说自家好造化,你如何扯去公子头上。”说着忽拿出一小包裹在我眼前,一边打开一边笑着说:“今回在眉州眉山(今属四川)得来的宝贝,这也是机缘凑巧方落了我手中。”说着包裹已打开,露出里面包的一块花不溜丢的小巧石翁仲。
我细看了好一会儿,除了觉得它石质细腻光润雕凿精美,并看不出它如何就是个宝贝,小石翁仲不过是用来辟邪的寻常饰物。
我疑惑地看向鸣雷,雁云已急声问:“不过是个石翁仲,毕竟宝贝在何处?”
鸣雷一脸得意之色,拿着石翁仲说:“且莫小瞧了它,这确是地底水穴之中万载所孕出之灵石石髓所制,外表是那避邪的翁仲,你们可知它内里到是何物?”
金铃不知在何处急急地说:“你莫要再卖关子,府言精神有限,说的迟了必听不完全。”
鸣雷这才“嗯哼!”了一声说:“说出来吓你一惊,内里竟是一只猫鬼。”
“猫鬼!”宣儿一下大叫起来,与雁云两个一起急急地大力推搡着鸣雷,将她远远赶离我,并且啐声说:“呸呸呸!竟是越发胡来,甚么腌脏的东西也扮了宝贝拿来府主身前,去去去,日后再不许你进这邻虚境。”
“怎么是腌脏东西?”鸣雷哇哇大叫起来,“只一有了它,但凡想要的什物,无一是要不到的,不知多少人争抢,我也是好容易方得了它,便是这一路回程,也不知几百人明里暗里劫夺,若非四公子到来,怕我也无命回来见你们。”
我被鸣雷的音波炮轰的头痛欲裂眼珠突跳,神志不清的离谱到竟然上看见一只超肥的大猫在对我笑,细看猫脸却又不是猫。因为它长了四对尖尖的獠牙,猫只有二对獠牙。我愣愣地看了它好一会儿,忍不住问:“你在笑什么?”
大胖猫舔了舔嘴,懒洋洋地对我瞧了又瞧,才慢吞吞地说:“我虽是单一吃血食,却也并非样样吃,就便是吃了,也未必便合了口,到是讨好我为其出力之人知凡几,举凡能想到的上佳精美血食挨样送来,皆不中我意,你这不求我的送来的血食最中我意。”
我有听没有懂,呆垂垂地说:“这有何好笑。”
胖猫的獠牙忽的在嘴里进进出出的动了动,才嘿嘿笑着说:“我吃的满怀畅美,自然是要笑了。”
我盯着它的牙看了许久,才突然想起它方才说我送它血食,“我什么时候送你吃的了?”我四处张望着问:“是什么?”
胖猫东闻一下西嗅一下地说:“便是那蛇缠腰。”
“啥?”我咧了一下嘴,不明所以的随着胖猫一块四下乱看,却一眼看见牟芗正在不远处挖土。
我悄悄走过去,站在他身后伸长脖子很好奇的往他挖的地方看。
可看了半天,只除了一面映照着我死难看脸色的半埋镜子之外,实在看不出他在挖什么,只好问:“牟芗,你在挖什么?”牟芗理也不理我仍是埋头挖他的,我又大声的问了一遍,他仍是不理我,我有些不高兴的伸手扯了下他的衣袖,说:“干嘛不理我,挖什么呢,那么专心。”
牟芗猛然转过脸来,却是一张陌生的脸,我顿时一惊的跳开,他不是牟芗,只是气息很相似,长的却一点也不像。
这时他正凶巴巴地瞪着我,我吞了吞口水,平定下刚刚被吓的乱跳的心脏,呶了下嘴说:“对不起,打扰你了,我刚刚认错人了。”
我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人一下瞪大了双眼,惊恐万状的尖叫着丢掉手里的木铲连滚带爬的跑走。我不禁一呆,连忙扭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及周边,什么也没有啊?我又回头看向那人,他这时早己奔出老远,正在拼命爬上第四个小丘,唔!他跑的真的好快。
“你跑的也不慢。”媚滹充满浓浓笑意的声音在我脑中炸开,震的我一下张大眼睛,就见媚滹一脸快要笑得面颊抽筋的怪样子看着我。
我不由得失笑出声:“你这是什么表情。”
媚滹哈哈大笑乐不可支地说:“盘嵬输的好冤。”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笑的趴在床沿。
我被他的笑声引的跟着笑起来,并好奇地问:“盘嵬是谁?”媚滹瞄了瞄我,笑的越发厉害。
“别只顾着笑,回答我啊!”我好奇心颇旺盛地看着媚滹,极其想知道什么事情让他如此开怀。媚滹却只顾着自己笑个不住忙着捶床,根本没空回答我的好奇,我心中大为不满,有啥了不起的,我不会问别人吗?
一转眼,便看见牟芗的脸,他正大叹口气很无奈地看向我,我急忙跑过去:“牟芗,盘嵬是谁?”牟芗愣了一下问我:“谁告诉你盘嵬的?”
“媚滹啊!他最可恶,莫名其妙的大笑不止,问他笑什么,他却说盘嵬输的好冤,也不告诉我盘嵬是谁。”我爬到牟芗身上,用力数落媚滹的罪状,“还趴在我耳边大声吵我,又用力捶床震的我全身骨头痛。”
牟芗一脸困惑地想了一会儿,问我:“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一只四对獠牙的大胖咪和一个感觉很像你的人,他跑的好快,一眨眼就跑过好几座山头。”牟芗愣了一会儿,扑嗤一下笑了起来,紧接着也跟媚滹一样哈哈大笑起来,只勉强地说:“他是八十三公子,我送你回去。”我皱着眉,头一次没赖皮的很乐意听他说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