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小哈欠,很想打个盹,眼睛还没闭上,田莫离便已回来,王则、王忠二人和蓝枚却没回来。田莫离一回来便说:“府主命哪位姑娘随行?”
我想了下说:“翠姑和忧琴吧!”
田莫离想了下说:“两位姑娘同去,回途也可轮流歇息。莫离已将诸事备妥,两位姑娘无须携带物什,三二件随身衣物即可。请府主命她二人从速收整,马车已在外面候着。”
我玩着手上挂的玉石铃铛,脑中念头攸忽一闪,嘻嘻笑起来,欢快地说:“忧琴和翠姑是代替我出门的,身份便等同与我,香车宝马锦衣玉食必不可少,加之她二人容貌美丽,须多带几名武艺高强的家人。晓叶身子不好,不必急着赶路,早宿晚行车马迟缓。若有节庆喜乐之事,大可多住些时日玩乐一番。”
田莫离一脸不解地看着我,皱眉说:“府主接晓叶姑娘之事,似不益过于声张。”
我嘿嘿笑着说:“原意是接人,但既然有人暗中觊觎府中,那便借此时机让他好生看个够,最好是看到眼里拨不出来。所谓过犹不及,正合了疑兵之计,你正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就是挖不出对方根底,也要他马脚毕露。”
田莫离的双眼顿时放光,起身说:“莫离明白,这便前去重新部署。”说完便告退离去。
翠姑这时已进来,见田莫离离去,才笑着对我说:“婢子三岁入府再未出过门,府主好狠的心,便这样一把将婢子丢了出去,也不怕婢子在外受寒挨冻遭人欺负。”
我笑着说:“你身边打手一堆,哪有人敢欺负你。”
翠姑期盼地看着我说:“婢子和忧琴姐姐去接晓叶,可是带些好药去?”
“当然带好药,七公子以前给我的那几袋药,你们都收哪里去了?快点拿来,选些你们带上路,有大用处。”我心情振奋的呵呵直笑,“还有四公子、七公子放我这的那几个小箱子也拿来,这个的用处更大。”
荆娘带了几个小婢女跑向内间,忧琴一脸一奇怪地问:“晓叶可是有大麻烦?七公子的药多是不好用的。”
我盯着忧琴问:“你吃过戛邶的药?”
忧琴一脸心有余悸地说:“婢子不曾吃过,却见过一入府的毛贼吞下一粒,转瞬间皮肤就变得蓝洼洼,头发也落个精光,耳鼻口眼挤到一处,前胸后背皆耸起,四肢拉丈长,绵若无骨,仔细瞧去便是章鱼一个样。”
我微愣了一下,顿时心里一阵火烧火燎,死戛邶,这么好的东东竟然没给我,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找他算帐。
翠姑听得大瞪了双眼,惊诧地低喊:“七公子当真如此厉害?他从不爱理人呢,总也自言自语的弄些古怪物什,私低下婢子们都说七公子是怪人,许是脑子得了甚么奇症,因之从不离府。回回他来伴着府主,便提心过一回。”
忧琴笑了起来:“竟是胡扯,这府里的亭台楼阁皆出自七公子之手,平日里用的些机巧器物也是七公子造的,他来陪着府主,有何担心的。”
我皱了下鼻子,戛邶不过不理人就被当怪人,那我一天到晚睡着不醒,还数十年如一日的小不隆咚死不长,那不是更怪?还不知他们背后把我说成什么,千年不死的妖精,还是万古不变的活僵尸?嘿嘿,有空时再问她们吧!
我轻咳一声说:“我这府主几十年从没露过面,外面传闻众说纷纭,如今晓叶出府,自然会引来极多打探之人。泷沨说三十年前便有人定计欲害我,那么你们此行前往接回晓叶,必然危险重重,即使是步步杀机也不无可能。你们只一出府门,外间便会传扬开去。若不对你二人下手,便会把手段放到晓叶身上,投毒施术不一而足。若以投毒来论,自然不必怕他,但摄魂鬼咒之术千奇百怪各有巧妙,即使专精于此数十载,也难以一一破解,何况你两个与此半点不懂,所以对晓叶须加以提防,但不要忘记告诉她你们提防的是什么。一路之上食住行止必要警觉当心,所遇之人难说是当真无意还是有人加意安排,因而不可轻信。不可生事,也无须怕事躲事,不可心浮气燥受不得人激,更不可依势欺人。世事往往难论事非,曲曲折折根底不明,你们不可轻言妄动。同去之人无论车夫马童皆各有专长,又都是长年在外阅历丰富,若有何事发生不必你二人多言自会处理。你们带上一些小器物防身,若有强敌入侵,随行护卫救援不急之时,可拿出来使用。若是遇到一些极可厌的宵小之辈,也可用以小小惩戒一番。”
在我说话之时,荆娘带着一些小婢女来来回回走了十多趟,抬来一堆的大袋子。我瞄了瞄那些脸不红气不喘的小婢女,看来给我新分派给我的婢女,功力都很深嘛。这些袋子里装的金属盒沉重异常,能装下的东西少之又少,基本上那盒子就是一个实心的金属块。不记得是哪位公子送来的,说是防贼专用,让贼背着在前跑,他在后面慢慢跟着,等贼累的跑不动了,再教育他一顿,叫他以后不要乱偷东西,然后再让他送回来。
我问他:“不担心跟丢掉吗?”
他说:“盒里有微型追踪仪,随便他怎么折腾,反正跟着盒子走。”
我又问:“要是贼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丢掉盒子呢?”
他回答:“电子密码锁,有本式他就开,而且这些盒子C4都炸不坏,怕他的小锉子。”这回答害得我天天想找个贼来偷走一只盒子。
我看着盒子说:“怎么袋子都一样了,我记得原来是不一样的啊?”
翠姑笑着说:“四公子换的,说是自己都认不清了,小毛贼就更不用提,给小毛贼增加些麻烦,自己也多些乐趣。”
神经病,纯脆吃饱了撑的。我郁郁不乐地看着那一堆袋子,一个个打开来找没个七、八天哪够。荆娘看我不高兴,忙说:“寒竹或可分的清,婢子叫她来认认?”
“快去。麻烦,这个臭媚滹,就他事多。”我一脸不高兴地瞪着满地玄黄色的袋子,直想一把火烧了它们。
银子见我性子火燥,有些惊讶地说:“府主如何这般大的脾气,此等小事便躁了性子。”
我抿了下嘴,才说:“我一直睡觉什么也不知道,突然出些事情也只是心有所感,到底为何却想不明白,只能胡乱猜疑,总归是想不到好处去,心里有些窒闷不快。”
寒竹来的极快,一边向我行礼,一边眼睛已看向那些袋子说:“第三只袋子原是红色,第六只袋子原是白色,第一、第五、原是绿色,第七只袋子没换。第四只袋内装的便是四公子、七公子送来的小箱子。”
我一指第六只袋子说:“这只袋子里最大的盒子拿过来。”
寒竹忙说:“匣子也换过了,一式的大小轻重,还是婢子去取吧!”说着上前将袋子束口打开,从里面摸出一只青黑色四方形包了镂花金角的匣子,然后问,“可要婢子打开?”
我点点头说:“打开,里面放的是响铃,尾端是个小吸盘,边上还有个小别针。将吸盘紧贴在心口,别针别在小衣上。若是心跳沉稳缓慢,身体却有大的震动,或是有人拉了小衣,响铃就会发出震耳的鸣声,别看只绿豆大小,声音极响又刺耳的很。你二人一人拿一个,等会儿去别处试,我听过一次,不用再听。要它停下不响很容易,连做三个深呼吸即可,不然这铃越是拉扯响的便越刺耳。”
忧琴伸手从盒里拿出两粒粉红色的响铃,递了一粒给翠姑,自己则拿着手里的好奇的看来看去。翠姑看了下盒子,瞄了我一眼,将粉红色的响铃放回去,换了粒湖蓝色的拿在手里把玩。
“寒竹,原来盒盖上有朵金郁金香的那个盒子拿来。”
寒竹立刻从袋子里拿出一只和刚才一样的盒子打开,我看了一眼说:“这盒里的是镯子,镯子上有三个小按纽,根据镯子的造型不同,按纽所藏之处也不相同。你们多选几副,虽是出门在外,但以府上富贵,总是带同样的镯子,一些有心人便会心生狐疑,时常更换可令他们失去警觉。”
说是让她们选,其实根本不选的,眼往匣里一扫便拿了几副出来,眼睛只看着我,等我解说用处。
“不选了?”见他二人点头,便说,“拿来我瞧瞧。”
我先看向忧琴手里的镯子,是一副最普通的绞丝镯。细瞧了会指点着对她说:“你看,这绞丝中有一条金线色泽更红些,一图看下来有三处结头,这三处就是按钮,每个按钮色泽不同。一个比镯子红些,按下去后镯子的金丝便会散开,你可用它从高处挂下来逃生,衣衫或是床帐等等,撕做长条结成长绳用金丝略缠,挂下十数人也不断。一个是半红半黄,按下去后弹出一根金丝头,金丝头尖锐无比,无不可破之坚,其上浸有麻药,刺人于不知不觉之中,药一入体瞬间发作,周身麻木动弹不得。一只镯子可刺二百人。一个比镯子黄些,按下之后也可弱出一根金丝头,你可装它拉长至一尺,可以它为锯与无声无息间切断百炼精钢。另只镯子与它只差这一按钮是半红半紫之上,按下它弹出之刺可解百毒,若是中了蛇虫鼠蚁之毒,用它在伤口上刺一下,略停片刻挤出血水,直至血色鲜红,毒便全解了。只得使用十次,若非急难毒巨,万万不可轻用。”
我又看向另一副镯子,是长春藤的形状,仔细看了一会儿后说:“这个最好分辨,叶子有三个尖的便是按钮,最小的按下去会散出迷药,无色无味,方圆十丈内中者立倒,若无解药至低昏迷一日一夜,无可解除之法。最大的按钮按下去,会滚出小米粒大小的珠子,把珠子放在门缝刺破,流出液体可迅速将门溶出二尺方圆洞口,无论石门铁门皆可消溶。若门极厚,可再按一次再出一粒。一只镯内总有四十粒溶珠,不可拿去溶人,即使死人也不可用。剩下的这一个按钮按下去,弹出韭菜籽大的白色药丸,解酒最神效,服下一粒千杯不醉,面色却如重枣,好似酒醉。一只镯内装有二百粒,另一只里装的恰与之相反,极大酒量之人服下一粒,只需一口酒便可令他醉倒三日。数量与解酒丸相同,只色泽不同,为粉桃红色。你须记清这叶子中间主筋颜色深于面片的便是醉酒丸,无色差的是解酒丸,万万不可用错。”
忧琴收下这副镯子后又拿来一副正要给我看,翠姑已抢着递过一副镯子说:“府主说了忧琴姐姐二副镯子,先看看奴婢这副如何?”
我看了看翠姑手里的镯子,是一副金银丝编的透空花镯,笑着说:“你到是会选,一眼下去便看中最毒辣的一副,六个按钮各不相同,具是杀人利器。”
翠姑一听兴奋的几乎跳起来,连声催促我说:“府主快快告诉婢子,这镯子有何机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