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蒙禹怒不可遏地冲进来,罗蒙禹的眼睛红红的,看得出来他正在努力地克制自己,手中的铁棍当得一声掉落在地。
“你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告你的!“李诺昕将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才刚刚告诉虞成遇位置你就到了,为了爱情,你竟然会瞬移了?“
罗蒙禹哪里还有心情和她瞎扯,只是愤愤问道,“人呢?“
李诺昕默不作声,只是冷笑。
“我问你,人呢?“罗蒙禹紧紧攥着拳头,眼前人的傲慢让他无法忍受,他干脆转身环顾四周。这是一套不大的两居室商品房,一眼几乎就能望清全貌。罗蒙禹细看,两个卧室的门敞开着,倒是看不清什么。他的目光随即落到紧紧关着的门上,由外向内开的门把手上挂着一条血红的丝带,看得罗蒙禹心里发悚。
他将目光转移到李诺昕身上,看她依然傲慢地立在那里不做声,眼中满是不屑的神色。他顿时觉得心中的某一块柔软的地方揪作一团。
他慢慢靠近卫生间,然后双手握着门把手,轻轻一拧一推,眼前一幕简直是触目惊心。四平方米不到的卫生间靠墙的部门放着一个将近两米的浴缸,水不断从浴缸里溢出来,浴缸旁水龙头中的水还在不断地注入。浴缸中躺着一个人,羽绒服依然裹着,半个背斜靠在浴缸边上,一只手无力地从边缘垂下来,长长的黑发已经全部湿透,正严严实实地盖着整张脸庞,脸庞轮廓依稀可见,裸露在头发之外的尖尖的下巴毫无血色,比平时更加惨白,露出分毫的嘴唇变得极端深紫。
熟悉的脸部轮廓,手指上的尾戒,还有那件他曾经夸赞好多次的羽绒服,所有的东西都在指向着他心中的那个女孩,昨天晚上他们还一起吃饭,他那样近地挨着她,她的五官清晰地倒映在他的眼中,他的指尖轻触她的鼻尖,那种温热似乎还残存在指间,可是面前这个看起来毫无生气的女孩子真的是她的孟孟吗?
仅仅愣住了几秒钟,他飞快地冲过去,将浴缸中的女孩抱起来,因为羽绒服中浸满了冷水,抱起来还很困难,可是罗蒙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哗啦一声捞起水中的姑娘,仅仅搂在怀里。看着手中已经冻的僵硬的人儿,他只觉得什么钝器重重地锤击在心上,让他痛的发起抖来。
可是他又知道自己不能慌,他先探上沈孟瑜的鼻息,然后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还好,虽然微弱,但是一息尚存。微微思忖了片刻,他拉开她羽绒服的拉链,又脱掉她的毛衣,然后将她平放在地上,又迅速拿下花洒,将热水拧开,然后隔着秋衣冲着她的身体,可是罗蒙禹又觉得有什么不妥,赶紧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接着一把拉开浴缸的排水孔,放光了冷水,又将沈孟瑜放进浴缸,开始冲着预感了接热水。
外面传来项羽和虞钰的声音,但是这一切都和罗蒙禹无关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和他无关了,他的眼里心里满满得都是孟孟,再也容不下别的什么。
“孟孟,快醒来,孟孟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蒙禹……“他一边揉搓着她的手臂和腿,一边叫她的名字,他的声音凄凉又温柔,凄凉的是他坠入谷底的心,温柔的是希望就此将面前的人唤醒。他不知道虞钰什么时候进来的,看到这一幕估计也吓坏了,跪在一边也帮着罗蒙禹不断揉搓着沈孟瑜冰冷的四肢,也许是上天垂怜,沈孟瑜渐渐恢复了一点意识,她微微动了动嘴唇,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喊着什么,虽然听不清,但从口型依稀可以辨认出她再喊着罗蒙禹的名字。罗蒙禹将她的双手紧紧攥在掌心,然后站起身,脱下外套,连同架子上一条干浴巾一起递到虞钰手中,转身走了出去。虞钰心领神会,迅速帮沈孟瑜擦干身子,然后用罗蒙禹的羽绒服将她紧紧包裹住。窗外,救护车的鸣笛响彻云霄……
孟孟,你一定会没事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