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刘蓁听了笑道:“这图若从右往左读,岂不成了‘清月晓霜,澄雪皎波’这又如何押韵?”顾玉倒不怕她反驳,回道:“那若从左往右读,这‘晓月清波,皎雪澄霜’又作何解?如何押韵?”
“这……”刘蓁哑口无言,顾玉笑了笑,朝王妃讲道:“那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因为这只是个仿品,工匠也有些粗心,连字都仿错了一个。”
“你竟然说祖母这幅图是假货?你……”
“好了!”齐王妃制止了容华郡主的指责,夸奖道:“讲得好,没想到你有这般见识与勇气!只是你说说这错的是哪个字?”
“回王妃,臣女有幸见过原图,这八字中的‘霜’字应改为‘河’字,全句便是‘晓月清波,皎雪澄河’这就读得通了。”
“正是如此!”齐王妃抚掌笑道:“本妃倒是见识了,今日重重有赏,你们哪……都得和这丫头好好学学!”说完众人皆称是,后厅里也传来了喝彩声。顾玉这才落下心中大石,回自己的桌前坐好,她刚才还怕惹齐王妃不快,被人赶出去呢。刘蓁转头看着顾玉的目光几乎可以化作利箭,顾玉偷偷看了她一眼,心道这图有这么多组,你偏偏解了错误的那一组,这可不能怪我啊!
显然齐王妃这个仿品只是考题,诗会仍在进行,铜锣一响,两名丫鬟推开了厅门,只见外边微晴,齐王妃有些困倦道:“今日雪停了,园子里的梅花开得正好,这第三关便是以这园景为题,做一首诗,与京中众位才子比比,看谁家能出个才比男儿的女状元!”
“是。”众女眷齐声应到,便相携去了梅园。果然梅花开得正好,香气微微浮动着,枝上还有未化的雪,各家小姐三五成团,都讨论着关于做诗的事儿。顾玉韩芊带着玉华郡主在道上走着,时不时停下来赏赏梅。
“妹妹你看。”听见有人说话,顾玉回头,却是刘蓁与先前进门看见的,和她讲话的那位小姐正在赏梅,听说那小姐名唤袁芷烟,同时也是顾玉今日一行的目标,只是她与刘蓁走得太近了些,一时不好下手啊,不过来诗会的皆是女子,虽然是来作诗,但是难免会谈到胭脂首饰,顾玉看了看那位小组头上的首饰,袁芷烟今日穿着以素质淡雅为主,虽不衬她明艳张扬的脸,但还是有几分端庄气质。
“哟,我当是谁呢?今天你怎么打扮得跟个尼姑似的!”说话的人披着一件腥红斗蓬,捂嘴娇笑着讽刺袁芷烟。“那是庆山王的爱女叙明珠,是个看谁不顺眼就挖苦谁的主,你可别凑到她跟前去!”韩芉小声的同顾玉讲,顾玉忙点头,问道:“可是我爹爹排行第九的那位义兄的女儿?”
“嗯,庆山王坐拥庆州,几乎……”后面的话韩芉没点明,顾玉心里也有数,无非就是在封地当土皇帝作威作福,难怪儿女也染上了几分嚣张的气焰。袁芷烟也是被娇养大的,气得要上前理论,刘蓁可不愿意得罪叙明珠,拉了一把袁芷烟,袁芷烟这才清醒过来,只好陪着僵硬的笑脸离开了,气乎乎的向人较稀少的顾玉这边走过来。刘蓁走近,又见顾玉看着袁芷烟,心念一动,忙介绍道:“这位是户部侍郎袁大人的嫡女芷烟妹妹。”
“见过顾妹妹。”袁芷烟有些奇怪,今日是诗会,京中诗会向来讲究简洁朴素,以免污了这意境,不能打扮得太过奢华,连尊重如王妃,除带了象征身份的凤钗外,也只饰了几只短簪,这才学着简单的戴了几样首饰,莫不是她也嫌自己太过寒酸?京城之外的小姐们都那么尖酸刻薄、目光短浅么!
“失礼了。”顾玉缓过神来,不好意思的说道:“见过两位姐姐。说来见笑,妹妹初来京城,才发现这衣衫首饰皆是这京城里,几年前的老样式,前几日去那宝斋楼,见到一套十分好的头面,听掌柜说是袁侍郎家的长女订的,想必说的是芷烟姐姐了,今日怎么没见戴?”
“哦?那套头面……我还没拿出来看呢……过不久便是除夕宴,这不是怕碰坏了……”袁芷烟未料到顾玉说出这番话来,竟然有几分为自己开脱的意思,周围戏谑的目光也渐渐少了些,不过,她想起今天早上从贴身丫鬟那边知道的事情?不知为何她心里又有有些慌张。
顾玉目光清明,赞同道:“这宫里头确实不能出差错,妹妹学到了。”袁芷烟听了笑了笑,拉着一头雾水的刘蓁离开了。韩芊看着她们的背影,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要打首饰,且说说,你在做什么?”
顾玉神秘一笑,“呆会儿咱们去趟宝斋楼,你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