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忍无可忍地闭了闭眼，声音听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地意味：“歪门邪道，不可取！”
“哦……”引渡嘴上这么应着，眼里却明晃晃写着“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对面那人听见无垢这么说话，凄切道：“殿下不喜欢我便罢，竟还如此伤我的心……”
无垢眼角抽了抽，余光里引渡正一脸盎然地瞧着对面泣泪的女子，脑子里顿时敲响警钟，微妙的直觉告诉他不能再叫这两人过多接触。
他立即道：“明玉县主为何在此？”
明玉擦了擦颊边并不存在的泪珠，睁眼说瞎话：“明玉奉贤妃娘娘之命，特地去尚学监给兄长送些点心。”
引渡瞅了瞅她身后的侍女，手中空无一物，不由奇道：“点心在哪儿呢？”话音未落，便听到旁边垂首侍立的灵仪低声不平：“不知羞耻，就知道在殿下面前耍些小把戏。”
她声音极小，唯有引渡耳力过人听清她的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原来竟是先前那个在书房给无垢磨墨的小侍女，看来是专司无垢纸笔之事，此时脸上带着些许对明玉的鄙夷与嫉妒。引渡立即心领神会，这个小侍女想必是爱慕无垢。
“尚学监今日提早下学，明思早已从西成门出宫，县主也早些回罢。”
无垢说完便要绕开她往前走，一动作，竟发觉自己的手还牵着引渡的手腕，登时犹如碰上火舌一般甩开，倒叫明玉唬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他：“殿下怎么了？”
无垢嗓子发干，咳道：“无甚，不过见着只虫子。”
引渡冲他翻了个白眼，谁是虫子？你才是虫子！你全家都是虫子！
无垢不自觉捻了捻指尖，仿佛没看到引渡的控诉般，抬脚欲走。
明玉却没有那么好打发，她出身长平候府，姑姑乃四妃之一的贤妃，兄长明思小侯爷与无垢年岁相当，同在尚学监进学。她自懂事起便喜欢缠着无垢，且不像寻常世家女子般矜持有礼，总是奇招百出，厚脸皮的功力倒能与引渡匹敌一二。
今日她压根就是冲他来的，毫不顾忌地站在小路中间挡住去路，故作娇羞道：“殿下，前些时候明玉得了两匹域外的好马，现如今就养在宫中的马场里，不知殿下是否愿意拨冗一观？”说着撒娇般晃了晃肩。
她衣着也不似寻常的大家闺秀，抹胸襦裙领口颇低，上绣点点红梅，衬得胸前一抹雪白越发刺眼，鹅黄的外衫既妩媚又鲜妍，整个人恰如一朵含苞欲开的迎春花，一颦一笑间暗香浮动。
引渡不由有些看直了眼。
相比之下无垢简直像根木头桩子，对眼前的大好春光毫无反应，只是眼见又要被这“罪行累累”的县主缠住了，身旁还有一个不靠谱的活神仙，只觉得额角又隐隐作痛起来。正好一阵春日凉风袭来，他顿了顿，忽地顺势咳嗽起来，且连咳带喘，直咳得眼角都泛起了红晕。
灵仪连忙上前扶住他，冷着脸道：“县主，我们殿下受不得风，也与你跑不得马，还请让路罢！”
明玉显然也没想到太子殿下竟这么虚弱，忙让到一旁，忧虑道：“殿下可还好？一受风便咳嗽乃是肾虚之兆，当请御医好好调理才是。”
“肾虚是何意？”引渡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