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毒山。
云瑟从温泉山洞里出来，泡了几次温泉，身体确实好了很多，这地方真的不错。
她记得上次被那个妖婆拖到那个山洞后，觉得很熟悉。
后来才想起，她之前学的剑法，好像是在那里看到的。
那套剑法学了一半，还有一半没看到。
黑曜带着她到了那处废墟：“这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全部塌了。”
“嗯，看来得让墨绯修复一下。”云瑟摸着下巴。
墨绯这个能力确实谁都比不上。
“不过你怎么会来这里？”黑曜疑惑地问道。
云瑟眉头微皱，对啊，她怎么会来这里？
这里明明是灵毒山深处，她的剑法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学到？
“你一个人类上了灵毒山，不可能躲得过那些毒物的攻击。”黑曜说道。
云瑟用力回想着，但真的毫无印象，脑海中的画面只能看到不停地练剑，但是怎么去的，又是怎么回的云家。
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云瑟捂着脑袋，她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云瑟小美人，还说不知道灵毒山，让我逮住了吧。”凌时渊带着笑意的声音忽然响起。
云瑟回头看去，他怎么跟来了？
“云瑟小美人，你脸色可不太好，是被我发现了，心慌了？害怕了？”凌时渊上前，“不用害怕，我又不是……”
云瑟径直略过他，向前走去。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云瑟小美人。”凌时渊手中的折扇轻敲云瑟的肩，将她定住，“我只想问几个问题，没有恶意。”
问完才好交差。他可不想再被那群老家伙天天念叨了。
“现在没空。”云瑟轻易冲开他的禁制，将黑曜一甩，“回云家！”
黑曜顷刻间变成一条巨蛇，通体黑色，却隐隐泛着红光，巨大的蛇头残暴凶狠。
“哟？”凌时渊敲着扇子，看着瞬间远走的云瑟，“灵毒山的血蛇。”
果然，灭了灵毒山的就是她，还拐走了血蛇？
灵毒山中的毒物，原本是被妖族排除在外的妖物，后来逐渐繁衍成一座毒山，里面有许多毒物，一些不知名实力也一般的妖物开始加入。
到了现在，也成了一方势力，妖族一直想灭，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随便滥杀无辜，只会让妖民恐慌。
所以这次找云瑟，更多的是感谢。
毕竟帮他们妖族做了件麻烦事。
“居然敢在我面前用血蛇，就这么放心我？”凌时渊缓慢地朝山下走去，紫眸流转。
云瑟正在回云家的途中，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好像一颗心被狠狠揪住。
“你怎么了？”黑曜沉声问道。
“没事。”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脏忽然很不舒服。
而且心里隐隐有种预感，好像是墨绯……
“墨绯几天没回来了。”
“这几天总见不到。”黑曜说道，“好像很忙。”
云瑟看着浓黑的天空，墨绯在剑灵派没有职务，他在忙什么……
不过他那么厉害，应该不会有事。
“回家还是在北灵国转一圈。”
云瑟压着心脏：“回家吧。”
黑曜飞的很高，就算在北灵国转一圈，也看不到什么。
此时墨绯正和季竹在小巷里站着。
“感觉到了么？”墨绯冷冽地说道，狭长的眼眸透着寒光。
季竹仔细感受了下，点点幽绿的光从他手中散出：“确实有，一丝非同寻常的上古灵力，很微弱。”
“季竹，你的灵力已经溃散成这样？”墨绯严肃地看着他，黑眸震惊。
季竹不在意地收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季竹，你为什么还不结契？”墨绯冷声训斥，狭长的黑眸皆是怒意。
“就算你是上古剑灵，长时间不结契，还用大半灵力寻她的转世！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
季竹摇头，温润的笑容依旧：“我知道灵力总有耗空的一天，寻找转世需要耗费很多灵力……”
墨绯摁住他的肩，两人齐高，他的气势却压了季竹一头：“第一世时，你强行在驭主死后与她的灵魂结契。”
“你应该清楚，和灵魂结契，意味着什么！”
季竹淡然一笑：“我当然清楚，如果不结契，我的灵力会越来越弱。”
“不过你放心，离魂飞魄散还很远。”季竹安抚着墨绯，“不是我不想结契，我比谁都想结契，只是很奇怪，好像她的转世……都不太喜欢我。”
墨绯神色阴沉，周围的气温更冷，在他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常见的戾气。
这是他想杀人时才会出现的戾气。
“既然她不想结契，那就强行结契！”墨绯握紧手掌，“那个女人，我记得。”
“墨绯，如果这个人是云瑟，你遇到像我这样的情况，你也会心软。”季竹轻叹口气，“别说我的事了，我们不是在为云瑟寻解药？抓紧时间。”
墨绯阴沉着脸色，点住季竹的肩，有红光缓慢地流动，从他的身体涌向季竹。
“墨绯……”季竹想拒绝。
墨绯冷声道：“我不想哪天醒来，看到又少了一个上古剑灵。”
季竹眼神微滞……又少一个上古剑灵么？
他看向墨绯，其实墨绯很好，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心有多软。
“墨绯，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没有驭主，可你的灵力一直很浑厚，这是为什么。”季竹平淡的问道，眸中透着疑虑。
闻言，墨绯一顿，而后淡淡说道：“我没有结过契，更没有像你一样，和谁的灵魂结契。”
“那也很奇怪啊……”季竹说道，“剑灵要有驭主，经过驭灵血的重塑，才和更强。”
“你这样的，怎么都不像是没结过契。”
墨绯面无表情神情更冷，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
只是记忆中真的没有驭主。
他眼光向来清高，又自负高傲，活了千把年没看上任何人。
要不是云瑟一直缠着他，他到现在都不会下山。
别说驭主，他连人类都看不上，又怎会结契。
“或许，真的是你忘记了。”季竹垂眸说道，轻轻推开他的手，“够了，你的灵力也弱了。”
墨绯冷眸微凝，他忘记过事情？
“我们相识的事，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墨绯冷声说道。
季竹只是笑了笑：“是啊，你的记性一向好。”
只是，真的敢确定什么都没忘记？
就是因为活了太久太久，就算忘记一些事情，又会有什么影响。
“你给了我这么多灵力，云瑟可能会不舒服，你先回去看看吧。”季竹适时说道。
云瑟和墨绯天天在一起，而且墨绯用过云瑟的血。
虽然两人没有正式结契，可这对上古剑灵来说，已经是认主行为。
更何况云瑟还用过墨绯的灵力。
如此一来，两人其实已经会互相影响。
季竹话音刚落，墨绯就已闪身离去。
季竹正要离开，才刚迈开一步，就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正阴沉地盯着他。
季竹神情一凌，假装什么都感觉不到，继续向前走。
本以为身后的人会有什么作为，却就此淡化了，好像从没出现过一般。
季竹的掌心散出一些幽绿的光点，围绕在他周身，添了几分仙气。
幽绿色的光芒渐渐散去，季竹也就此消失。
在季竹消失的那刻，他身后渐渐透出一个黑色身影，戾气环绕。
那个身影触到一个幽绿的光点，猛的握紧，光点瞬间溃散！
空巷中似有笑声传来，整个环境更加阴冷萧瑟。
再有人经过时，巷子已经恢复如初，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往来的行人也感觉不到任何异常。
墨绯直接回到云瑟的住处。
二楼的楼台，风铃轻响，发出清脆的声音，屋外的树又开了花，花香怡人。
黑曜最先听到动静：“你终于回来了，阿瑟好像有点不对劲！”
“嗯。”墨绯淡淡应了一声，神情冷傲地上前。
走到床边时，他忽然说道：“云家几时来了狐狸？”
“昨天来的，妖气特别强，好像还知道你们去灵毒山的事，故意找阿瑟麻烦。”黑曜老老实实的汇报着。
“不过我感觉阿瑟好像还挺喜欢他，不仅对他笑，还开玩笑。最重要的是，居然敢在那个人面前让我现原形！”
黑曜越说，墨绯越生气，寒气更重。
“闭嘴！”
黑曜猛地顿住，这完全是生理反应，不是他自己控制的！
墨绯握住云瑟的手，一片冰凉，确实是受他影响。
他给了季竹太多灵力，影响到了云瑟。
墨绯看着云瑟的脸，苍白憔悴，睡梦中都紧皱着眉头，她好像从未在梦中笑过。
小小年纪，却像是经历了很多事。
尤其是在不设防的时候，总会露出让人心疼的表情。
墨绯不在多言，躺在云瑟身边，轻握着她的手。
云瑟做了很多让他不喜欢的事。
她去找季竹，他不喜。
她对刚来的狐狸有特殊表现，他不喜。
面对他事，她总是冷冷淡淡的，他更不喜。
可就是这么多不喜，却让他有了变化。
握着云瑟的手，掌心传来她的炙热，热流缓缓进了他的身体，直达心脏。
又是那种感觉，心脏被紧握，待习惯之后，这种温度却能让他舒服。
原本那颗死了的心，好像被她渐渐融化。
“云瑟，你究竟用了什么奇怪的秘术，让我变得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