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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星塔之雨

公历1638年,雾国中心著名的翡冷翠,是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当所有人都沉睡在温暖的被窝里时,没有人注意到玻璃窗外,在这阴雨天里有着一束金色的光照破黑云,落在了一座古老的建筑里。

著名的星集塔里,这天夜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他们披着黑色的古老长袍,手里拿着银色的手杖,口中念着经文,仿佛从中古时代走来的炼金术士。

看管的保安拦下了他们,入夜的星集塔是禁区,这不是游客可以来的地方。

“请你们立即离开警戒线,这里是国家历史重地,星集塔的范围,请立即离开”

星集塔外的保安正在警告那群黑衣教士,不过对于这名守卫的警告,一群人置若罔闻。

看起来这守卫就像是对着空气说话,那些人对于警告置若罔闻,让守卫心中有些慌乱,如果是普通游客,必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游览,就算碰巧在这个时候游览,也会优雅的退走,并为自己的不当行为道歉,很明显他们不是普通人,很有可能是劫匪或者其他犯罪分子,脚步声依旧在靠近……

“停下!立刻停下!”

正当守卫准备叫人时,从黑衣人群中走出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他站出来后黑衣教士们也停了下来,守卫知道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应该就是能说上话的领头人。

“你们是什么人,深夜来到星集塔有什么目的?”说到这里,守卫松了一口气,周围的其他守卫闻声赶来,他已经看到了自己同伴们奔跑的身影,不得不说,面对一大群人他还是有着不小的心理压力的。

“希尔,发生了什么事?”闻讯赶来的守卫问道,他同时警惕地看了一眼黑衣教士们。

“这群人不理会我的警告,执意要进入星集塔”

守卫们已经赶到,他们已经聚集了十个人,这几乎就是星集塔守卫的全部了,星集塔只是作为历史遗迹,并不是军事重地,十八人的配置绰绰有余。

守卫们并不担心,虽然自己比起对方三十人在人数上还是显得有些少,但是守卫长已经来了,他们的主心骨已经来了。

一个穿着白色月桂服的绅士般模样的年轻人挺身而出,他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手底下的十七人都已经到齐了,守卫长开门见山地说道:“先生们,这里已经是禁闭区,请各位到别处去游览吧,翡冷翠还有其他有趣的地方……“

守卫长语气不卑不亢,尽管知道来者不善,还是保存着客气,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这里并不欢迎你们”,相信对方也能听出来,至于他们是否退走,就不是他的责任了。

“咚!咚!咚!咚!咚!”打破了深夜的宁静,甚至雨声也被压了下来。

三十人每人都是一身黑色麻布僧侣服,手中各自有四尺长的教棍。他们齐齐用手中的教杖捣地,发出了整齐的声音,甚至比军队的脚步声还要整齐。

为首的黑衣教士也用长形武器捣了捣地面,不过他的身后的教士们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他摘下了长袍的帽子,露出了里面的人脸。

那人掀开披风和盖帽,露出一头银色的长发,瘦削的脸庞光滑细腻,苍白的皮肤让人怜爱,蓝色的瞳孔让人迷醉,这并不是法兰西人的面孔,但是保安队长却对这张脸很熟悉。

平日里这张脸出现在报纸上是温和的,然而此刻仿佛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冷漠从这张脸上传达出来,尽管隐藏深深,守卫长还是看出了他的憔悴和冷漠,真的是他?

“诺兰德市长,这些是……”

市长对守卫长微微一笑,道:“这是梵蒂冈国来的贵宾,不过这是两国的机密,不要泄露我们来过这里“市长如是吩咐道:”让所有的人都离开吧,今夜星集塔不需要守卫,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类存在!”

守卫长面露犹豫,按理说即使市长也管不了这片文化重地,他受管辖的乃是皇室,并不归翡冷翠市政厅管理,但是他还是同意了。

翡冷翠并不只是雾月国一个普通的城市,它是雾月的首都,住着无数贵族,在这里权利才是道理,身为市政厅的最高决策者,诺兰德拥有不可想象的人脉。

“您要知道,按道理我们并不归属您管辖,而且在没有接到通知的情况下,星集塔依旧是皇族的私人领土,不受市政厅干涉,不过……“守卫长话锋一转,道:”不过您可以例外,既然您是翡冷翠的市长,作为市民的我们应该为你破例”

诺兰德市长和修道院的主教之间的矛盾他是知道的,两个人都曾经要求进入星塔地下的部分,然而都被枢机中的那些大人物拒绝了。

所以守卫长不敢惹怒诺兰德市长,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保安头子,并不想卷入什么政治纠纷,他想要一个折中的办法。

星塔虽然是皇族财产,然而它的主人确是一个非常有势力但没有留下姓名的贵族,除了雾月国的皇族,没有人知道这位贵族是谁,平日里也都是皇族的名义处理星集塔大小事宜。

星集塔的所有人每年都会从海外寄来巡逻队的工资和遗迹的护理费用,即使政府想要回收土地,他的代言人一直没有出面,守卫长面露苦涩。

他原本想拒绝,但是市长一双冷如冰霜的眼睛扫视过来,竟然让他的心脏停了半拍!

“等等,你会怎么个手下说呢?你会解释这件事?你会跟他们说,今天这里要暂时被市里的文化馆征用,所以你们这些保安可以休假一天了,你说对吗?”

“对对,市长你说的……不,是我说的对”

离开了那群人,队长擦了一把汗,他打了自己一巴掌,你怎么那么怂?你可是退役警察啊?!怎么会被人吓成这样?真丢人!

可是那双眼睛真的是人类的吗?保安有些后怕,为什么深夜里竟然如同面对鬼物?保安队长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在非洲大草原上面对过一群豺狼,那是他当雇佣兵的时代。

保安清楚的记得,那是某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它们的眼睛发出幽绿的光,它们明明在这一头嘶叫,在另一头却发出了惨叫。

这来自地狱的嚎叫,充满了地狱的阴森气息,曾是队长数夜不眠的梦魇。

“队长,按道理今天应该发工资了,老板那边没有动静吗?以往他可是从不会迟发工资的啊”

“先别管工资了,这里即将被市里的文化馆征用为文化展地,你们可以休假一天了”

“老板破产了吗?怎么会把自己的地方租给文化馆?”

“不要多问,总之好奇心害死猫,他们那些人的江湖太黑,我们不需要知道”

“队长,你不走吗?”

“我还有事情要做呢,你们先走吧”

处理好了手下,队长也准备离开了,尽管感觉市长一行人在阴雨天的行为处处与公务显得格格不入,但是他只是个小人物,不想要惹事,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他知道这个道理。

“赶快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阿嚏!”

正当他抱怨天气的时候,他的影子突然活了!一柄漆黑如墨的匕首划破了他的喉咙,鲜血如注!那影子又回归正常,仿佛一切都没发生,除了地上抽搐的尸体在诉说着一场残杀。

遣散了这里原来的看管者,也处理掉最后一个知情者,市长走进了塔中,他轻车熟路,如同在走自家的后花园,仿佛无数遍星塔的长梯和连廊都在他的心里被记下了,他替身后一百个大人物引路,他们有的是州长,有的是首富,甚至有某个国家的总统,或者是首相!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今夜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来到此地,这究竟是怎样的大事能让他们放弃国家来此?他们每个人都提着灯笼,只能照亮四五米远,银色的面具反射着昏黄的灯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古代!

星塔没有电,仍旧保持着原本的模样,仿佛一个古老的生物,静静地等在角落里,看着外面岁月变迁,沧海桑田。身为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建筑,它有三百米高,自从在几十年前被发现,它就超越了金字塔、巴特侬、长城!人们花费了十年才挖掘出它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星塔最起码有一千米长,它的大部分深入地底。一次新闻发布会,那时还是个记者的市长也参加了,当时考古教授出了个考验,谁能回答出就会单独和他聊天(采访)台下的名记者们有人说星塔一千岁了,有人说两千岁了。市长那时笑到:“难道它有一万岁了”众人都笑了,但是看到教授笑了时候突然感觉有些震惊─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记者竟然走进了后台,他竟然进去了!凭着这场独家的采访世界最伟大神迹的第一手资料,小记者破格被提升为首席记者,然而他推辞了工作,只要他继续,名记者不过早晚的事。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成为名记者,而成了市长,从那天起他就只出入政府大楼和S市的教堂。而那教授就是苏离……

这里的气氛压抑,即使久经官场争斗的市长也觉得有些不舒服,他抬头看向了身旁同样紧张的一位成员,只见他虽然紧张,但目光不离最高处的那个身影。坐在最高处的一个座位上的一个全身笼罩在金色的雾气中的一个神秘人缓缓开口:“那叛徒处理好了吗?我是说前任红衣主教和他的家人”

市长跪着,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主教大人,苏离已经死在了巴别塔里,和那些怪物一起永远见不到太阳了,至于他的家人,不是已经被送到了巴别塔里了吗?如果有缘,他们或许能见面呢,我是说在地狱见面!”

副主教点点头,很满意自己前任上司的死,即使隔着厚厚的面甲依旧能看出他的微笑,只是这微笑让市长不寒而栗,副主教说道:“你做的很好,你正式成为我们殿堂的一员了,英灵殿堂处理人间事务,身为铁血与杀戮的天使的我们代神行走,必然要有坚定的信念,只有神是不朽的,一切国家,一切社会,一切种族都要重归神的领导“

所有人都知道副主教说的是前任主教苏离背叛组织的事,他强调的是忠诚,对上帝的忠诚,对英灵殿堂的忠诚!

副主教转而双手划十,低头汇报自己的消息:”灵魂之座已经准备好了,主即将苏醒,我们的时代即将来临!”

一时间电闪雷鸣,惨白的光照亮了黑色的星塔议事厅,照亮了金色雾气里的红衣主教的脸—那是怎样的漆黑?即使电光也照不进他的心—他,双眼里只有空洞!就如同星塔洞开的大门,此刻一个瘦削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所有英灵殿堂的使者全部警戒,几乎同时抽出了腰间的制式武器,一时间议事厅闪起一阵光雨,比万米高空的雷电还闪亮!

正当外面电闪雷鸣,孩子们把头紧紧埋在被子里,大人们也皱眉咒骂时,地下依旧死一般的寂静。除了那些在黑暗中的血红色光点和有如铁板被利爪缓缓滑动的刺耳叫声。

一个白袍老人在地底一千米处的某个溶洞里,颓然坐着,他的身旁一个衣着鲜丽的少女伏在一块黑色的石头上,她安静地睡着,仿佛下一刻就会醒来,然而周围可怕的野兽般的嘶吼也没有让她醒来,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做了一场好梦,她翻了一个身,依旧没有放开抱着的那块硕大无比的石块,仔细观察那那里是什么石头?它有着人工雕琢的花纹,狰狞无比的恶鬼,还有美仑美奂的黑色天使,都围绕着一颗绿色的宝石起舞,他们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从石头上逃出来一样。

细小的文字是拉丁文,老人熟读古老的文字,看了一眼那四个鲜红的铭文,内心更加绝望!这就是灵魂之座?

它竟然是一个漆黑如墨的棺材,不过那棺材竟然有五米长!这是人类能拥有的死亡规格吗?那里面已经空无一物了,里面的宿主已经离开了,它就如同游荡在遗迹里的鬼魂,带着它的遗民时刻望着金刚石石顶,它们在等待重见天日的那天,可是关键时候被那个该死的老人和他带来的祭品给破坏了地底迷宫的出口。

老人抬头,一千米厚的泥土看到了大地之上,他脸上有些悲哀的颜色,自己努力了那么久其实只是一场骗局,结局注定凄惨,他很想对那些依旧没有醒来的人说,这世间是没有天国的,这世间有的只是地狱─!

星塔的大门口,那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倒下了,这时黑暗处走出上百黑色面罩的人,他们向那些白银面具人微微行礼,市长一开始还在疑惑这些政要们武力也会这样强吗?现在才知道他们是有守护者的,只不过他们的守护者,或者说保镖就像黑夜里的刺客,为他们解决政敌和一切不利因素,从不现身。

这时身旁的一个白银使者递给了市长一个面具,解释到:“每个白银使者都会有自己的英灵的,你也会有的,这是神的恩赐”

“是英灵兄弟!他死了”

一个英灵检查那尸体,发现死者的脸上有狰狞的爪印,不过竟然在微笑,然而那死亡的恐怖却深深埋藏在皮肤之下─“斑斓!是斑斓!”

一条小小的色彩斑斓的蚯蚓从死去的那个英灵脸皮地下钻出了血洞,蠕动着爬了出来。

主教看着被砍成两段依旧蠕动着的“斑斓”古生物,缓缓开口:“沉寂了一万年,他们终于回来了”

不过他们等待的并不是这些,按道理说神已经被接引到了这世界,可是为什么先到的竟然是这些魔鬼?难道灵魂之座出了什么问题了吗?又或者神明那里……不,风市长摇摇头,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主教的长袍无风自吹,他扫视了一眼众人,有如雄狮扫视群狼,很多人想到了他的前任,如果那个人还活着,他一定会阻止这种冒险的做法吧,那个白山羊般的老者和他那一派已经遭到了血洗,胜利者才是最后的王!他金色的面具下两个空洞仿佛在说:“走吧,去迎接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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