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段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已经出院三天了，这三天里他只睡过四个小时，这还是吃了安眠药的效果。
如时阅所说，他真的没有再看见那令人心颤的无尽业火，也没有再听见任何地狱传出来的声音。
这也意味着，获得了系统三天了。
失眠已经成了习惯，就算想睡，都很难睡着了。
通宵在背诵枯燥的经文，都没有让自己产生困意。
睡不着，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想想，整整三天只睡了四个小时，怎么可能生龙活虎的。
才黑猫的口中，段青大致了解了，系统到底是什么东西。
如今地府人手紧缺，不得已需要一些阳间生人阳差来帮忙，于是开发出了地府系统。
为了鼓励被选定的人反抗情绪不要太大，系统给了一个业绩值。除了任务完成的好，还有很多方面可以获得业绩值。
要活下去，只能想办法去赚取大量的业绩值。
今天答应了庄茗跟他去他家里，帮他看看庄丽的情况。庄丽，就是庄茗的妹妹。
照庄茗描述的来看，他妹妹跟自己之前的情况十分相似，但没有见到真人，庄茗那令人蛋疼的描述能力，他不能准确地下定论。
如果是，那时阅应该有办法解除她的情况，就跟解除自己的噩梦一样。
如果不是，而是被什么东西祟上了，那就简单了。
段青揉着太阳穴，深吸了一口气，肺部微微刺痛，浑身都是酸痛无力的感觉，还有些反胃。
热了一杯牛奶加蜂蜜，拌下两颗安眠药，忍着反胃的恶心感喝下后再回到床上，等着药效发作。
随着规律的呼吸，困意渐渐上头，就是这个感觉……
然而这一觉并没有等到闹钟，就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
“臭老爹，开门啊！”好不容易有点睡眠，所有一切的噪音都值得拼命
“来了来了。”厨房里，挂着围裙的段城擦着手匆匆走出来。
等着大门关上，段青黑着脸走出来：“是谁？”
“推销的。”说罢，急忙回到厨房，嘴里还念叨着，“完了完了，要糊了。”
阵阵焦糊味从厨房飘出，段青嘴角抽搐，这才八点就开始上门推销，敬业也不是这么敬业的吧！
睡眠不足导致心慌的难受感，
段青现在心跳加速，血压上涨。
反胃……
段青冲去厕所。
“推销有这么恶心吗？”段城不解。
一听到这东西就吐了，至于吗？
洗了把脸，揉着肚子走出来，抱怨道：“好不容易睡几个小时。”
“你这几天真没事了？”段城问道。
段城表面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对孩子的事情十分上心。
段青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确实是没有再看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段城喃喃自语。
有关于实习系统的事情，还有时阅所说的所有话，段青都闭口不提。
就算被问起来，也是顾左右而言他。
“我今天有单生意，就不用等我吃饭了。”段青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好，路上小心。”段城擦着桌子，脸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段青两年半前就已经休学，到了两年期限却还没有找到治疗方法，精神状态极差的情况下，不得不放弃学业。
二十三岁的段青，没因为学业未完而自暴自弃，觉得自己活不下去。
修道十余年，大不了过一个江湖人的生活，够活下去，就行了……
说实话，段青是羡慕那些同学的，可以去闯，可以去拼，可以为了一句话不管不顾。
江湖从来都不是一个自由的地方，江湖比起职场要险恶太多了。如果有的选，段青更愿意当一个白领。
在小区外，他看到庄茗已经在等着了，段青加快脚步坐上了他的车。
“现在才八点半。”
他们约的是十点。
“我等不住。”庄茗情绪有些着急。
说是等不住，段青也没接到他催促的电话。
一刻钟的车程，段青来到了庄茗一家的公寓里。普通的三房两厅，装潢没有什么特别的。
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而已。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什么？”进门的时候，庄茗问道。
段青摇头。
坐北朝南的位置，也不说风水特别好，但这里肯定不是阴物能久留的地方。
眼下庄茗父母都去上班了，段青也不遮遮掩掩的，保险起见，他掏出一张黄符抖直了扔出去。
只见黄符一脱手，就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没东西。”段青摊手。
“你这符真的假的？”庄茗质疑到。就这样甩一下符就告诉自己没问题，真不是忽悠人吗？
追灵符是段城画的，不存在说有问题不灵。
只不过段青懒得解释。
“哥？”
一扇门被轻轻打开，一个脸色苍白，浑身瘦骨如柴的少女走了出来。
即使憔悴如此，也遮不住她青春的风貌。
一个正直青春年华的美女变成如此模样，看着都让人心疼。
庄茗拍了拍段青的背：“这位就是我的好兄弟，段青。这是我妹妹，庄丽。”
“你好。”段青捡起符纸揉成一团，轻飘飘地打了个招呼。
眼下，庄茗父母都上班去了，三人坐下详谈。
照庄丽自己所说，她所看见的应该是恶狗村。
做噩梦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开始前一天，庄丽遛狗的时候因为牵引绳被挣断，车祸而死。
那之后她每天睡觉都会梦见一个地方，是一个古老的村落，有很多狗，这些狗会撕咬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
整个天空都是阴沉沉的，没有白天黑夜的地方，只有黑风呼啸。
恶犬的咆哮，来人的惨叫，折磨着庄丽的心灵和视听。
段青的手机此时震了一下。
自从他完成第一个任务以后，这个地府实习系统就变成了手机里一个不能删除的软件，但是可以自由点开或者退出了，不再锁死屏幕。
此时一条消息弹出。
段青扫了一眼，微微锁眉。
【系统消息：不明道者非为司差者】
能好好说话非要用文言文，真的是。
“你，应该接触过玄学吧？”段青轻声询问。
对修行一点不懂的人不可能被选为司差，这是系统说的。
双手捧着热茶的庄丽明显僵硬了一下，微微点头：“初中的时候觉得妖魔鬼怪什么的很有意思，读过一些关于这些的书。”
段青摸着下巴。
像庄丽这样只略懂实际上屁都不懂的人应该不在少数，怪不得时阅说有很多人会死在实习期。
以大多数人中二的想法，看到一张莫名其妙的实习证，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估计第一反应都是自己成为了小说主角，根本没想到自己没有主角光环。
就跟自己那天晚上遇到的人，说的那样。
“你害怕吗，害怕下地狱吗？”段青问。
庄茗听得心里一颤，问道：“你什么意思？”
庄茗只道段青这人要开始忽悠了，只要段青开始忽悠，就把他赶出去！
“你别激动。”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她愣着，不敢回答。
怕啊，谁不怕下地狱？没有人不怕啊。
庄丽保持着沉默，段青点了点头：“我明天晚上再来。”
时阅，会有办法的。
也不知道这只猫跑哪喝酒去了。
段青摸了一下手机，如果猫能用手机多好。
走到楼道口，庄茗抓住段青的手臂：“你什么意思？”
庄茗的手很烫，他现在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随时都会爆发。
段青叹了口气：“你准备好一万吧，这事我会解决的。”
“你怎么不去银行抢？”
一万，说真的，有点贵了。
段青懒得理他，别人做个法事随随便便几十万，这才一万收的都算少了。
“猫。”
段城轻唤一声，时阅不是一直黏在段青身边，这就像个召唤兽，一叫就出现。
时阅听完段青叙述，道：
“这个好办，用业绩就能换。商城里有个【以己渡人】。”
商城？
再打开实习系统时，界面上果然多了一个商城的选项。这东西越来越像网游了。
因为段青现在没有业绩值，里面东西全都是灰的，只能看到物品描述而不能购买。
第一个东西就是段青需要的。
【物品名称：以己渡人】
【虚拟物品无使用方法】
【效果：解除指定人负面buff】
【价格：100】
“我劝你有点业绩值就被急着用了，攒着多好，你看后面的物品，动辄上千业绩才能换。”
“就算想攒，你说的我现在有业绩可以攒一样。”
段青叹了口气，自己都答应下来了，回头解决不了庄茗给自己一宣传，这名声就废了啊......
头疼。
“其实你去把一些孤魂野鬼送去往生了，也会有少量业绩值。业绩值基本等于你的功德，渡下亡魂，功德无量。”
“功德无量只给一点业绩值？”
“......”黑猫看着天，“今天天气真好。”
段青摇摇头，这折腾的。看来今晚要去墓地大超度咯，希望能混出一百来。
毕竟，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既然决定了走江湖，就更不能因为懒而放弃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