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下子就把原本因为都监到来,而安安静静的屋子打破了,纷纷不可置信的说着话,也不避嫌,倒是有些人不得不多看了他一眼,很是复杂。
“哦?你可看出来什么了?”
慧智也不是偏听偏信之人,但是刚刚那些话他是都知道了的,而且看现在躺在床上的善初,那孩子看上去不太乐观的样子倒是有些怀疑。
“善初是我弟子,退一万步讲我是不会害他的,我比谁都希望他好。”他退开两步,侧着身体让善初更加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之中,继续道:“我刚刚替善初瞧了瞧,他只是练功练的过了,导致的内力不稳,晕倒也是身体前不久才出了点状况,有些吃不消。”
他扫了扫屋子里的人,面无表情:“刚刚尔等也说了,昨天见着善初来了我的院子,我昨日紧忙的回来,便是得了高人的妙法,想着马上教给徒儿,却不想被有心之人这么说。”
听着似有些恼怒。
他这话里有几分真意,文真自己知道,文景也有几分可知,心里暗笑了几分,面上却是不显山露水。
众人讪讪的低下了头,却也有不信的,想上去验证,却碍于住持是寺中之首,不敢上前。
都监看了看他,走上去坐在床沿,搭上了善初的手腕,把了把脉,确实是像文真口中所说那样,善初出了脉搏有些微乱,并未有其他病症。
慧智站起身来,皱着眉头深深看了一眼文真,不知在考究些什么。
“都监,可有什么大碍?”文景依旧不死心,这药是他精心设下的,也处理的很干净,怎就偏生没有症状?
外人看着他的这幅模样像是很关切善初,在听到慧智说出无碍之后皆松了一口气,却也是在听到座元的话时纷纷表示出了对他的钦佩,应着这件事里里外外座元都做的特别好,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还待人各种和善。
“无碍,倒是住持所说那样,你若是不信倒也是可以上前亲自查探。”慧智说这话不辩喜怒,文景听着忙低下头,他摸不透都监的心思,就像今天这事,面前这位八成是看出点什么来了的,可是他不说便是给自己台阶下,若是他真的上去查探了便是他对都监的不信任。
这个锅他不背,本来这事便扯不到他身上,要是因为这个得罪了都监,这以后怕是会不安生。
“弟子并非有此念,既然都监都说了无碍那便真是无碍,寺里僧人都知道慧智大师父公正严明,在弟子心中也是这么认为的。”文景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的,瞧着倒不像是对慧智所说不认同的样子。
慧智不看他,淡淡的甩了甩衣袖,示意文景不必拘谨。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诸位便各自散了吧,首座如今因病在这躺下,住持刚回来也有很多事要处理,不能招待各位。”这话是仁青说的,他站上了前头来,头低的很低。
慧智率先走了,其他人看着都监走了也不便多留,纷纷随着人群往外走去,一时之间屋子里就空了下来。
刚刚人多,仁青还能抵住那道狠厉的眼光,现下各自散去,屋子里面统共就这么几个人,原朗原济去了院子外头守着。
文景走之前似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又好像是他的错觉,现在他心里就像是在油锅上一样煎熬。
忍住了没有出声,就站在离文真几步远的地方,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就连呼吸声似乎都消匿了一般。
“仁青,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仁青感受到了文真现在紧盯着他的眼眸,就像是一把刀子,正在一刀刀的将他凌迟,他不知道下一秒文真会把他怎么样,就凭今天这事,即使文景没让他今天参与进来,可是单单昨天生出的事就够他起疑的了。
“回住持,仁青从十三岁便跟着仁元一起待在住持身边。”隔了几秒他才回答,话里间满是斟酌。
“嗯,那便是跟了六年了,你知道仁元是怎么死的吗?”文真似乎没想表达什么,又像是在宣判着什么,字里行间满是对仁青的凉薄。
咚。
“住持,我求您放过我。”仁青二话不说立马惶恐的跪到了文真脚边,却也不敢挨着他,文真说的话里他听出了萧杀之意。
“你做错什么了吗?”不知道何时他手里凝出了一片冰晶,菱角分明,他捏在手里似无意的打量着,透过冰晶薄薄的一层看着仁青脸上的慌张,无害的笑了笑。
仁青看到他最角那毫无温度的笑,脑海中顿时蹦出了一个词,疯子。
文真就是一个嗜血的疯子。
他摇头往后退去,怕极了现在这个人畜无害的住持,脸上一张菩萨脸,可是手段却是狠极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你还不能死。”边说边往他这边走,仁青再退也是赶不过文真走过来的速度。
看着面前站定的双脚,仁青不再动作,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只手,手心放置着一颗药丸,那外壳诡异的鲜红色内里包裹着一只恶心的虫子。
住持没说话,仁青也没有抬头去看他,他知道现在头顶上那双眼该是多么的无情的在看着自己。
颤颤巍巍的伸手拿过了那颗药丸,闷进了嘴里,下一秒仁青就痛苦的倒在地上满地打滚,可见的皮肤上隐隐可见有些什么迅速的在游走着。
屋里声声大过一声,若是有胆小之人听见了恐怕也是会吓的面容失色,头皮发麻。可是屋外却是半点动静都不曾听见。
“记住了,这只是一个教训,这是我给你种下的嗜心虫,三月一解,且只有我有解药,别想着去找其他人,不然,呵……”
仁青耳边传来地狱般的声音,任然在喊叫,心中却是全凉了,这是判了死刑,若是背板,死。
他并非一定要留着仁青,只是目前可用之人太少了,这次如果仁青死心塌地了,且学聪明了那也好,左右仁元死了身边没了一个能使唤的。
确实要再多培养几个了。
文真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善初,面无表情的出去了。
要不是善初已经入了魔,文景这药怎么着他都得背,且众都监那边怕是也要问罪下来的。现在好了,无罪还能说是为了善初好,为了清音寺的将来好,文景怎么着也该是想不到问题出在哪里吧。
不过,文景……呵,老匹夫居然敢先动手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原朗原济目送他往住持院子去,他们觉着这次住持也真是备受冤枉,对视了一眼,继续站在院门两边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