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兆的话惊的柒时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听寺里的老先生说过神话故事,我觉得挺像的,看见你第一面就好像认识一样。”冷冷清清的,似是在解释着。
柒时黯然了,他还是不记得,整个狐狸看上去都不好了。
再抬头时已经收拾好了心绪,情绪也紧跟着高涨了起来,却在碰到善初的眼眸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站在前头的男子,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凤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他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觉得就算是天使,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这种超越了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她想问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好了,晕倒后有没有其他问题,可是喉咙冒出来的却是她陌生的嗷嗷嗷嗷的声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善初,有些委屈。
善初看着紧盯着自己的小狐狸,色眯眯的瞧着自己,脸上完好的面容有些破碎,道:“现在安全了,你回你的族人那里去吧。”
虽然他觉得眼前这个狐狸莫名的给了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他确定这是第一次见着狐狸,温笑着告诉它现在很安全。
柒时想变回人态,却发现自己做不到,挣扎了一会才发现自己忘了师父告诉自己的一个重要步骤。
想到这里刚想动作的柒时却发现眼底出现了一双雪白的布鞋,不染纤尘,她顺着脚往上看,见着他蹲下身子抱起了她,在她背部扒拉了起来。
她没去管背后有些火辣辣的疼痛,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善初关切悲悯的面容。
其实若是其他妖想化作人形就是一个念头的事,可是她本身不是妖,给她带来好处的同时也有坏处,就比如现在,幻化的过程多了几步。
“别怕,伤口不太严重。”头顶传来了他温润的声音。
善初以为这只小狐狸一直看着自己是因为害怕,拍着它的背部轻抚了起来。
听着这话,柒时收回了自己的眼光,艰难的看着背后泛红的白色皮毛,有些刺目,难怪被他看见了。
刚刚逃脱那个人的攻击时不知道撞到了哪里,自己都没有发觉,这会儿才微微有些犯痛,并不是很严重,但是鲜血却是慢慢在流淌着。
“别舔,我帮你处理。”
善初微微急促的声音把柒时雷的僵在那里,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蠢萌蠢萌的样子逗乐了善初,他的笑声把柒时定住的动作激活了,似乎懊恼的叫出了声。
下意识的动作柒时是被善初出声提醒才知道的,她不知道自己变成狐狸怎么会连带着这些习性也一并携带着,太丢脸了。
又来了,强制着爪子捂脸的动作,僵硬的立着,眼睛浑圆的瞪着。
不行,等师傅回来了一定要问一下师父这是怎么了,其他狐狸能说话,为什么到这里就不能了,就连带着整个狐狸都看起来笨死了。
处理好了伤口之后,柒时一直在他身边转悠着,也不打扰他诵经,只是迈着爪子在四下里转悠着,背后的伤口被处理的很好,倒是不觉着有什么。
柒时不知道善初对自己的这些善意是从何而来,也不敢多想,明明能对一个狐狸这么友好,为什么之前就不能对她好一点。
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心情,这些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她知道,善初不是不愿意对自己好,只是那个坏到长毛的住持,亦或者是他背后那人在捣鬼,想要控制着善初的思想。
只是,现在怕是会生出变化了,就现在善初已经不在宁心斋住了,那也就意味着接近那些人的时候会相对减少很多。
只是,也就意味着自己也会见不到他,不过,狐狸能上来啊。
哎,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在幽清峰峰顶一直待到了太阳的余晖慢慢散去,柒时才快步消失在了山顶,飞奔的方向是另一座山峰。
善初目送它离去,眼神有些复杂,仔细看能看出几分眷念不舍。
站了一会,进了洞口。
洞里面昏昏沉沉的油灯已经被点燃了,并不意外的,那里站着还未离开的师叔,半弯着腰正在点桌上的蜡烛,桌子上摆放着两碟小菜一碗饭。
“广文师叔。”善初走过去喊了一声。
那人点好蜡烛,直起腰身笑看了他一眼:“坐吧,现在饭菜还热着。”
善初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善意,轻皱着眉头,有些没明白为何,淡淡道:“谢谢师叔。”
“想什么呢?贫僧觉得首座今日下午说的那番话并无错,是我莽撞了,以后会以首座为榜样,普渡众生。”似乎知道善初在想什么,出声解释了起来。
善初蹙眉,从他眼里流露出来的那丝隐秘的情绪没能逃脱他敏锐的眼神,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左右小狐狸应该也不会来了,那便不会有事。
点点头端起了桌上的碗,安静的吃起了饭。
柒时是半路折回去幽清峰山下的,到梨花苑时率先变回了本来的样子,这才从主屋走出。
此时天刚刚全黑了,青乐正在布置着饭桌,见着她出来了立马笑着招呼过去。
……
第二天就传来了一个消息,说是幽清峰邻峰秀荫峰昨天夜里有声巨响,后来有人去看说是半个山头的花草树木都有些受损凋零。
“你说什么?”善初脸色微变,紧紧盯着广文问道。
他没有注意到他紧抿着的嘴,以及紧张的捏着佛珠的手。
“秀荫峰昨天夜里死了很多生灵,这是……”
广文后来的话说了什么善初也没有听进去了,他只知道那个小狐狸昨天就是跑向那座山峰的,不知道它有没有事。
只要一想到它可能在昨天晚上出了事,善初的心脏就止不住的颤抖,那种痛苦蔓延到全身。
广文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