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比善初他们慢上一会来的大殿,到的时候殿上已经有许多一同前来陪同祈福的跪下了。
殿外站着很多慕名而来的香客,不过也只能站在外围看着,都说王上为民祈福,可是看着殿内其他该到的都到齐了,四周开始有些低声议论着的声音传了出来。
殿内规规整整的跪着六排大臣以及群臣夫人,为首的位置却是空下来的,看上去很是惹眼。
庄严肃穆的大殿站了许许多多的僧人,口中齐声诵读着经文,好似外界那些议论声与他们都不相关一样,大有不受干扰的意味。
随着围观的香客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站在为首僧人中间的文真蹙眉的站了出来,直接从香客中间穿过,伸着手一路十分有礼的让他们让条道出来。
“王上呢?”这声音不是很大,却足以让站在他周围的其他香客听见,包括他此刻有些为难的表情。
那是一个穿着宫里公公衣服的阉人,此刻看上去也很是焦急,听见文真的问话有些找到主心骨的感觉:“住持,苏公公说王上昨日个夜里操劳过度,现在还早,正在休息,让咱家前来告诉住持晚些王上会过来。”
听见这些话,原本站在旁边议论纷纷的人出奇的静了下去,这话谁都知道是个什么意思,本来觉得王上是有什么事要忙的人这个时候都有几分气恼了,更何况是之前就万般揣测的人,这个时候脸上早就挂不住了。
文真跟那个人昨日夜里就商量好了这些事,看到他们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这还不够,还有更多的东西要做。
柒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带着青乐站在了人群边缘,不久就从他们低低的交谈中听出来了几分蕴意。
挑眉看了一眼青乐,让她去云坤院瞧瞧。
青乐快步走开之后,柒时不经意间抬头,对上了文真看过来的眼睛,闪过一抹玩味。
柒时倒是没什么,对着他笑了笑,看起来很是无害的样子,接着就可见文真意味深长的看着青乐离开的方向。
看到这柒时有些不淡定了,可却还是当做什么的没发生的样子进了大殿,大殿门口的护卫站了两排,一个个的都很严肃。
抬脚要进去的时候其中一人站了出来,长剑微微出鞘,警告意味十足。
柒时拿起了腰间别着的那块玉佩,挡着她的那个护卫这才把手收回,让她进去了。
她跪拜的地方是在大臣后头,柒时也不怎么在意,毕竟对于王上来说,她确实是一个不怎么重要的群主罢了。
虽然是郡主,可是也分很多种,像她一个不被承认的郡主,大周郡主没有一百号人也有八十号人了,那些人也只认得郡主玉佩,至于她是谁大概都不知道吧。
也就只能在那个位置跪着了。不能往前移,因为她的身份确实不适合。
不过这样也好,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还离善初比较近,完全是意料之外的。
柒时收起脸上的表情,朝着左上方不远的地方看去,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眼睛,轻笑着。
那人气质仿佛永远都很出挑,就连现在在一众比他大的僧人中间也不显得渺小,反而个人在这群人中看到他的身影,清新脱俗。
就像,出淤泥的莲一样。
门外的动静影响到了殿内一些动作的进行,诵经的僧人们纷纷停下了口里手中的动作,目不斜视就这么直直的站着在那。
柒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接着又向不经世事的小女孩一样,有些担惊受怕,就这么直白的表露了出来。
没多久,殿外就传来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顺着声源看过去,不收宫女公公簇拥着一个明黄色衣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这个阵仗真的是很庞大,可是。为主的那个人看上去精神却不是如何好,整个人看上去蔫嗒嗒的。
假王朝着人群重重的打了一个哈欠,眼神有点飘忽,连着脚步都有些虚浮。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他这昨天晚上是做了什么。
一时之间殿内殿外那些人的面上都有些挂不住,特别是殿外,那些百姓就像是受到了晴天霹雳一样,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的王不是爱国爱民吗?此次来清音寺也是说好食素三天,为民祈福的,可是现在又是在做些什么?
很多人接受不了,却没有一个人敢当面说出来的。
柒时看见苏公公眯着眼睛笑了一下,这大概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吧。
只是,上一辈子地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一个人,难免有些疑心,柒时没觉得有什么,这本来就是他们的阴谋。
她在想的是青乐怎么还没有回来,按理说这群人来前殿了,也就意味着那边没有几个人在了,这是个机会。
“王上爱民,特来清音寺为民祈福请命,闲杂人等退避。”苏公公拉长了嗓音喊着,嘴角似有若无的勾着。
果然,他声音刚落下没多久人群中就骚动了起来,大多数人都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气愤的控诉着,他们觉得王这样不对,有违一个君王的本职。
人群情绪越是高昂,站在殿内的几人脸上始终都噙着笑,越是这样,就越是向着他们的预期发展。
甚至他们或许会因为这些而大肆宣扬,制造出更多王的负面影响,效果远远的超出他们的预计。
想到这一幕,人群中的几人迅速对视了几眼,接着无声的笑了,仿佛已经看到了不久以后那些由他们控制的场面。
“王上,草民一介武夫,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草民也知道,美人江山,王当选后者,况且为民祈福之事当讲求诚挚……”
他还没说完就被周王打断了。
站出来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是壮实的壮汉,眼神却很坚定,甚至在说话时看周宣王身边紧贴着的侍女眼里都透着些厌恶。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给拒绝了,对上去的眸子中泛着不耐烦甚至是他看那侍女时眼里带的厌恶,好像有些特别抵触他的这些话。
他还想说什么,却见着王身边的侍卫将他架了起来,接着不顾他的反抗,对着他拳打脚踢了一通,王的冷眸中松动了一下,就在他以为会有转机的时候,他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他眼里对着这些暴戾的兴趣,这个武夫的心沉了又沉,眼里的芒也跟着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