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一间屋子里又静默了。
“郡主,你是如何上山来的?”
刚刚没问,现在一问就觉得有些头大,按理来说,上山顶的路上应该是有人守着的,再加上还有个广文师叔在山上那个小院子里。
广文的功法不应该察觉不到有人靠近这里,不想还好,一想就更加狐疑了。
柒时看着他的反应,心里苦叫连连。
真是无情的家伙,这算是拔吊无情吗?
总感觉她前脚贿赂了人,人下一秒就把她的好给忘了。
难怪上一世后来她爹会告诫她,让她不要对这个人上心,早点收心为好,不是没有原因的。
只是不知道这一世的叶恭浩在顾忌些什么,亦或者是厌恶她什么,还不能释怀。
因为上一世的她这个时候还没见过她爹几次,现在很多都打乱了,不过好在很多东西都看得透彻。
“小和尚,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她知道按她之前跟善初的接触来看,他们并不是很熟络,老是叫人法号不太合适。
柒时考虑后才喊出来的名讳却是让善初微微失了神,有些不悦,可是被他很快遮过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计较些什么。
反应过来更是莫名。
柒时看他不说话,结合着自己对他的了解,就当他是默认了,直接说了自己要说的。
“你以后叫我就别叫郡主了吧,你也知道寺里面没几个人知道我的身份,可能无意之间会让人听了去。”还有,我觉得你叫我郡主就是要把我隔开。
明明之前那么可爱的一个男孩子,为什么重新来过就这么不可爱了?
柒时想不通,也不愿纠结这些事,因为她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
只要她愿意去做一些事,那件事就逃不过她的手掌心了。
“柒时?”轻蹙着眉,似是有些考究,最后面无表情道:“好。”
柒时在听见那声柒时的时候就有些恍惚。
她以为善初是跟着她一起过来的,怎么说都不会过太久那种没有记忆的日子,可是她好像想错了。
两个月过去了,这个人还是那副与自己没甚瓜葛的样子,甚至连之前的一丁点的记忆都没有。
不过现在的柒时已经好多了,毕竟有了心理建设,并没有难过太久。
听着那声好以后对着善初看过来的眸子扬起了笑。
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那些记忆可以没有,但是还能再见到面前这个人,甚至是以后那段时间都能继续烦他,这就够了。
之前就是这么烦过来的,有经验,对于闹的旁边这个人面无表情的脸上复杂的申请更是多见。
不急,她要这个人重新对她束手无策。
打定了注意以后,柒时也不装了,狡黠的眸子闪了闪,当场就打算烦一烦某人。
“善初,糖葫芦你为什么不吃啊?”柒时就像是懵懂无知一样,将他藏好的闸子推了出来,眼神殷切的看着他。
善初就跟见了鬼一样看着面前这个人。
他是觉得她转变了性子,可是现在这幅模样却是怎么都想不到的。
以前的她阴郁,喜欢跟在他身后讨好他,大概是觉得年龄上想差不太远的缘故,或者是他看上去面善?
对于后者,纯粹是他想多了,他看上去并不面善,甚至是有些冷冽。
看来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定位。
不知道自己形象的某人红着耳朵不解释,也不吃那串糖葫芦,继续捻着手里的佛珠,口里小声的读着经文。
柒时并没有觉得他无趣,甚至就是看见了他那副模样,有意想要调侃一下这座千年冰雕。
只是若是看仔细了就会发现那个向来淡定自若的人,在某人时不时的调侃中动作不常见的僵硬。
他很想堵某人吵闹的嘴,揭开她的天灵盖瞧瞧她想的是什么。
可是他的教养,以及常年来的习惯使然,他做不出脑子里想的一大堆的行为,很想把某人打包丢出去,但是他忍住了。
耳畔吵闹的声音持续到了一个时辰后,山洞外面传来了一阵轻飘飘的脚步声,本来欲说话的柒时顿住了,接着迅速起身,躲在了洞里背着光的墙后面。
广文只是来提醒他该休息了,没多时就出去了。
柒时松了一口气,接着就感受到了来自那人的死亡凝视。
他在无声的告诉她,她该走了。
柒时笑笑,看上去有些开心。
毕竟久违的烦了某人这么久,看着某人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想不开心都难。
柒时是自己走出去的,善初没送。
这个在柒时的预期之内。
虽然之前善初对自己的情愫很复杂,可是她记得她第一次这么烦他的时候,她有半个月没开口对她说一句话。
她叨叨她的,他就是什么都不管,甚至还有些躲着她。
可是现在没那么好运了。
以前在寺中的时候,寺里那么大,想躲她还是有地方可以躲的,现在这是在山顶上面壁思过,怎么都躲不开。
柒时心情极好的下山了,回去洗漱完倒头就睡,青乐看着小姐这幅模样是有些高兴的,在偏房躺下随时候命。
清音寺外很远的一个地方,路边的一个破庙里,隐隐绰绰的火光跳动着,破旧的门板上铺就着一些草垛,依稀能看清楚上面躺着一个人。
庙门口阴风四起,不出几秒走出来一个着着一身紫衣的白发男子,看见庙里睡着的那个人,眉头微挑。
睡着的那个人似是觉得有些冷,不踏实的伸手抱住了自己的手臂,接着搓了搓。
“衡。”
穿透力极强的一个声音传来,睡着的那人顿时炸了,身体比脑子先做出反应,顿时弹坐了起来。
眼神清明的扫了一圈庙里,炸呼呼的指着门口的那人,接着又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怕他的爪子不保。
有些哆哆嗦嗦的看着那个莫名出现在他面前的主子道:“魔帝,你怎么在这里?”
他找了他这么久,那个本命至宝连反应都没有,今天他还跑了这么多地方,现在都快累瘫了。
他睡觉向来不会睡死,可是刚刚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主子就这么站在了那里。
怪不得刚刚感觉有些冷,原来是主子呀。
贾帝看着他的反应逗笑了,他的下属怎么这么咋咋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