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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湾岸竞速

布罗克子爵心如电转,不停衡量利弊,前往帝都任职是自己的梦想,可是放弃这么丰厚利润的走私路线实在心痛,偷偷看了眼小伊戈尔,这个容貌俊朗的年轻贵族从开始说话起,手就没离开过剑柄,估计自己敢说个不字,他就敢一剑劈下来。

形势比人强,布罗克子爵也是行事果决之人,提笔在委任书上签下名字,又麻利的写了封手令,递给小伊戈尔,“‘破冰号’在贵族船坞,拿着手令找古德温,他会配合你的”。

顾不上客气,小伊戈尔一把抢过手令,转身冲出城主府,大呼:“巴格你们来驾车,从最近的路去贵族船坞”。

听着马车远去的声音,布罗克子爵才冷汗淋淋的缓过神来,一向喜欢算计的他,开始盘算起去伊特尼迪城后的得失,贵族参与走私在哈蒙勒斯帝国可是大罪,对方连这个都放过,看来去帝都是一件好事。

小伊戈尔才不关心布罗克的那些小心思,委任书确实是真的,提拔一个有能力的小贵族对于老伊戈尔来说不过是件小事,不过征用“破冰号”却是小伊戈尔临时起意,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违背了老皇帝的意愿,不过有备无患,万一来不及阻止对方出航,至少可以有个后手。

巴格将马车驾得飞起,还有余裕的请示:“大人,最近的路是‘泪滴’大道……”

“走”,顾不得多想巴格怎么对仙娜缇娜的道路那么熟悉,小伊戈尔直接下了命令。

上百年来从未出现的一幕在仙娜缇娜大道上演,两辆挂着帝国皇室标志的黑色马车,各在十二匹马的拉动下,飞驰在大道上,驱赶的行人四处躲避,多少上了岁数的行人破口大骂“人心不古,人心不古”,不过这笔账注定是要算到皇室的头上了。

贵族船坞在大道的另一头,马车疾驰,转瞬即至,眼看船坞就在眼前,破冰号和紧挨着它的一艘刺豚号清晰可见,远处“风讯“广场上却爆发惊天动地的欢呼声,“起风了,起风了!”,广场中央高耸的风向标正在转个不停。

几乎同时,码头区和贵族船坞响起船只起航的号角声,小伊戈尔不由更为焦急,“该死的‘渔获节’”。

布罗克子爵的伟大发明——“渔获节“,为贵族们的无聊生活平添许多乐趣。

每年风岚之月,季风吹起的时候,大批肥美的鱼群随着洋流洄游,途经露珠湾外的海域。

对于吃鱼,贵族们没什么兴趣,不过对于赌鱼,却是争先恐后。

参加渔获节的贵族养了许多熟练水手和渔夫,每年都会开出各种彩头,评选出最大的鱼,最美的鱼,谁的船队捕捞的鱼最多等等等等。

小伊戈尔对渔获节和鱼都没兴趣,他现在只希望渔获节不要成为阻碍。

而在贵族船坞,一艘通体黑色的狭长海船内,薇芙却格外兴奋,“对了,对了,那个绿色按钮,雷,快按快按。”

这是一艘南方尤尼恩联盟最新制造的“刺豚”号,也是目前唯一不依靠风力单纯使用魔纹动力的魔纹船,最大的优势在于,只需要两个人就可以驾驶,不过这艘船的体积看上去和旁边那些风力魔纹混合动力的海船没有太大区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按照现有技术,要构建整个魔纹阵必须要这么大的空间才能容纳的下。

雷和薇芙早已商量好,两人准备进行一次远足。多年前的一次大祭典后,老祭祀曾说过千年前离开查奥斯大陆,穿越艾斯冰原寻找奇迹之地的米拉克莱族似乎成功了,在那次的占卜中,老祭祀隐隐感觉到极远的东方,米拉克莱族祭坛的声音。

既然无法继续留在查奥斯,那就走远一些,薇芙和雷用从皇宫带出来的东西换了这艘刺豚号和整整一船的魔力晶石。据卖船的人说,这些晶石足够绕大陆十几圈。

此时的雷,不复杀进杀出皇宫时的从容,鼻尖冒着细汗,盯着眼前布满按钮的仪表盘发愣,熟悉传统魔法的他对这种新式仪器实在不擅长。

几天前发现那些盯梢的人,雷决定利用渔获节的机会,乘乱出航,说不定能借机摆脱这些人。

可是紧要关头,居然连薇芙都不如,这让雷的自尊心有些受挫。不过总算是顺利启动,头上传来欢呼声:“月影森林号起航”,薇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甲板上掌舵去了,这名字的确是她的风格。

“破冰号”是一艘传统的混合动力海船,不过仔细看会发现它的围度要比周围同型号的海船宽上一圈,用来走私的海船怎么会没点干货呢!

船长古德温,从爷爷那辈开始为布罗克家族卖命,十几岁上船,在海上奔波近二十年的古德温,什么场面没见过。

一向性格坚韧,沉着冷静的古德温此时有点错乱,刚才还安安静静停在旁边的刺豚号,突然抽风般动起来,先是忽左忽右的原地打转,现在倒好,直接蹭着破冰号的船舷就往外开,破冰号被挤得摇摇晃晃,船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古德温扶着船舷踉跄着来到船首,刚要破口大骂,看到对面船上那个比自己还慌乱的明丽小姑娘,不由把脏话咽了回去。

好不容易目送刺豚号一摇三摆的开出船坞,头顶就传来老海蛇的惊呼:“船长,看后面”,老海蛇是破冰号的观星员,有他在基本不用担心迷航。此时,老海蛇一手吊在桅杆上,一手拼命往码头方向指,显然刚刚被晃出了瞭望篮。

古德温回头一看,顿时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两辆黑色马车,向着码头疾驰过来,不见丝毫减速,按这趋势,必定会掉入海中。驾车的车夫不见丝毫慌乱,临近岸边,用力一拽,拉车的马依次腾空,扯着车厢飞跃而来,目标似乎就是自己的船。

小伊戈尔愈发确定巴格等人的身份不简单,马车飞在空中,巴格和另一位车夫不慌不忙,挥剑砍断拉马的绳索,丝毫不理会嘶鸣着掉入海中的马匹,随即周身闪现淡蓝色光芒,调用魔力,利用自身的力量将马车强行砸在破冰号上的甲板上。

两辆马车,八个轮子,深深嵌入甲板,木屑四溅、灰尘飞扬,小伊戈尔拍打着制服钻出车厢,心头有些羞恼,不光是因为受到惊吓,更多是因为巴格居然没有征求自己的同意就把马车飞到了船上,就算要发作,自己似乎好像也打不过巴格。

正好看到同样躲避马车狼狈滚到角落的古德温,歪歪斜斜的爬起来,小伊戈尔走上前,把布罗克子爵的手令在古德温眼前一晃,“破冰号现在被我接管了,立即起航,全速追赶那艘刺豚”,帝国语说得极为字正腔圆,充满贵族范,转身潇洒的一剑,砍断缆绳,总算是挽回点面子,找回点气场。

顾盼生威之间,一个黑影尖叫着从天而降,笔直的向小伊戈尔砸来,那是老海蛇坚持不住从桅杆上掉落下来。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旁边窜出,在空中接住老海蛇,一个变向卸掉大部分冲力,脚尖落地时轻轻一点,就势打了个滚,平安着陆。

古德温此时也有点清醒过来,冲着两个从地上爬起来的人影大喊:“老海蛇,测风向;小飞鱼,升船帆,准备开船。”转过身去,巴格等人已经把马车上的箱子卸下,两个巨大的车厢被掀入海中。

这种制式箱子,古德温再熟悉不过,平常走私的东西里多的是这种专门装魔法晶石的箱子,拉开甲板上的一扇门,随脚踢进去一个箱子,吩咐道:“发动魔纹阵,把魔力开到最大”。

走到船尾的舵盘处,才和小伊戈尔对视了一眼,整个过程古德温没有多问一句,按照经验,和这种看起来来头就很大的人保持距离是最佳选择,少说一句话说不定可以多条命。

两个大男人,此时才算完全恢复正常,古德温小心的在船尾掌舵,小伊戈尔默默的站在船首盯着前方的刺豚号。

看着前面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刺豚号”,小伊戈尔也不禁捏把冷汗,甚至能想象少女大呼小叫的场景,心中说不清到底是希望他们翻船呢还是不翻船呢。

老式海船的缺点在于魔纹阵启动太耗时间,片刻后,刺豚号已经接近露珠湾的出口,而大批参加渔获节的船只也同时围聚在出口附近,破冰号的魔纹阵才充能完毕,缓缓加速。

可爱的薇芙似乎已经掌控住刺豚号,沿着聚集在出口处的船只外围,划过一道弧线,轻巧的钻入出口,而破冰号做不到如此灵活。

“破冰”,小伊戈尔冷冷吐出两个字。

古德温愣了一下,便对旁边的传声筒下了命令。

“破冰号”真的能破冰,一阵机关启动声响,破冰号脱去外层的木板伪装,露出钢铁躯体,船首巨大的碎冰叉轰然落下,魔纹阵开启到最大,以全速向前方挡路的海船撞去。

船身破碎声,落水水手的叫骂声,小伊戈尔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只是紧盯着前方已变成小黑点的刺豚号,心神却变得有些恍惚,似乎脱离这个世界般。

在这一瞬间,小伊戈尔有些质问自己,到底这样拼命追赶究竟是为了什么,自己找不到理由,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向前,一直向前,自己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而拉线的手却不知在哪里,前面船上的人,难道是另一个提线木偶。

十天之后,老海蛇在桅杆顶端依然可以看见前方的小黑点。丰富的航海经验抵消了两艘船性能上的差异,海风强烈的时候,距离可以拉近到看清对方的身影。

小伊戈尔甚至希望就这样一直开下去,等到薇芙和雷的能量用完,自己把他们安全的送回月影森林就算大功告成。

可是前方刺豚号却一直向北,这让小伊戈尔有些摸不着头脑。

越往北,风险越大,必须尽快拦下刺豚号。小伊戈尔和古德温商量后决定趁风大的时候,冒险超能量运行,在一瞬间追上对方。

计划制定的很合理,执行的也很到位,转眼两艘船的距离拉近到不住200米,已经可以看见薇芙眼中的慌张。

可突然间,破冰号的速度毫无征兆的降了下来,小伊戈尔望向古德温,后者也一脸茫然,小飞鱼突然跳了起来,“有人启动魔纹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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