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溁春醒来的时候正躺在自己房里,要不是后脑的疼痛提醒着他,他真会以为昨晚的一切就是一场梦境。他想起了什么,慌忙起身在身上摸索着,禁地的钥匙已经不见踪影。
昨晚偷袭他的究竟是谁?是不是就是爹娘的凶手?
罢了,他从床上站起身,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让乔允知晓这件事情。
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却发现门外站满了弟子一个个脸色复杂地看着他。
“什么事?”他的心中瞬间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初云又出了什么事吗?“有话直说,我还有事。”说着迈着步子往外走,却发现那些弟子一个个围了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少主要去哪。”为首的大弟子说道,一只手臂挡在了谢溁春面前。
“我要去哪你们管了做什么?”谢溁春感到有些好笑,他身为初云少主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拦住他的去路,即便是守丧期,也该有自由出入的权力吧。
“少主莫要为难我们,我们只是按照初云的规章办事。”大弟子眼神露出一丝不屑。这个谢溁春仗着自己是少主从来都瞧不起他们,可是他呢,论医术比不过他们这些大弟子,论武功也比不过盛卿师弟。“少主昨夜去了哪里?”
谢溁春顿时有些心虚,虽然阁主已逝,但选出新的阁主之前就算是他也没有资格进入禁地。“一直待在房内,哪也没去。”见大弟子一脸不信,他正色道:“我爹娘刚去世内心悲痛,你们这到底是做什么?”
“回少主。”一边的二弟子站了出来。他知道师兄向来看不惯少主,此刻肯定抱着看戏为难的心态有失公正。“昨夜库房失窃,少的全是最珍贵的药材医书。”
“那关我何事?不过是些药材医书,重新采购便是。”谢溁春依然没有嗅到危险的气息,没想到自己正一步一步跳入全套。
“少主……其中一本便是初云的内功秘籍虚无术。”二弟子琢磨着少主的反应,好像当真是不知情。
虚无术是初云最重要的内功秘籍,也是初云在江湖屹立不倒的原因。这本内功不仅可以作为固本,还可以化解许多奇毒疾病,若是其他的医书失窃他们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了。这群人是在早上收到了秘密字条,说是昨夜看到少主谢溁春偷窃虚无术和其他东西。
“怎么可能。”谢溁春感到有些好笑,他对于这些从来都不感兴趣,怎么会去偷窃?这分明是栽赃嫁祸。
“若少主真是清白,那让我们去房内搜一搜便可。”大弟子还穿着孝服,可脸上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你这般阻拦,莫非是心虚?”
“我谢溁春从不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若是要搜,轻便。”谢溁春让开一条路,嘴角挂着嘲讽。“可别弄坏了我那些珍藏。”
弟子们纷纷走进房间四处搜寻着,为首的大弟子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书架的底下。他蹲在地上手伸进书架底部摸索着,终于,脸上露出得意的一笑。他缓缓从底下抽出一本书籍,上面正写着虚无术三个字,翻了翻确定是丢失的那本。
其他几个弟子也陆续翻找出失窃的药材书籍,几个人凑在一起把东西摆在谢溁春的面前。
谢溁春瞪着眼睛望着面前的“罪证”,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昨晚只是去了后山禁地,他看到的摸到的根本就只有匣子里面的面具和令牌。他突然想到了偷袭他的人,这显然是那个人的栽赃,为的是什么。
而当他被押进初云的地牢之后,他才明白过来。这根本就不是简单的栽赃,也不单单只想把他的少主之位罢免,而是为了困住他,让他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乔允,这个名字闪过他的脑海,这么说来,乔允会有危险吗。
自谢溁春回了初云之后乔允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她倒也没觉得奇怪,谢溁春这个人本就很少与她联系。只是她的心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谢溁春那边究竟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这边顾侥在走廊端着一盘糕点想送到乔允的房间,却被一跃而下的身影吓了一跳,正是有好一阵子不见的赵璟。自从她知道了这号人物便也开始习惯起了他的气息,倒是前段时间发现他的气息从王府里消失了。
“大白天的吓我一跳。”顾侥对着赵璟翻了个白眼,盘子里的糕点险些掉落,不然她又要准备好一阵子。乔允经常有一些奇怪的食谱,这些糕点想要做出来十分麻烦,不过味道确实是极好。
“吓着你了?”赵璟才回府没多久,看到顾侥正得空就忍不住跳下来想打个招呼。王府里多了这么一个人他内心其实有些开心,每次见到她忍不住多看几眼,顾侥虽然长得清秀并不如王妃那么美,可是眉间那颗朱砂痣生得很是好看。
“好一阵子不见你踪影,你这突然出现我能不被吓到吗。”顾侥懒得理他,乔允还等着她的糕点呢。
“想不到你这么在意我的行踪。”赵璟突然说道,说完之后便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自己刚才是说了什么。“我,我是说……”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要解释些什么,好像越解释出的错便越多。
顾侥被这句话呛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撞开赵璟进了房间。
赵璟回头望着王妃的房间,内心一阵懊恼,自己果然说错话了。
乔允看着顾侥气冲冲地走进来,心底不由纳闷,这王府里还有谁能惹到她。
“哟,我们的顾侥姑娘又是被谁给惹到了?”乔允内心有了一些猜想,王府的下人对她都十分恭敬定不会惹到顾侥的,那么就只有一个人了。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她又装作思考的样子问道:“能惹到你的人肯定特别厉害。”
“他哪里厉害了,论武功也比不过你啊。”顾侥放下糕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与乔允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二人之间是不会计较那么多理数的,对乔允她更是把她当作亲妹妹一样看待。
“他是谁啊?”乔允双手托着腮帮子,眼睛亮闪闪地盯着顾侥渐渐变红的脸。自己的感情半点着落都没有,身边的人倒是慢慢一对一对地凑,到头来就她一个孤家寡人了。
“就是赵璟啊。”顾侥有些生气地说着,想到刚才他那奇怪的话内心又是一阵激动有一种被调戏的感觉,但是心里又没那么反感。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乔允满脸的笑意,脸被憋得通红,“好啊!娘娘你看我笑话戏弄我!”
“我没有啊。”乔允摊摊手,她很无辜的,什么都没有说。“我说什么了吗?不过赵璟人还是不错的。”为人忠心老实,对她也很尊敬,比太子哥哥身边那个什么袁庄好多了。她又想起袁庄那冷冰冰的脸色,好像随时提防她要害太子一般。
“哪里不错了!你再笑这些糕点不给你吃了!”顾侥作势要把糕点端走,乔允只好一脸认错的表情把糕点端了过来。这可都是些上辈子最爱吃的糕点,好不容易琢磨出改良配方做出来的。这一道道都是心血,都是精品,若放到酒楼里绝对是一等一的热卖品。
她想过顾侥的婚事,总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她的身边做侍女,若真要嫁人赵璟倒真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这二人是两情相悦的话。
尝了一口糕点,乔允满意地点点头,经过多次改良,这个糕点的味道是越来越好了,甚至有了一股比原版更加完美的风味。
“对了顾侥。”她嚼着嘴里的糕点,回想着谢溁春的字条,内心总是没办法平静下来。“谢溁春走的时候真的没什么异样吗?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