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允此刻的心不是兴奋,而是复杂。这是一种她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仿佛是一种委曲求全,也是一种对她感情的怜悯。
“我不会为难你,你若没有感情不需要回应,我们就过好彼此。已经很晚了,早点睡吧”乔允留下一句话便走了,没有丝毫停留。
鹤安歌望着乔允离开的背影,他没有开口,也没有挽留。他不善于开口,本来不是想这么说,可是话到了嘴边终究是说错了。
躲在远处的顾侥终于忍不住了,狠狠瞪了一眼无辜的赵璟,小声骂道:“你看你家主子!都把王妃气跑了!”说完也连忙起身往乔允的房间飞去,生怕被乔允捉到她偷看的证据。
鹤安歌回到书房,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淡淡说道:“出来吧,都偷看一晚上了。”
赵璟尴尬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行礼。“王爷。”见王爷好像没有责怪的意思,赵璟忍不住也想要替王妃抱怨起来。“王爷,恕我多嘴。您心里有王妃,你也不能这般开口啊,还把王妃给气跑了。”不仅把王妃给气跑了,还让顾侥把气全撒在了他的身上。
“本王看你倒是清闲。”鹤安歌丢了记冷刀,乔允的反应他也没有料到,如今自己的暗卫也是在怪他?
“小的知错了,但是还是要说啊,王爷,您心里是有王妃的。”赵璟真的头疼,自家主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爷是真心实意对王妃好的啊,从小到大王爷不是没接触过女人,只是特殊的就只有乔允一人啊。“王爷,您难道还没感受到自己的心意吗?”
他何曾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事情牵扯到三个人。
鹤安歌头一次觉得头疼,他自认为聪明,可是这一方面却是他的盲区。
“王爷,王妃昏迷的时候你害怕吗?”赵璟心一横,为了王爷的幸福大不了他豁出去了,就算是受罚也不管了。
“嗯。”鹤安歌轻声回答着,看到面无血色的乔允他的心有一种被揪着的感觉。
“那王爷,王妃被盛无风打伤的时候你心疼吗?”赵璟继续问着。
“嗯。”
“刚才王妃走的时候,你是不是感觉很失落,心有一种抽疼的感觉?”
“嗯。”
赵璟放下了一颗心,王爷果然是喜欢着王妃的。“王爷,你还没发觉吗?您真的已经喜欢上了王妃,或许是很早开始,以后你不妨多陪陪她。”
赵璟走后,鹤安歌还在回想着乔允的话。他没有解释赵璟错误的理解,自己对感情再迟钝也不会不明白自己的心。自己早就明白自己的情感,可是太子便是二人之间的隔阂,他不是没有发现,只是在逃避。如今太子已经有了太子妃,或许也到了直面自己感情的时候。
他想起乔允带着泪水的喜欢,有一些心疼。或许他早就该不顾这些走出这一步。
第二日早上鹤安歌走出书房准备去早朝,却不见乔允在院子里练武。这个丫头算不上多勤快,但时常会在早上练武。正想着,乔允的房门开了,乔允低着头走了出来看起来有些没精神。
乔允虽然被昨晚鹤安歌的话弄得有些不快,但还是一晚上没有睡好觉,那些话就像石子一块块投进她的心湖引起一阵阵波澜。感受到了目光,看见始作俑者正站在书房门口看着自己。想装做没看见的样子开始练武,那个人却走了过来。
“昨晚对不起。”男人第一句便是道歉。
“嗯,我接受。”看吧,这个男人昨晚的全是胡言乱语,现在就赶来道歉收回胡话了。
他突然想到很久以前乔允教过他的一句,“今晚月色真美。”
“大白天的哪来的月色,你说什……”乔允揉着自己发胀的眼睛,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鹤安歌刚才说什么?
那还是当初在避暑山庄的时候,十岁的乔允坐在院子里看着月亮,边上的鹤安歌安静地喝茶。
“小宁王,你知道若是喜欢一个人要怎么隐晦地表达吗?”今天晚上并没有那么热,相反偶尔还有几屡清爽的风。乔允双手托腮,转头望着身边的小少年,安静喝茶的样子竟然是那么好看,月光下的他穿着一身白衫,竟然有一种神圣的光辉。
那一瞬间她的心跳漏了几拍,就是那种,那一日你刚好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你刚好穿着那件白衬衫的感觉,她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朦胧的心动。果然小说里不是骗人的,这种干净清冷的气质真的很令人心动。
“小小年纪,懂这么多。”少年轻笑,这个丫头的思维向来不同寻常女子,满脑子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新鲜玩意。
“这证明我天资聪颖悟性高。”乔允咧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小宁王如果不板着一张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人气一定不会输给太子哥哥。“呐,我现在就告诉你,留着对你以后喜欢的姑娘说。”
半天不见乔允说出来,少年倒真有点好奇了,“不要卖关子,说便是了。”
“那句话就是,今晚月色真美。”乔允望着少年,说出来的时候竟然感觉脸在发烫,好像真的是自己在对他表白一般。不过此情此景,眼前的少年要比今晚的月色更加好看。
乔允此时怔怔地望着鹤安歌,那时候的少年如今已愈发俊朗,唯一不变的还是身上那股气质。这句话是她教他的,他竟然还记得?还用在了自己身上。这句话的冲击对她来说并不小,心脏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爆破迸发,她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就这么呆呆地站着。
鹤安歌也万万没想到乔允听完之后竟是这样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心里头一次有一种挫败的感觉。莫非这句话,这个丫头教完他之后便忘了?
场面有些尴尬,男人站在那里愈发不自在。
“那什么……你是不是该上朝了。”乔允开口,她实在忍受不了现在的诡异气氛了。
“嗯。”男人的耳朵有些微红。经过乔允的提醒,他突然想起时间确实不算早了。自己刚才的话乔允并没有回应,或许他们二人之间还需要一些时间,毕竟之前是他让乔允伤心了。
看着男人的背影,乔允忍不住喊了一声,语气别扭地说着:“你等一下。”几步跑上前一脸傲娇地看着鹤安歌,“我给你一次机会,若你再让我伤心难过我就休了你好好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
朝臣们非常难得地在宁王的脸上看到了笑容,纷纷猜测王爷到底是有什么喜事?想到王爷成亲已有一段时日,莫非是王妃有喜了?
这些话落入了太子的耳朵里,一下朝,鹤南飞便叫住了宁王。
“八弟今日看起来心情甚好,是什么喜事?”当他听到众人口中传着宁王妃有喜时,他的怒意几乎要爬上顶峰。他的脸上虽是笑着,可是笑得勉强,看起来更是阴郁瘆人。天知道他在府里每日忍受高文珊有多么难熬,此时听到这样的消息,他的眼神里带着嫉妒和恨意,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一些小事罢了。”鹤安歌收起笑容,一脸正色道。
“那自然最好不过。”太子凑到鹤安歌耳边轻声说道,就连耳语都是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好像这件事情成为了导火索,让他坚定了登上帝位的决心,不管八弟有没有对小允动心,日后都不会允许他好过。这个捉摸不透的人,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