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飘游在深海中的半透明水母,她敏锐地感知到外界的异常,惊扰之下乍然抬起头,毫不犹豫伸出一只手抓向阴阳眼。
她抓了个空。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及阴阳眼之时,这个鲜活的冥界灵物已经急速地动了。它翩然后退飞行,在一个呼吸之间,便来到石坚的眼前,停了下来,悬浮在空中。同时,它带去的还有它牢牢抓住的游黛蕉诧异的目光。
石坚和游黛蕉两个人的目光聚焦,透过阴阳眼首次交接。阴阳眼循着目光轨迹直线移动,光线穿透它再把影像传送到人的眼睛,人类不会因为它而感觉到丝毫的异常。而在车厢这个相对狭小封闭的空间中只有游黛蕉能够看见冥界阴阳眼,至于是什么原因,稍后再说。
石坚的眼神专注而纯情,毫无狎昵之意。漂亮、迷人、明亮等一系列美好的词语在他的脑海中纷纷蹦出,用来诠释所接触到的目光及目光的主人。
游黛蕉的心中一动,似乎有一个明亮的光点出现在流动的意识中,虽然如同深渊海底中偶然出现的发光的水蚤,转瞬即逝,却被她敏锐地捕捉到,“这位少年似乎与众不同!”
石坚突然感觉双眼发痒得难受,便低下头用右手手指背先揉了揉左眼,再揉揉右眼。偏偏在这个时候,冥界阴阳眼从游黛蕉的视线中消失了。这让她产生出一种错觉,眼球进入到石坚的眼中。因为惊讶她屏住了呼吸张开了嘴。但是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用力眨了眨眼,又惊讶地看见眼球在石坚的眼睛正前方重新显现出来。这便让游黛蕉的感知进一步歪曲并坐实了。
“你是他的眼睛吗?”游黛蕉抿着嘴唇忍不住笑了,“你是为了看我,我有这么好看吗?”
她正在胡思乱想,阴阳眼好象明白她的想法,开始向她的方向移动。速度依旧很快,转眼就飞回到她的眼前。这次阴阳眼没有躲避,被游黛蕉抓在了手掌里。
游黛蕉感觉眼球在掌心中动来动去,像一只活物。活物的外表光滑圆润,整体柔韧又有硬度,还带着人的体温。如果把手掌当作是眼眶,它便是充满活力的眼眸。
她心中欢喜,甚至没有信仰的她居然萌发出敬仰之意。她想了想,把手中的眼球从衣领口塞进了内衣。
车厢里没有人注意到游黛蕉做出的这些小动作。而发生的这一切经过的时间其实很短暂,短暂到从马大牛站起身走到石坚身旁抬起手后拍向石坚肩膀的这只手还停留在半空中。
书包里的江一叶感觉到脸发烫眼前一摸黑,什么也看不见了。阴阳眼瞎了——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当她重新能够看见东西时,视线被阻挡在书包内。阴阳眼真的瞎了——她坐实了这个想法。
“嗨,小子……”,马大牛的话刚说了一半。
“先别动他。有正事要谈。”游黛蕉阻止了他。